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说自己“能力低微帮不上忙”兴许还有几分诚恳,但放在谢静淞这里却是纯纯的推诿了。想到闻寻音临走前丢下来的那个“你放心我都懂”的小眼神,身在监牢的谢静淞不免又开始头疼了。你懂什么了我都不懂。碍于两侧都是散发着寒气的不透明砖块,谢静淞窥探不清左邻右舍的相貌,而正前方则是一根根把她拦在这片小空间里唱铁窗泪的老大哥。透过稀稀拉拉守在她面前的老大哥们,她只能看见一堵光秃秃的墙。无聊到自己跟自己玩石头剪刀布的谢静淞等了半天,在她两眼一合就要睡去的时候,钥匙的清脆碰撞声敲了敲她的神经。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守卫拎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提溜起来,非常不客气的抬脚踢了踢她,呵斥道:“走!”“……”她老老实实跟着守卫绕过阴暗的长廊,最后被推进一个关了不少人的菜市场型大牢房。这里人均栓了两条锁灵链,他们嘴上都骂骂咧咧的,被守卫喝五吆六地喷了之后有人怂了,有人却成了被点燃的炮仗,指着人家鼻子大骂特骂。大概是谢静淞等级过低不被人放在眼里,连转移地方都是被最后想起来的。她一进来,牢房就落了锁。有两个守卫清点了一下人头,凑到一起嘀咕道:“现在人齐了吧”吵闹声太过,谢静淞使了点小手段才能听清他们在讲什么。“齐了齐了,要不是姜茂提醒,我都不记得还有这小女修。”很好,不知道是谁非要惦念她但总之记住他了!谢静淞继续伸长了耳朵偷听。“我就说嘛,特殊锁灵链不可能独独就少了那两条的,原来还有个练气二层的小女修没带过来。”“可是这小女修看着这么弱,我一拳能打死十八个……”你礼貌吗“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你怕不是忘了花醉客最擅长的是什么了”好嘛,不枉她脖子都快伸长成王八了,听了这么久,关键信息终于送到手了!“也对,反正这事情千万别被城主知道了……”两人边聊边走,不一会儿就带着八卦的消息消失在了谢静淞的世界里。啊此刻她特别想跪在地上一手抓着冰冷无情的老大哥,一手向外狂伸,求他们再多说两句。她现在知道的只有这事情是某位目的未知的人物背着城主干的,似乎是为了找到那个花醉客花醉客在谢静淞这个穿越人士眼里直接是一个查无此人的存在,但以这边严防死守的程度来看,肯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随便挑个人套个近乎应该就能问到了。她扫了一眼这满地激愤土著的牢房,顿了顿,开始思考现在就越狱去找闻氏兄妹商量的可行性。这做法收益太低,谢静淞只能遗憾放弃,她找了个墙角蹲好,准备开含玉眼扫出个善良的人聊聊天。手上栓着锁灵链什么的……其实对她的影响甚微。锁灵链是由云星铁打造而成,这种长在天上的矿石显然是违背常理的存在,效果逆天也似乎正常无比。……有种它都这么逆天了再逆天点也不过是逆天的逆天。但它锁住的是人体内运行的真气,对她这个时时刻刻都能从外界抽调真气为己用的灵根来说简直是形同虚设。嗨嗨嗨,没想到吧,在你面前的可是个行走的外挂!很快,将手藏在身后捏了把真气的谢静淞并起双指在眼上一抹,没想到被刺激出两滴晶莹泪珠,“唰”得一下在她脸上冲开两条泪痕。有种在眼皮上抹风油精的作死感。她勉强睁开眼睛又看了一圈众人头顶,发现守卫虽然有点胡乱抓人的意思但却是歪打正着视线能及之内的人头上都顶着黢黑的颜色,灰色尚能看见几分,但白色星星点点的,看着稀缺极了。怎么会一抓一个全员恶人在她纳闷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又悄悄给她爆了个大的——她竟然看见了一片纯白色!谢静淞扭头望去,发现就在她旁边不到一掌宽的距离,这里缩着一个灰蓝色衣衫的少年人,正扭头睁着一双沉默的眼睛注视着她。心、脏、骤、停。若不是有含玉眼的提醒,她都直接忽略了这个少年!他怎么比江淹雪那奇葩更难让人察觉假定江淹雪自带路人化光环,眼前这个少年只怕是对自己使用了大消失术。思考片刻,谢静淞侧头看他,轻声道:“……你好”于是好不容易撑开伞的少年蘑菇立马缩了回去,还没忘记扒拉着周围的土把自己埋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飞速缩成一团的少年人,谢静淞缓缓冒出一个“”号。怎么唯一一个真善人还是个社恐啊她戳了戳少年,少年缩了缩,她又一戳,少年颤了颤,她再戳一戳,少年则是往旁边挪了挪。感觉自己正在抓滑不溜的泥鳅,谢静淞决定开门见山:“那个,你别怕我就是想找你问一下事情……”少年球发出了轻轻的声音:“嗯……”“你知道花醉客是谁吗”少年悄悄抬头,露出半只眼睛仔细打量她,带着显而易见的震惊:“你不知道”好嘛,看来又是个修真界小常识。少年闷声道:“他是,魔修天才,擅长,易容,可以,变幻,各种姿态,偷窃,各种宝物。”“谢啦。”问完这一个问题谢静淞就不打算多问了,她怕问多了,这社恐少年会以怕她无聊为借口,当场撞墙给她表演个原地去世。谁知道我不动山,山来找我,听她道谢完,少年又是小声道:“刚才那个,我看见了。”正盘线索的谢静淞闻言问道:“什么”“你手里的,真气。”此言一出,谢静淞又是瞪圆了眼睛看向他,食指与大拇指两指一搓捻了丝真气在手,展示给他看。“你看见了什么”少年将两只眼睛完完全全露出来,看着她的指尖:“我看见了,一缕,真气,有一点绿。”“……”好了,给她捡到天才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