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匕首的贯穿伤很可能危及心脏,并且匕首上涂抹着未知名的毒药,而我们已经在这里困了多久,他……有失血过多的风险。”
纪晚榕闭着眼眸,颤着嗓音,讲述出了墨桀城的状况。
兄长此次前来救援,一定是带了随行的医护人员,无论是谁,她都必须交代清楚墨桀城的情况。
瞧见墨桀城的这副惨状,谢凌霄终于是知道纪晚榕到底是为什么,会害怕成这样。
谢凌霄的带来的几个侍卫,将墨桀城小心翼翼的抬到担架上,被匕首刺入的背部,面朝着上方。
纪晚榕垂在身侧的双手捏成了拳头,才继续向谢凌霄解释眼下的情况。
“除了墨桀城情况紧急之外,眼下的三楼还有两名失血过多的患者,不过我已经暂时的做好到救援的工作。”
“兄长,我不要紧,重要的是要先把她们两人送下山去。”
“除此之外,三楼里大概还有许多女子受了外伤,除了受害者之外,眼下还有许多士兵,也在三楼等待救援,此山体虽被加固过,但是经受了六次爆炸,很可能有坍塌的危险。”
纪晚榕有条不紊的说完这些,谢凌霄便一下子读懂了她的意思。
“榕儿,你说的事情我会去做。可你哪里是不要紧的呢?你是最要紧的。”
他对着纪晚榕那张戴着人皮面具的陌生的脸,不仅读懂了她在强撑着伪装淡定,更是读懂了她内心的疲惫。
他没有听纪晚榕的话,先送其他患者下山,而是一把抱住了她,又驾着轻功,直接将她带到了山下。
纪晚榕被谢凌霄突然的动作弄得微微有些发怔,刚想要有动作,却又听谢凌霄的话轻轻的。
“榕儿,你必须先下山,才能去医治寒王殿下,医治在此次事件中受伤的其他受害者。其他的事情有我来办。”
纪晚榕这才没有反抗,任由谢凌霄把自己先是送下去了山。
猎猎的风在纪晚榕的耳畔吹拂,纪晚榕一闭上眼睛,便只觉得眼睛是沉重无比。
她闭着眼眸,将脑袋全部的重量都靠在了谢凌霄的肩膀上,却听谢凌霄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心疼的声音便从纪晚榕的耳畔传来。
“榕儿,你瘦了好多,我好心疼。”
纪晚榕听见这话,抬着头望向了谢凌霄。
在看见他眼底浓浓的心疼后,酸涩的情绪在瞬间席卷了她的胸膛,她的眼眶在顷刻红了起来。
“兄长,我现在很担心他……”
“他是为了救我,挡住了那匕首,才中了毒。”
谢凌霄听见这话,温和的眼眸里是无尽的理解和包容,“那你还恨他吗?”
纪晚榕摇头,“若是他还能活下来,我已经没什么可恨的了。”
“只要你能想明白,追随自己的心就好了,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更不能一味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那样的情绪会把人吞掉。”
谢凌霄说着,像是在讲纪晚榕的事情,又像是在将过去的自己。
是啊,从前一切的前程往事都只仿佛留在了京城。
当他知晓了荣娘的阴谋,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跑来三楼救她;当他看见了荣娘高高举起的匕首,却是无所顾忌的用身体保护了她。
当他知道自己身中剧毒,性命垂危,却是庆幸受伤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的时候。
当纪晚榕感受着他闭上眼眸时,自己痛彻心扉的内心时,她就已经是将从前的一切,都放下了。
等双脚落在地上,感受着阳光切实的照射在自己的身上时,纪晚榕的脚几乎都是要软了下去。
她猛地一个踉跄,直到三只手同时的扶住了她,纪晚榕才算是站稳了步子。
她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见青和思琴关切的眼神。
见青他们上山的时候,便留在了城里,然后等隐卫转移和枣庄的村民时,她也跟着回了京城。
只不过回了京城中之后,她茶不思饭不想,一下子消瘦了好多。
而思琴在谢宅主持一切内务,又是帮着纪晚榕挡走了很多前来看望的有心之人,整个人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干练。
她们两人知道了谢凌霄接受了皇帝的命令,将要秘密前往洵县,处理这边的事情的时候,两人无论如何也是要跟着来的。
不过就算是干练的思琴,看见酷似纪晚榕的身影,急急上前扶着之后,骤然瞧见了那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瞳孔还是猛地缩了一下。
思琴一个踉跄,便险些是要摔倒,还是纪晚榕急忙扶了一把,才让她站稳了脚跟。
“许久没见,是不是要认不出我了?”
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熟悉又关切的脸,几乎是要让纪晚榕落下了热泪。
“见青、思琴……”
纪晚榕哭着又笑着叫了她们一声,又伸出手去握住了她们的手,柔软的掌心传递着问温度,让纪晚榕心中又是一暖。
可她如今已经来不及跟她们寒暄叙旧了。
墨桀城那惨白如纸的脸色时时刻刻在她的面前浮现,让纪晚榕只觉得心脏始终悬在嗓子眼。
“刚刚墨桀城被人抬下来,现在是被抬去哪里了?”
回想着刚刚瞧见的画面,见青此刻也是心有余悸。
寒王殿下那硬邦邦躺在担架上被人抬下来的模样,浑身都是被鲜血染红了,伤口的地方已经是在发乌了。
远远的瞧着,便像是没了气,用担架抬着的时候,就像是要抬到山上去埋了的死人。
见青的眼皮跳了跳,看着自家主子关切的神色,就知道情况不妙,于是急急的指了指。
“那些隐卫一把殿下抬下来,便直直驾着轻功,直直的往山下走了。”
“从前的和枣庄的村民已经全部被转移,洵县的整个山体也都被封锁了起来,不被外头的人知道动静,和枣庄则是作为他们医治的临时地方。”
思琴见状是顺势开始解释“小姐您放心,谢大人在来的时候,把您的徒弟孙太医和索云姑姑都请来了,他们此刻大概也是在和枣庄里严阵以待。”
听见这话,纪晚榕的心也才微微放松了点。
“思琴,那你现在先用轻功带我去和枣庄吧。”
纪晚榕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缓过了劲,眼前也不黑了,于是思琴便带着她往和枣庄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