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明夏淡然一笑,道“不认识,路上碰到,一起来的。”
她往旁侧一躲,李为意和秦惊寒站
惹尘“”
秦惊寒眼神示意都到这儿地步了,总不能功亏一篑。
他们已经有个喜欢豪赌的爹了,不能再有个抽象的孤儿弟弟。
惹尘气的跺脚“你,你,你们”
说好了演完戏,带他去找剑仙,怎么河还没过就拆桥了。
“上来吧,”
谁知,那船夫竟接受了这解释,把人放了上来,“你们可想好了,这条路不是谁都能走,你们是撞了大运,别到时候,浪费了机会。”
伏明夏温顺低头,试探问道,“不知我们去的地方,能不能给我们姐弟,也一份高薪工作”
癫狂法拉出的二胡声,就是船夫的笑声抽象而刺耳。
他笑完,才道“别说一份工,就是金银财宝,也唾手可得,你们想要什么,那儿就有什么。”
惹尘眼睛一亮“有剑”
李为意眼疾手快捂住他嘴,“他崇拜剑客,想问问那儿有没有剑。”
船夫却脸色沉了下来,原本就黑的脸更黑了,他淡淡扫了众人一眼,“本是可以有剑的,但此间主人近日来,听不得这个字,你们若想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别提这个字。”
说到“剑”这个字的时候,嗓子里的二胡拉出了三分愤怒,三分不甘和四分破防。
几人对视一眼。
段南愠或许已经来过了。
伏明夏“主人是谁”
船夫摇着船桨“不该你们知道的,就别问。”
河面上起了雾,但远处的歌声却越来越近了,彷佛他们不是渡河,而是要去什么极乐之所,按照寻常河面的宽度,此刻早该到了,约莫过了两刻钟,摆渡船才缓缓靠岸。
船夫抬起斗笠下的脸,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伏明夏,而后对几人说,“那儿便是诸位要去的地方,往前走,很快就到了。”
“记住,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来的地方,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来一次,若是反悔,便只能永远错过。”
秦惊寒本想抓住这船夫再多问些,下一刻,却
人和船,鬼魅般的消失了。
秦惊寒脸色一沉“让它跑了。”
伏明夏“瞧见那片河面上的树叶了吗,这船夫和船,不过是妖物幻化出来的接引人,连重要分身都算不上,即便是你把它杀了,对它而言,也没什么损失,这妖物很谨慎。”
惹尘“狡猾”
伏明夏“往前走吧。”
四周皆是雾气,旁有扭曲枯树,张牙舞爪冷眼审视着众人,前面不远处透着亮光,歌声和欢笑声便是从那处而来,走得近了,才
若说一路上走来,都是细枝枯树,那这楼旁,便是高不见顶的参天大树,不知这老树有几百年寿命,主干足有四五层楼高,整栋雕栏画栋,明灯艳的木楼,似乎是依树而建。
秦惊寒皱眉“树妖”
伏明夏摇头“这树不像是妖的本体,再有,这妖物如此狡猾,怎么会第一个照面,便将重要的本体放
酒楼门上挂着牌匾,写着“槐安楼”。
众人从正门而入。
大堂更是富丽堂皇,热闹非凡,台上有歌舞琴师,既有曼妙歌姬,又有清雅琴倌,桌上是山珍海味,角落累着经年好酒,怕是皇宫夜宴,也比不上这儿的十分之一。
伏明夏扫了一眼,便灵力传音给旁侧的几人,“这儿都不是活人,也未探到妖物,怕只是表面幻境,先别轻举妄动,要让它先相信我们。”
惹尘没理解“相信我们”
秦惊寒难得动脑子了“笨,有所求要让那妖以为,我们喜欢这里,我们想留下来,这才能找到那些被掳走的人”
这里面只有李为意不是修士,只能听,不能说,体验感是仿佛被拉入了一个全员禁言的群聊,除了他都是管理员,都可以
可把他憋得够呛。
惹尘“那我们怎么表现,才能让妖物觉得,我们喜欢这里”
伏明夏观察了一会“这幻境显然是试探,它并不真的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只能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摆
秦惊寒猛地跳上桌,“来人 ,与我比武切磋,痛快打一场”
李为意“”
不是,哥,你是来真的
还真的有人站起来,拔出刀剑喊道,“我乃天下第一刀神,今日见你手中宝刀,也手痒痒了,不如你我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李为意“”
这就是秦惊寒的幻想吗,中二中透露着一丝离谱,离谱中夹杂着半分合理。
这炮灰是用来让秦惊寒爽的,自然没几招就被打败。
一时之间,大堂中响彻喝与掌声。
“英雄出少年,这位少年英雄果然厉害”
“刀法无双,刚才那几招,快的我竟看不出任何破绽”
“这究竟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太强了,太强了”
“我不服,我来战”
又有人扔下酒碗,拔剑便来,可他的结局早已写好,纵然竭力对抗,依然不敌秦惊寒之刀。
那几位绝色歌姬被请下,将舞台用来比武。
“年纪轻轻,刀法竟如此强劲”
“好身手此子未来可期”
秦惊寒
惹尘传音过去“蠢蛋,差不多得了,全被你表演了,我们表演什么”
秦惊寒回头,看向几人,认真道,“我,属于这里。”
他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
伏明夏“”
李为意“”
惹尘猛地跳上台“你别打了”
秦惊寒扫了他这小身板几眼“你不是我的对手。”
惹尘仰着白净的小脸喊道“谁要和你打你别许愿了,我要许愿,我要见我偶像我也要属于这里”
秦惊寒“你下去。”
惹尘“你下去”
就
“够了”
一声呵斥响起,随后,从二楼款款而下一红衣少妇,她面容姣好,身姿摇曳,声音自带魅惑之感,看来是此间主人,“诸位,来此地的,是为了寻欢乐,散愁苦,若是吵起来伤了和气,可就本末颠倒了,今日夜深,”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槐安楼也该闭门谢客了。”
李为意加入不了灵识群聊,只能小声嘀咕,“都怪你们两,这下好了,被赶出去了吧。”
槐安楼闭门速度之快,超出李为意想象,眨眼间,这奢华夜宴便散了场。
四人被撵出门口,秦惊寒还想回头
秦惊寒“”
他瞥了一眼惹尘“都怪他,若不是他,我已经赢得那妖物信任了。”
惹尘“若不是我,你已经
李为意忍不住问“秦哥,战斗真有那么爽吗”
不过也可以理解,人性如此,否则很多游戏就不会设置防沉迷系统了。
秦惊寒黑脸“闭嘴。”
惹尘“等等,天怎么亮了”
方才还是幽幽黑夜,此刻却变成青天白日,回头再看,槐安楼连带那参天大树也不见了。
伏明夏提醒道“别掉以轻心。”
她扫了一眼四周,“我们未必出去了。”
惹尘皱眉“可我感知之下,这里与槐安楼内的虚浮幻觉不同,是实打实的。”
秦惊寒“是真是假,往回走看看便知道了。”
四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按理来说,这时间该走到河边了。
可前面却是笔直的官道
一条修的非但平整,还很宽阔的官道。
哪怕墟州是西墟第一城,也不该有如此平坦的官道。
很快,他们便知道这路为何如此气派了。
原本该是墟州东城门的地方,此处是一更加宽阔、高大、繁华的城门。
有官差来回巡视着城门,此间既有布衣进出,也有锦轿来往。
李为意拉了旁侧一人问道“这儿是什么城”
那人白了他一眼,“自己来的,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李为意心虚“走,走错路了”
那人并未多疑,指了指城门,道“瞧见这儿没有这是瞻阳”
等人走了,李为意才看向其他人“瞻阳是什么地方”
惹尘惊讶的四处张望,又摸了摸地面,“这绝不是幻境,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可,可我们怎么会从西墟府走到京畿府了莫非这妖物有缩地成寸的本领,将我们送到这儿来了”
李为意才想起来自己可以查看地图。
他看了一会,决定放弃思考。
瞻阳
进城比他们想象的要简单。
官差几乎没怎么盘查他们,瞻阳不过是人间最繁华之城,进了这儿,李为意才知道,墟州原来是个贫瘠小地方。
城里太大,要弄清楚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得四处排查,四人分开行动,李为意查不出妖气,只能跟着惹尘一道。
一日的时间,即便跑断了腿也没什么结果,一直到日暮时分,四人才
酒肆热闹,楼上楼下都坐满了人,既有书生,也有商贩。
四人
伏明夏“此间世界太大,真假难辨,没我们见到的那么简单,如今还分辨不出什么来,这妖物的能力怕是
妖物一旦结成金丹,妖法便要强上数倍,普通金丹修士对上了,只有逃。
秦惊寒随意一瞥,忽然道“等会,瞧那边二楼桌边的男子,是不是失踪者之一”
几人抬头看去,却见一衣着光滑绸缎,油头满面的男子正
李为意一眼就认出来“我见过他的案卷画像,他是猪肉妇的丈夫他怎么跑到京城来了,还有这种艳福”
伏明夏沉思,“我们怎么来这儿,或许他便也是如此来的,此地比幻境更真,能满足来者的一切欲念,比起漫无目的的排查,不如有的放矢。”
李为意没听过这个成语,直接空耳了“放什么屎”
秦惊寒白了他一眼,道“失踪前贫穷缺钱的,找此地富商一一排查,必能找到,想要权势地位的,就去寻高官对比,如此看来,这地方是为失踪者们准备的极乐世界,难怪他们来了,便不回家了。”
伏明夏“没错,”
她看向远处正
惹尘眼睛一亮“他屡试不中,若是有什么心愿,那一定是金榜题名这地方若是真能心想事成,我想,他高低得中个状元”
那几位考生
四人结了酒钱,去了放榜处,见那金榜上状元之名,写的是张天权三字。
惹尘疑惑道“怎么不是张有问”
伏明夏“这名字屡试不中,他往日里出门,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若是此地真能随心所欲,那换个名字应试,也未曾不可,我们不也是未经盘问,便轻松进了城吗”
天权
旁侧有人议论,说着新科状元好福气,不仅殿试上被陛下赏识,还提前被丞相看中,榜前便捉婿了,今日放榜拿了状元,晚些时候丞相府还将大摆喜宴。
金榜题名时,便有洞房花烛夜,被他赢麻了。
李为意听的目瞪口呆。
这和被富婆看中之后买票中了六千万,而后又得知自己考上编制有什么区别
不是,我要是张有问,我也不回家了
秦惊寒“既然有了线索,那直接去找他就是”
惹尘“提着刀找上门去,你怕是连丞相府门槛都进不去。”
秦惊寒“那你说怎么办,趁他酒宴上喝多了,半夜去把人打晕了,扛出来带走”
伏明夏想了想“把人打晕是不错的主意,不过,不是打晕他。”
李为意挠了挠头“那打谁”
伏明夏“新娘。”
她总觉得那妖物对自己关注格外多些,酒楼里惹尘闹成那样,它还将他们放进来,真就这么脑残,也不至于
不像是妖物信了他们,更像是它
说不定此刻,还
有一个法子,既可以不惊动这里的人,也不暴露目的。
张有问到底是不是自愿留下来的,届时一问便知。
男子身形太过明显,惹尘又是个孩子,想假冒新娘,只有伏明夏能做。
她将新娘打晕
外间觥筹交错,宾客来往,屋内安静冷清,只有红烛跳动,待到夜深时分,才有人推开门,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她带着盖头,红布隐约可见那人大致身形。
伏明夏微微蹙眉。
照吴氏和邻居的说法,张有问身高七尺,因常年低头走路,有些驼背弯腰,而面前这人,隐约可见身量极高,腰身被绣着金线的红腰带束出流畅的轮廓,穿的是喜服不错。
那人进来,坐
他并未揭开盖头,只是用手指缱绻温柔地摸了摸那红布,而后整个人靠过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