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吃完火锅的当天晚上, 胤礽和胤祉就有点闹肚子。
第二日，大格格、二格格脸上也都长了几个疙瘩。
康熙如厕时也觉不太爽利，太医来看过, 开了个清火的方子，建议他清淡饮食。
康熙听说胤礽他们也不舒服，哼了一声，“都怪胤祺那小馋鬼, 非要吃辣椒。”
他当即吩咐内务府, 不用种辣椒了。
胤祺还是过了几天才听说这个坏消息，“可我和大哥、七弟吃了辣椒就没事呀。”他还比大家多吃了一碗放了辣椒的长寿面呢。
康熙道：“那天一共多少个人？就你们三个没事，证明这辣椒对大部分人都有害。”
胤祺撅起嘴，太后见他不高兴，心疼地摸摸他脑袋。但她可不敢说只给宁寿宫供应辣椒。只好劝胤祺，“看来这辣椒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就别惦记了, 真伤了身体还得了？”
胤祺只好点点头, “孙儿知道了, 以后不吃辣椒了。”
临近年关，康熙最近很忙，来慈宁宫和宁寿宫请安也只略坐了片刻, 便要回乾清宫处理政务。顺便把偷懒的胤祺捎上, 抓他去尚书房读书。
今儿外面下雪，太后舍不得胤祺冒着大雪去尚书房，便没让奶娘叫他起床。
她已让人给满文师父打过招呼了, 谁料康熙一大早过来请安, 发现胤祺刚睡醒，正和太后悠悠闲闲的吃早饭。
哪怕太后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去尚书房的路上，康熙还是忍不住数落胤祺：“这只能说明你小子心里还是没把上学当回事，朕从前早起念书，从不用别人叫，自己到点就醒了。哪儿像你，没奶娘叫你就能睡到辰时。”
胤祺乖乖认错，“儿子知错了，儿子以后一定按时起床。”
康熙想了想，“你房间里也该有个西洋钟，每天早上到时候就叫你起来。”
胤祺在乾清宫和毓庆宫都见过那种会报时的钟，还挺稀罕。跑到康熙面前行礼谢恩，高兴道：“多谢汗阿玛赏赐。”
康熙摆摆手，吩咐人去库房取一台会报时的西洋钟送到宁寿宫去，还特别交代，要动静大点儿的。
这天正好皇贵妃、贵妃带着四妃到慈宁宫、宁寿宫请安，大家都瞧见了新搬进来的西洋钟。
太后就跟她们介绍，说是万岁爷赏给胤祺的。
众妃嫔闻言都看向宜妃，宜妃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还要谦虚道：“万岁爷大概是以此督促五阿哥珍惜时间，用功读书呢。”
太后则笑道：“一个西洋钟，哪儿有那么多讲究。哀家瞧着就是个玩具。”
五格格就正在那里研究这钟表上的数字和表针。
从宁寿宫出来，荣妃和惠妃一路，不由又说起此事。
惠妃道：“也不知这五阿哥有什么过人之处，不仅万岁爷看重他，连我们家胤褆最近都时常提起他。”
“我们老三也是，上回回来带了一个什么炸鸡柳的做法，说是老五想出来的。”荣妃笑道：“你还别说，那炸鸡柳还挺好吃。”
惠妃闻言赶紧问炸鸡柳怎么做，☆仙☆女☆整☆理☆听说只是把鸡脯肉切成条裹上蛋液和面粉炸一炸，再往上撒点椒盐，回到咸福宫就让小厨房去做。做出来的炸鸡柳果然外焦里嫩，非常好吃。
咸福宫里的妃嫔们都不怎么得宠，大家平日的生活很无趣，除了上午一起练五禽戏外，其余时间便聚在一处摸骨牌闲聊。
这日下午，大家都尝到了小厨房新做的炸鸡柳，纷纷夸起来。良贵人还举一反三，说这样炸鸡块、炸鸡腿应该也不错。
惠妃立刻让小厨房试做，果然都很美食。她想了想，让人把炸鸡柳、炸鸡块装一盒给乾清宫送去。
万岁爷兴许看在美食的份儿上能来瞧瞧她，就算不瞧她，瞧瞧良贵人也行。
然而惠妃不知道的是，炸鸡柳的做法是皇贵妃先拿到的，承乾宫早做出来了，康熙也早就吃过了。
收到咸福宫送来的炸鸡柳、炸鸡块康熙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正好传教士们在给他讲洋文，他就把炸鸡柳和炸鸡块赏给传教士们吃。
传教士们吃完赞不绝口，他们从未想到鸡肉用热油炸过会这么好吃。
康熙就跟他们讲了这其中的秘诀，要提前腌制，还要配上椒盐等调料。
丰富的东方美食又多了一样，传教士们回家纷纷将其记录下来，有的还特意写在书信里寄回欧洲。
这在康熙看来都是小事，什么薯片、薯条、炸鸡，在他这连正餐都算不上，只是打打牙祭的小零食。
但大概是最近的小零食花样太多，康熙天天换着花样吃，冬至祭祀时，他就发现冬季礼服穿上竟然有点紧了。
因为这种礼服一年也就穿那么几次，康熙又崇尚节俭，礼服都是三四年才做一套新的。
康熙纳闷，去年穿上还合身的。祭祀结束后，他便问胤礽，“朕最近是不是胖了？”
胤礽：“今年风调雨顺，汗阿玛心情舒畅，自然就……”
康熙打断他，“你就说胖没胖？”
胤礽点头。
康熙又仔细观察胤礽，“你好像也胖了。”
胤礽抿唇，“大概是今年冬天太冷，儿臣疏于锻炼。”
康熙本来没觉得胖了有什么不好，尤其胤礽，平日太辛苦了，身体太瘦弱才叫人担心。
但次日去慈宁宫和宁寿宫请安，他又留心了下，发现太后太妃们也都比夏天瞧着胖了一些，五格格更是小脸圆了一圈，双下巴都出来了。
五格格长相随了德妃，脸盘小，现在竟然都有双下巴了。
康熙感觉事情不太对，一问果然，宁寿宫也是天天炸鸡柳、炸鸡块、薯条、薯片、双皮奶换着花样吃。
太后还很高兴，“真没想到这些东西比粮食还养人。”
康熙就跟太后讲了一通医理，说油炸食物吃了容易生湿热，不能经常吃。
五格格正被太后抱着，她闻言疑惑地歪歪脑袋，“为什么生了湿热就会变胖？”
康熙：“……”又是一个他答不上来的问题。他只好道：“这就是医理，没有为什么？”
五格格“哦”了一声，太后揉揉她脑袋，对康熙道：“其实胤祺早就劝哀家了，说要多吃水果蔬菜，哀家心想着水果蔬菜哪儿有肉好，就没听他的。听你这么一说，胤祺说得倒是有道理了、”
康熙本来还觉得大家长胖都怪胤祺琢磨出这些零嘴，闻言微怔，这小子原来知道这些零嘴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显然宁寿宫的太后太妃们不知道这些，那这小子是从哪儿知道的？
康熙打算有空问问胤祺，当下却点头道：“老五说得对，”
太后只觉自家老五真是越发博学了，不但会琢磨吃的，还懂养生之道。又和康熙说起五禽戏，“哀家坚持练了这两个多月，精神头越发足了。几位太妃也都说练完五禽戏神清气爽，连腰疼的老毛病都好了。”
以康熙对太后的了解，这其中一定有夸大的成分，但他也听皇贵妃提起过，练了五禽戏腰酸的毛病好了许多。康熙也的确能感觉到皇贵妃的身体状况比去年好了些。看来五禽戏是真的有用。
听太后夸完胤祺，康熙才说起此来的正事，“戏本子朕已经看过了，挺好，把那些什么上帝啊天使啊全都改成了佛祖和菩萨。”
康熙知道洋人信上帝，那些传教士们不远万里来大清就是为了宣传这个。他们大清的神仙菩萨还信不过来呢，康熙严格控制这些人传教，《圣经》他也是读完就束之高阁，这回的两出戏是给老祖宗看的，老祖宗笃信佛教，康熙便直接让人按照老祖宗的信仰改了。
太后闻言很是满意，“排得热闹些，曲子别太拖沓，听着容易犯困。”
康熙点头，“儿子回头便与戏班的人说。”
二人又讨论了下太皇太后圣寿的安排，康熙从宁寿宫出来，就去了承乾宫，圣寿的具体细节还是皇贵妃在管，得和她交代清楚。
皇贵妃掌管后宫多年，也办过许多次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圣寿了，经验丰富。她将康熙和太后的要求一一记下，回头再安排下去。
就说话的这一会儿工夫，还有各宫的杂事要皇贵妃处理。她忙得不可开交。
康熙不由笑道：“朕过来倒耽误你时间了。”
皇贵妃嘴上说没有，眼睛却盯着账册。
“那朕回去了，改日再来瞧你。”
皇贵妃要起身送他，康熙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他刚走到门口，便见胤禩从屋里追出来，“汗阿玛。”
刚胤禩已经来问过安了，康熙有正事要和皇贵妃说，便打发他回自己屋去。
康熙见他出来，便猜到他有事要与自己说，于是转身回来，进了胤禩房中。
胤禩背着小手，神色有点紧张，“汗阿玛，儿臣想求您一件事。”
康熙意外地挑了挑眉，好奇道：“什么事？”
胤禩道：“儿子来年也想和哥哥们一起去尚书房读书。”
“是你自己想去，还是你妃母想让你去？”康熙知道表妹这人要强，当年抚养胤禛也是早早启蒙，刚六岁就让他进了尚书房。如果拿胤禛做榜样，胤禩也确实该进尚书房了。
可这两年康熙的想法有所改变，他不想把儿子们逼的太紧，小小年纪进了尚书房也不明白读书的重要性，与其浑浑噩噩地学，还不如多玩一年，心智成熟些了，再进尚书房读书。
胤禩道：“是儿子自己想上学念书。”妃母还劝他不用这么早，但他真的很想像哥哥们一样变得博学。
康熙知道胤禩聪明，却没想到这孩子如此好学。他想了想，随口问了他几句《论语》里的内容，小胤禩全部对答如流。
康熙又说：“你明年入尚书房，便是与你五哥、七哥一起读书。”
他本来想说胤禩可能跟不上哥哥们的节奏，但一想老五和老七，才发觉胤禩可能还比那俩小子强一点。
胤禩自信道：“儿子已经问过七哥了，他会的书儿子都已读过，儿子应该能跟得上。”
“他们不仅要学满汉蒙文，还要学算学。”康熙道。
胤禩一听还有新课程，眼睛顿时亮了，“我会背九九乘法歌。”
康熙笑道：“算学可不是九九乘法歌这么简单。”
他想试试胤禩在算学这方面的天赋，便给他出了一道简单的连乘题。
胤禩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儿，就报出了正确答案。
康熙满意地点头，他自己对几何十分感兴趣，于是又给胤禩出了道几何问题，“如果把一个方形的纸盒展成平面，是什么样的？”
胤禩眨了眨眼睛，还在脑中算一个方形的盒子有几个面。
康熙就笑着提示他，“可以自己折纸盒试试。”康熙说完又叮嘱，“要用到剪刀，剪的时候当心伤了手，或者你画出来让嬷嬷帮你剪。”
胤禩笑道：“汗阿玛放心，儿子会用剪刀。”
“如果你答对了，汗阿玛就让你入尚书房读书。”康熙道。
胤禩乖乖点头，送走汗阿玛后，他就坐在书桌前，开动脑筋思索这个问题。
等皇贵妃忙完了，胤禩就把康熙给他布置的任务告诉她，皇贵妃心说表哥真是会为难孩子，这问题也太刁钻了。
虽然这么想，她还是没有帮胤禩，而是让小家伙自己思考，又让人准备了纸笔和尺子，方便他边想边画。
等他把所有的可能都折出来，先去问问四哥，如果四哥说没有问题，他再去找汗阿玛。这样就可以如愿去念书了。
小家伙在心里做好计划，开始按部就班的执行。然而等他折出所有纸盒后，却一直没等到四哥来承乾宫。
胤禛最近很忙，白天要上课，晚上还要和胤祉凑在一起整理例题。
因为数学课本里有很多题不能原封不动抄下来，一些名词和符号都需要改动，整理起来并不容易。
胤祉抄了两天就有些不耐烦，埋怨胤禛，“就你爱多事，给咱们找这么多麻烦。”
胤禛面不改色，“这么好的课本，就你自己看岂不是浪费了？”
“什么叫我看就是浪费了？”胤祉闻言立刻不乐意了，拿着毛笔在胤禛侧脸上画了一下。
这能忍？胤禛迅速回击。
墨汁甩得到处都是，刚抄好的一张纸上也溅上墨迹。俩人闹完只能又重新抄一遍。
胤祉道：“这课本以后是给胤祺和胤祐用的，把数字改难一点，让这俩小子头疼去。”
胤禛：“你别忘了还得先过汗阿玛那一关呢。”
胤祉想了想，题目太难汗阿玛还得改，于是作罢。
俩人一边抄题一边讨论，有些题他们也是边抄边学。
这本数学课本里大部分是算学知识，只有最后一章涉及到几何，大概介绍了下点、线、平面和角。有些地方和汗阿玛之前教给他们的不大一样。这些内容胤禛都单独抄下来，打算以后再问师父。
胤祉他们忙着整理例题，胤祺也没闲着，每天早上被那个动静特别响的西洋钟叫醒上学。晚上还要完成胤祉布置的任务——多看话本，尽快让系统再送本数学书。
于是这段时间胤祺每天晚上都在坚持钻系统空子。
不是，坚持看话本。许多话本看5％就停下，换一本新的。然而当积分足够时，系统跳出的关键词里却没有“数学”。
胤祺就问系统：【我明明一直在看清穿话本，为什么上回有数学，这回没有？】
系统：【已选择过的书籍关键词不会连续出现。】
胤祺：“……”怪不得第一次选了“雍正”，第二次就没有这个关键词了。
胤祺懊恼，他早该想到的。
他看了眼这次的关键词，大概因为前两天看了一本男主角是抚远大将军王的小说，这回的关键词里有个【军事】，又因为另一个话本里的女主角是医生，另一个关键词是【医学】。
剩下的则是出现过两次的【美食】和【企业管理】。
已经连着两次忍痛放弃【美食】了，这次胤祺终于没扛住诱惑，选了自己最感兴趣的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