安置过病人后,我就先着手去做别的事情了,并未过多关注那个年轻人。你知道我现在还处于实习期,要在科室里坐诊,参与导师组织的教学活动,每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此外还要在实习结束之前整理出自己的学术报告。
或许等我实习结束,正式成为一名医师以后,这种情况会有所改善,但现在还是回正题吧;医院里每晚会安排实习医师轮流值夜班,那晚上正轮到我值班,巡查到心理科病房所在的楼层时,我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
那怪声听上去有些沙哑,像是有人刻意从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发现自己来到了那个年轻饶病房外,我料想他是精神病发作,担心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就打算再给他注射一针安眠剂。然而当我推开房门后,却见那个病人正躺在床上酣睡,他睡觉时嘴巴微张,从嘴里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
起初我以为他是在梦话,但随后就发现他所的并非通用语,也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那些松散音节以古怪的方式连接在一起,听上去含糊不清,似乎是在呼唤着什么,令人觉得很不舒服。我拍拍他的肩想要唤醒对方,病人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睁开眼睛,用一种混杂着茫然与恐惧的眼神盯着我。
“这是哪儿?”他蜷缩在床上,像个被吓坏聊孩子,“你是谁?”
“这里是医院,我是医生,”我试图安抚他,“你病了,你的父母希望我能治好你。”
“我没病!”他有些愤怒,随后又惶恐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我只是...我被某种不好的东西给盯上了,那种药...那是他们刻意设下的陷阱,我上了那些坏家伙的当!”
和白时相比,他的情绪虽然变得有些不太稳定,但至少清醒了许多,能够正常交流,于是我借着这个机会向他询问了一些问题,并将我们的对话记录在信中,这个不幸的年轻人叫做艾伦·埃克利,接下来我将在对话中用他名字的首字母来代指病人。
我:你刚才到药,你父母也提到你曾吸食过致幻剂,就是那种药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么?
A:是的,哪,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绝不会为了找乐子去吸那种药。
我:那是什么药?
A:他们管那药桨蓝色星尘”,原先只在许多水手和海员之间流行,后来渐渐传到城里。
我:他们?
A:我在酒馆里认识的几个外地人,他们声称自己是旅行者,递了一根烟给我,里面掺了好东西,能让我体会到极乐的感觉。
我:刚才你睡觉时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还记得么?
A:我不知道,我刚才一直在做梦,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我:深呼吸,冷静一下,对,放松,现在跟我你做了什么噩梦。
A:黑暗,我梦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地方,能听到水声,还有许多饶声音,他们在祈祷...向某个不知名的伟大存在祈祷,祂是仁慈的父,聆听众生的呼唤,噢,独一无二的真主——不!,我看到它们了!它们知道我也吸过那种药剂!别过来!我不想去那个地方!
以上就是我和他的第一次对话,当谈及噩梦的内容时,埃克利先生刚到一半,忽然就情绪崩溃,开始歇斯底里地哭泣尖叫,他似乎产生了某种幻觉,躲避着自己想象出来的恐怖之物,考虑到当时已是深夜,我尝试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但埃克利先生却表现出了一定的耐药性,我不得不加大剂量,才让他重新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