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晚,也就是之前那个提菜的阿姨,她记得自己本来是买了菜准备回家做饭的,但是列车坏了,她不得不停留在忘忧城暂住一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在忘忧城睡了一晚上她此刻却觉得疲乏极了,像是劳累了很久一样。她没注意到,自己裙子遮掩下的腿有好几处青紫。
幸好她的车票已经凑齐了,今天就能离开了。
她看了一眼车票上的时间,现在去正好。
她激动地拿好车票,开始往车站赶。
菜还放在旅馆,不拿有些可惜了
她边想着边往车站跑,然而刚跑了几步,属于她这段车票身份的时间就到了。
此刻,他成了一个正行走在路上的男人,这是下一段车票碎片所代表的身份。
他皱着眉看着手中的车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抓在手上。
“真是奇怪,我又不是游客,捡这些车票做什么”
他喃喃自语道,随手把车票撕碎。
“一会顺路丢进抽取箱里吧。”
他想。
弹幕已经沉默很久了,尤其是在看到殷流云很自然地包馄饨,而且还真的能煮熟的时候。
别的不说,这些nc真的是勇士,连殷子煮的东西都敢吃
我至今都记得殷子上综艺结果把锅里的东西都烧着了,火窜得老高,导演大惊失色,殷子因此凭实力从参赛嘉宾成了评委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沉浸式角色扮演
殷哥这个袖子挽上去漏出来的小臂肌肉线条真的很绝,莫名想说,婶子你好辣狗头jg
殷流云粉丝一边被这话创得不行一边又真情实意地开始担忧,现在看来殷流云连这里只是个游戏都忘了,那么万一真的遇到危险他根本没有办法脱离仪器。
就算导演想让他脱离,殷流云那边不点确认也根本走不了。
刚开始还好,弹幕完全就当做过家家来看,然而看着看着事情就不对劲了。
一对极为奇怪的夫妻来吃馄饨,老夫少妻也是有的,弹幕看到的时候也没当回事,结果刚坐下没吃几口,女人就不见了,男人就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专心地吃。
这难道就是好吃到连少了个人都发现不了
最怪的不是这个,是一个绅士模样的男人正坐着吃饭呢,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忽然狗叫着跑远了,连钱都没付,而周围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有人皱眉头说了殷流云几句。
“摊位上有流浪狗,你这不干净啊。”
而殷流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糊弄了几句。
全程弹幕都是目瞪口呆的,良久后才很复杂地感慨
你们忘忧城,玩得好花啊
直播间的人观察那么久也发现了,好像忘忧城里的人的身份随时都有可能换,殷
流云也是因为身份突然变换才从之前的演员变成现在买馄饨的。
粉丝心有余悸,本来觉得换成卖馄饨的还不好,现在看来至少还是个人就不错了。
想看西风狂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吗请记住的域名
不知道别的玩家怎么样了
弹幕正在担忧,殷流云这边就又出状况了。
他摊子是支在一条大街周围的,街上都是商店铺子之类的,有一家不知道是在装修还是在做什么,一直都很吵。
而从刚才开始,他们就往外扔东西了。
扔出来的东西很多,杂七杂八的,还有一些瓷器花瓶一样的东西,大概是不值钱吧,扔出来就碎在地上了。
弹幕正感慨有点可惜,毕竟有些是真好看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是之前和他们一起来忘忧城的普通人,那个下班后被无辜卷进来的打工人。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闭着眼睛被人抬出来的。抬的姿势也很古怪,一个人掐着他的脖子,另一个人抬着他的脚。
他明明是闭着眼睛的,身体却很挺直着,跟瘫软的人应该有的状况完全不一样。
弹幕正猜测是不是他在店里晕过去了,就看见抬着他的两个人把他往地上一扔,就和之前扔那些店里不用的东西一样,男人被扔在了地上,只听见了一声脆响,他整个人都碎裂开来就像之前被扔的那些花瓶一样。
弹幕这才想起来那些人抬他的姿势为什么那么古怪,因为那根本不是抬人的姿势,而是像抬着什么很大的装饰花瓶一样。
他的皮肤脆的像陶瓷,被摔碎之后人体里面的东西像被打碎的花瓶里的水一样倾斜而出,人皮像陶瓷或者玻璃碎片一样,一片一片地铺在地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而路过的人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一个路人走过,脚差点踩在那个男人碎掉的脸上时,店员还说了一句“小心碎片扎脚。”
这个店处理完之后又出来几个店员,把那些碎瓷片都扫走了,包括那个男人的碎片。
这些东西最后都被倒进了垃圾桶里,一个活生生的人,最终除了一张车票,什么都没剩下。
“谁的车票啊”店员咕哝了一声,摇头道“可能又是哪个游客不小心掉了的,一会下班送到抽取箱里好了。”
他随手把那车票撕成了碎片。
弹幕全程目瞪口呆。
因为之前节目组说过这些都是游戏的原因,他们倒没有特别恐慌,只是震撼。
这是哪家游戏公司做的,这么逼真真不怕玩家有心理阴影啊
所以随机成为的身份里不仅可能有狗,还有物品
这样一想,殷哥的运气已经很好了
殷流云忙了很久,眼见天色越来越晚,而他迟迟没有回去的意思,弹幕不禁焦急起来。
昨天那个姐姐说过,游客天黑之前必须回旅馆。而殷流云现在这样,不知道这里的规则会怎么判断。
如果规则判断他是游客,那他晚
上还呆在外面就违反了规则,如果判断他是居民,那殷流云连游客都不是他要怎么离开忘忧城
这里的居民可都是定居在忘忧城的。
“这里是忘忧城,这里没有痛苦,这里没有忧伤”
这里是忘忧城,这里伤悲不再,这里人人欢乐heihei”
殷流云昨天听到的扭曲乐声再一次响起,他的眼睛迷离了一瞬,而后就向着旅馆走去。
他的动作很生硬,简直像是行尸走肉,麻木地盯着虚空。
还有其他的游客,不知道是怎么来到的这个地方,此刻都和殷流云一样,听到乐声向着各自的旅馆走去。
像是恐怖片里被声响吸引的一只只丧尸。
殷流云走得很慢,路过一个摊位的时候,摊主笑着招呼殷流云“买点肉回去吧都是新鲜的。”
他引给殷流云看,就和其他的肉摊一样,粗大结实的铁钩挂着牛羊。他指着一块地方,问殷流云道“这地方的肉最适合包饺子了,要一块吗”
殷流云摇了摇头,他本来是要接着往旅馆走的,但是却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
他指着另一个钩子上挂的牲畜,迟疑道“这是什么肉”
摊主笑道“你这眼神可真尖啊,那是下午刚宰的,是狗肉来着,新鲜玩意,你要一块吗”
殷流云看着这个被开膛破肚的狗,微微有些迷茫。
他没有吃狗肉的习惯,也从来没碰过,但这回却出奇地在这个肉摊停了一会儿。
狗的皮毛被处理得很干净,肉质鲜红,确实是摊主说的很新鲜。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这么大的狗吗”他皱眉道。
“我也觉得这狗体型大得离谱呢,这不更新奇了。”摊主笑道。
摊主见他犹疑了一会,又道“或者你要内脏吗都是处理好的。”
殷流云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摇摇头,准备离开了。
正巧这回又有别的顾客,摊主也就招呼其他人了。
走的时候,殷流云看见摊主笑着,很利索地从那只狗身上削下来一块,合着桌上的熟食内脏一起递给了顾客。
殷流云走远了。
他没看出来,但是弹幕看出来了。
那根本就不是狗。
那是下午在殷流云摊子上狗叫着跑开的男人。
殷流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旅馆里。
正巧别人也在,殷流云没见到自家老爸,以为是他爸还没起,就先和张臧聊天了。
“哥,早啊,你也起来了。”他打招呼道。
张臧点头“早,我也刚醒。”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感慨道“这个地方还真是奇怪,大早上的就是这个天色,这里难道只有黄昏吗”
殷流云没在意,随口说了一句“也可能是阴天,快下雨了吧。”
阴天的话天色就会有些
怪。
他伸了伸懒腰,大概是昨天被那个古怪的人影响的缘故,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今天格外地累,应该是没休息好。
他看了一眼张臧,对方显然和他一样,而且眼底的青黑还要更浓重些。
张臧忽地摸到了什么,一怔“我口袋里好像有钱了”
他试探地把东西掏了出来,居然真的是几张纸币。
殷流云也掏了一下口袋,也愣住了,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堆。
不知道为什么,张臧是一两张面值比较大的货币,而殷流云的面值都比较小,零零碎碎地堆一块。
两人面面相觑。
那个小姐姐说的居然是真的,忘忧城里的货币真的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自己冒出来
两人准备先去把房费付了。
回来的时候张臧还感慨,希望这个异变副本就这样平缓和平地过去,让他们正常地凑齐车票,然后平安地离开。
旅馆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何川和钱和风都在,还有那个普通人里小姑娘。
“老萧还没出来不应该啊”张臧疑惑道。
何川冷静道“是不是昨天那个敲窗户的东西影响到他们了”
正说着,一个人影就飘过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香菇青菜馅的包子,豆浆已经吸一半了。
张臧无语道“你挺悠闲啊”
萧观南又吸了一口豆浆,狡辩道“我是一直在等你们好吗你们一直都没来,我饿的不行了才先去吃了。”
他看了一眼,更理直气壮了“你看,殷渊不也还没到吗”
何川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这个异变和其他副本不太一样,没给我们任务,自由度很大。我们就这么等下午的车来吗”
萧观南缓缓摇了摇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这个副本,恐怕有很大的古怪。”
“我昨天的布置动了一下,这个布置只有我受重伤或者其他之类导致意识迷糊的时候才会变动,有让我清醒的作用。”
他顿了顿,道“这个布置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我根本没有触发这个装置的任何记忆。”
“这事不对。”他笃定道。
“是不是你昨天入睡之后遇到危险了”钱和风试探地问道。
萧观南摇头“我觉得不可能那么简单。”
“殷渊呢”他突然问道“他人呢”
“还没醒吧”钱和风道。
殷流云此刻也有些担忧,然而他很快就没这个心思了。
因为他看见了弹幕。
弹幕说的是他记忆中完全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殷流云瞳孔地震,毛骨悚然。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一声响动。
一楼一个房间打开了,殷渊从里面走了出来。
殷渊今天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他的脚步很虚浮,浑身有一种无力感,以及疼痛。
起身的时候拉伸到了肌肉,连脖子都钝钝地疼。
很奇怪。
他一向警惕,如果后半夜真的发生了什么他应该会有所察觉才对。
记忆告诉他,他只是睡了一觉,然而身体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他推开门,同行的那几个人已经在旅馆里等着了。
见到他出来,这些人第一反应并不是畏惧,反而是一种愣怔的神色,连萧观南都呆了。
殷渊顿了一下,他确信自己把疲态掩饰的很好,这些人应该看不出来才对。
眼见殷渊的寒气愈发冷冽,张臧怕殷渊被他们看的不爽直接动手,急忙动手暗示。
然后殷渊就看见了张臧点了点自己的脖颈。
是他的脖子上有什么吗
能让萧观南都呆住的东西殷渊眼神一冷,握住刺的手更紧了,心下盘算着这里来一刀还有多少生还的可能。
他的手摸上了自己的侧颈,并不是设想中平滑的皮肤,那里发烫又鼓胀着。
殷渊陷入了迷茫。
众人看着殷渊脖颈上大片青紫渗血的印子,冷汗直冒。
虽然不知道殷渊这个伤痕是怎么造成的,但是这个忘忧城里觉得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萧观南说的没错,这东西连殷渊都敢阴,一定是极为棘手。
昨天晚上绝对出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