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所住的这座山名为倾城山。
数百年前,听闻有人
后来也有人来寻过那位仙子芳踪,却再也遍寻不到。
又因为山中猛兽极多,听闻还有为祸作乱的怪,一般人便不敢再深入其中。
白绒
方才林中那股似乎被窥视的感觉,不知是真是假。
若非苏阮用撒娇般的软软调子,与他说今日想吃那些东西,一副吃不到就不会好的样子,曜灵绝不会离开苏府。
“我给你说倾城山呢,你
曜灵点头“这般危险,那小姐为何要住进这倾城山里”
白绒得意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家夫人是个修道者,没有我与小姐引路,一般人都寻不到我们府上。”
“夫人”
“是啊,我们夫人可厉害了。小姐生来体弱,夫人不想让小姐过多沾染俗世之气,便特地将府宅迁至倾城山中。前些时日,夫人算出老爷有难,便离家了。”似乎是察觉自己说得多了,白绒住了口,丢给他一个眼神,“你若能安安分分待到夫人老爷回家,就知道了。”
曜灵心中记挂着苏阮,随意点头道“我们还是快些买了小姐交代的东西,
白绒也记挂着监督小姐吸灵气,不禁也提了速。
没有苏阮这个动不动就嫌累的娇小姐
这一趟下山,白绒领着曜灵记下镇子上的店铺,以及苏阮的偏好,便带着买回来的东西,紧赶慢赶,
只不过
一个遍体鳞伤的俊美男人,侧身躺
身上的蓝衣被一处处割开,表层皮肤渗出的鲜血印染
似乎并非为了伤人,而是折辱意味更盛。
男人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就连侧脸与额头也被划上两道浅浅的伤痕,衬得那张俊美的玉白面容更显可怜。
救还是不救
白绒有些拿不定主意。
曜灵则心生警惕。
“不必管了。”他一点都没有同病相怜的自觉,反而道,“先前不是说,苏府没有小姐与你的引路,旁人寻不到府上吗这等来历不明之人,还是少些接触为好。”
闭着眼的流烨忍住睁眼的冲动。
没想到他这好友变成凡人,也依旧是这样冷冰冰的性情。
怪不得清月下凡伴他十多年,也没暖热这颗寒冰做的心。
白绒许是想到自己、狼妖以及曜灵被捡的过往,有些共情于这个可怜人,不由辩解道“常人的确寻不来,但偶然之下,也会有生人得以闯入。这人应当是被追杀,意外逃进来的。”
察觉到她的语气有所软化,曜灵立即换了一番说法“若是可怜他,多给他些食物和伤药便好。等他醒了,我可以送他下山。”
白绒点头“也是个法子。”
曜灵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她继续说“不过还是得先请示小姐。我们府上,都得听小姐的。”
“你
说罢,她提着东西,推开府门,便朝着小姐院落的方向赶过去。
曜灵不愿看地上那人,皱着眉转身,右手无意识地摩挲手指。
他知道苏阮有多容易心软。
单单凭她当初能够将救命药喂给素昧平生的自己就能看出来。
他甚至想过将男人丢出去,等苏阮来时,就说是男人清醒,自行离去了。
还没等他犹豫多久,白绒便一脸喜色,三步跨两步地迈过门槛“小姐说救他,你去背他进来。”
曜灵一声不吭,只是从府里拖出平日运木头用的板车,一手抓住那昏迷的男人,丢上去。
流烨感觉自己那条胳膊都要被拎折了。
堂堂曜灵仙尊,竟会有这样明显的情绪流露。
这情劫当真吓人。
流烨被曜灵拖着进府。
苏阮用勺子喝了两口凉掉的甜汤,听见白绒
“小姐,就是他,全身是伤,躺
白绒又看了看那人的伤口,凑近苏阮,以手捂唇,附耳低声猜测“小姐,依我所见,此人很可能是被捉去玩弄的。”
否则身上伤痕怎会如此
颇像是负隅顽抗,抵死不从,被怒而教训的模样。
她们这座山上,可是有不少怪的。
曜灵听力敏锐,将白绒那句话听进耳里,不由抿紧了唇。
苏阮倒像是被勾起好奇心,迈下台阶,瞧着男人背对着她,便绕至前方,曜灵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开一步。
她先是探了探男人的脉。
知晓对方都是些皮肉伤,也不急着让白绒取药,而是端详他须臾,哂然一笑“确是有被捉去玩弄的资格。”
女主的头号爱慕者,皮相怎么也不会差。
“可惜了,白璧有瑕。”
少女的上一句,让曜灵心头
“给他一些伤药。”苏阮交代白绒,“就用山下买的那些药就行。”
两种药的区别,勉强让曜灵能安慰自己
小姐对他与这男人还是不同的。
正要回去享用小食,苏阮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身道“若是醒了,也留下做个奴仆罢。”
白绒连声应道。
曜灵脸色微变,险些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他去看已然进屋的苏阮,想去问她,却又什么都问不了。
没有资格。
没有身份。

“也留下做个奴仆”
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多想,流烨又被人搬了下来,察觉到衣裳正
流烨立即睁眼。
与白绒对上眼神后,后者显然一愣,随即笑道“你醒了啊那小姐吩咐的这药,你自己上罢。”
流烨慢吞吞起身“小姐”
“是啊,我们小姐说救的你。”白绒好奇道,“你是被人追杀逃来的吧”
流烨顺势点头。
白绒笑道“那你日后不用担心了,便安心留
流烨拜谢“救命之恩,自当如此。”
成功混入苏府的流烨是高兴的。
再次被分担一部分劳务的白绒是开心的。
享用小食以及热过的大餐,苏阮是舒心的。
只有曜灵,

临行前,她走至后门,掀起门帘,瞧向后院那面几乎被满满的木柴掩埋的白墙,唇角无语地抽搐两下,连忙吩咐道“别砍了,等会去陪小姐出去走一走。”
唉,仆从太勤劳了也是一种烦恼。
白绒摇摇头,将最后一道酸菜鱼送过去。
苏阮早晚都会被监督出去吸日夜交替时分的灵气,顺带多走走,活动活动身体。
不过小狐狸爱偷懒。
没有男仆从时,苏阮嫌累,只是像没有骨头似的倚着白绒,两人相携着慢慢挪回去。

白绒拿她根本没办法,只能搬出苏阮的娘“您身子骨弱,这几年才好些,夫人特地交代我让您多走走。”
“好阿绒,我好累。”
“我不好呜呜呜。”小兔子气得眼睛都红了。
苏阮只得又走了一段路。


更别说被念到的当事人直接放弃抵抗,跑过去给小姐脱鞋揉脚。
小狐狸被揉得哼哼唧唧的。
完全是被揉舒服的。
白绒近距离伺候小姐,虽是女子,但也被那些娇软的哼声弄得面红耳赤。好
再次绕着苏府跑圈。
瞄一眼对方的背影,白绒还算满意他的自觉。
小狐狸被揉完了双脚,又被哄着走了一段路后,便再也不想走,只等中途回来的曜灵抱她回去。
曜灵穿着并不算合身的衣裳,满脸通红,额角滚落汗珠,顺着鬓边,沿着脖子,淌入衣领里。
周身都散
他熟练地拿出帕子将脸、脖子与双手的汗都擦干净,这才去抱那位爱洁的娇小姐。
苏阮倚
或许是手脚冰凉,靠近热源的小狐狸还不由自主地将手滑入他衣襟暖手。
曜灵简直要疯了。
她总是做出一些男女大防外的动作,一想到她对以前的那个仆从以及后面的这个新仆从也会如他这般,曜灵光是想想,就无法容忍。
“小姐,为何要下那个来历不明的人”一直沉默的曜灵出了声,嗓音
苏阮被吵醒,满脸不悦道“你不是也来历不明吗”
曜灵没想到
不过,的确是他来历不明。
怪不得苏阮质疑他。
想到这些时日以来,断断续续的记忆浮现脑海,曜灵大抵也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应当是个匡扶正道的捉妖师。
不是那些个像是被人轻薄般,衣衫不整地躺
但曜灵还是不甘心。
他们相处的这段时日,难道就只能抵得上苏阮见那人一面
“小姐,我与他一样吗”
“不一样吗”苏阮眨着那双琥珀似的狐狸眼,清亮亮的,直勾人。
曜灵喉结滚了滚。
“你们都是我的仆从呀。”
“我的意思是,
“哦,你这是
曜灵被撩拨得难以自处,后面那句话更是让他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