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矜确实没随身携带手机,他和徐一周打了近一个小时左右的台球,出了汗,男人随手把外套脱在休息厅的沙发上。总裁套房。“陈总,您手机响了。这已经是第六遍。”助理拿来说。陈矜从外面进来,男人身穿黑色长裤长衬衫,休闲修身,听了助理的话,他眉眼低垂卷起衣袖,露出一小截瓷白手腕,一举一动之间矜贵,淡然。“接。”助理当陈矜面开了免提。“陈矜,你终于舍得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果果这个女儿了!果果发烧了,在医院,高烧反复不退,果果嘴里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赶紧过来!”“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过来!”陈矜示意,助理挂掉电话。这时,徐一周推门进来,“他们那边组了局,去不去”“不了。”陈矜显得兴致缺缺,面色暗沉。“你有事”“我得回公司一趟。”徐一周不妨问,“这两年,只要不是重大会议,大大小小的琐事不都由陈伯父打理”“这次不一样。”“哦”“派出去的人来回,有桃软消息了。但人在不在京城尚不确定,还有就是,做好心理准备。”一句‘心理准备’让陈矜的手从刚才抖到现在。他,无法面对不敢面对的现实。“……”提起‘桃软’,徐一周懒倦的心情顷刻间变得复杂,低落起来,“关于那场车祸,后来我也参与调查了,确实是天灾人祸谁也没想到。不过从现场摄像和遗迹来看,桃软应该被人救走了。遗憾的是,事发当时,又逢下雨天路滑,导致多辆轿车追尾,陆陆续续医救人员和群众太多,要想一一排除怕是难上加难。”“我知道。”“陈矜,我并不是盼着桃软不好,或者出意外之类,除了你,我也希望桃软最终平平安安。可说句杀人诛心的话,那天发生这么大交通事故,伤亡人数多达十几人,说不定桃软早就……况且三年过去了,你整整找了三年!假设桃软还活着,那她一定会回来找你,但她没有,她音讯全无,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出车祸,桃软杳无音信下落不明,三年时间内,陈矜派去的人来来回回结果都是无一例外,足以证明,她存活下去的希望非常渺茫,但愿不是陈矜在自欺欺人,陈矜对桃软的执念,不光是陈矜,还有很多人都在盼着桃软而归,自己亦是其中一员。“她不会。”陈矜目光坚定。他有种说不清的感应,而且非常强烈,桃软还没死,反而她就在他的身边,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他现在找不到她。“陈矜,我希望你最终的执着会给你带来好运。”“借你吉言。”徐一周拍了拍陈矜肩膀,力挺。“桃软的事我也会额外留心。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当时的尸体没有桃软,那桃软被人救走的概率要比她出事的概率还要大。”“我一定要找到桃软。”—医院。陈果果在输液,吃了药,高烧可算退下去,但防止晚上再烧起,柳絮儿在一旁守夜照顾,即便睡着,女儿嘴里也不停呢喃着‘爸爸’,一声声落在柳絮儿耳里和剜肉取心的疼没两样。她左等右等等不到陈矜,期间,陈夫人倒是匆匆过来一趟,柳絮儿硬是从半夜等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直到果果脸上不正常的绯红退下去陈矜才现身。“你还来做什么。”一晚上没合眼,柳絮儿气色很差,脸上是憔悴的虚黄。陈矜站那,他薄唇未动,大概扫一眼的功夫儿转身离开。“站住!”柳絮儿用着满是红血丝的眼望着人高马大,铁石心肠的男人,“陈矜,果果是你的女儿,果果高烧不退,你是连一个电话都不打,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陈矜,你让我和果果太寒心了!”“不是有你照顾。”“你来和我来,对果果来说差距有多大你知道吗!”陈矜淡然处之。陈矜如此不痛不痒,毫无回应,柳絮儿要疯了,“陈矜,你还算个男人吗!你连自己女儿的安危都不在乎,那你在乎什么!在乎死去的桃软吗!”柳絮儿成功触之逆鳞。陈矜脸上的寒意瞬间冷却,柳絮儿便知自己猜对了。她仰头苦笑,“陈矜啊陈矜,果果有你这个爸爸是果果的不幸,我有你这个未婚夫更是我柳絮儿这辈子的不幸!!”“果果还在病着,一大早就听见你这里大喊大叫。”陈夫人推门进来,语气略抱不满。“……”柳絮儿受不了了,她撞开陈矜捂着嘴,挥洒泪水跑出去。陈夫人不禁拧眉,等柳絮儿走了她才呵斥,“陈矜,这就是你的不对,果果……陈矜!”—大厅。柳絮儿虽是伤心欲绝,抽噎不止,但不忘给果果拿药。果果是她女儿,除了她这个母亲,她还能指望谁陈夫人,陈矜吗!柳絮儿不免哂笑。但凡她生个儿子,看陈夫人紧不紧张!可惜。柳絮儿拂去脸上泪珠,果果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他们不心疼,她自己心疼!…“头,那批货现在也没个动静,咱是继续按兵不动,还是来个瓮中捉鳖要我说,不如——”“你急屁!我自有……”“自有什么”“……”大厅休息厅,为首唤为‘头’的男子长相粗里粗犷,连着声音亦是如此。男人七分高,三分壮,毫不顾忌场地在啃着甘蔗,待看见右手边的柳絮儿,啃甘蔗的动作一顿,双眼凶凶眯着。一些零碎,不堪入耳的画面,娇喘声活生生被拔地而起,很快,他认出了柳絮儿。三年前,天上掉美人,一夜的荒唐就此结束,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柳絮儿,没想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甘蔗一扔,男人朝柳絮儿逼近,小跟班一脸疑惑。“头,你去哪!”“别多问!你在这等我,我去办件事。去去就回。”“哦。”..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