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少女坐
“我我也有。”少年笑着,可笑意却有些苦涩。
“那你都没有把他们介绍给我。”少女双手撑
“往后有机会的。”抬手揉了揉少女的
他的动作轻柔缓慢,神情认真的仿佛对待什么世间珍宝,拢好的
邢暮将身旁的狗尾草花环递过去,嚷道“小草哥哥,我要戴这个。”
少年下意识接过,可就
少女穿着一身专人裁定的白衣,虽瞧着不起眼,可光是衣襟前的配饰便能买下一栋豪宅,虽然此刻同坐
“怎么了”邢暮不知道对方
“它不适合你。”少年声音浅浅,他将那束平凡的狗尾草花环移开。
少女的
邢暮当然不知道身侧的人
“但很适合你,很漂亮。”少女认真夸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小草哥哥的笑意有些苦涩。
春去秋来,又一年草长莺飞。
熟悉的断桥旁,少年盘腿坐
三四个针眼重叠
偏偏身前抽条许多的少女不当回事,她拨弄着第三星最新款的终端,还有心安慰小草哥哥自己不疼。
“还有几针”少年声音沉闷,如何也笑不出来。
梦里,邢暮看见自己笑了笑,笑意恍惚又迷茫,“不知道,或许针,母亲说至少还要一年。”
家族那位药剂师制作了新药剂,她的母亲为了让她拥有丰沛的神力,开始往她的体内注射某种不知名药剂。
除了注射时有些疼痛,她并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出现变化。
少女眨了眨眸子,似想起来什么事,她转身看向身旁少年,“前两天母亲给我测了第二性分化趋向,我成为aha的概率是92。小草哥哥,你测过吗你想分化成什么”
少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分化什么都好。”
“可我想让你分化成oga。”少女盯着他认真道。
少年哑然一瞬,问了句为什么。
“这样我们就可以
和oga不是天生契合吗。”年幼的邢暮尚不理解天生契合的含义,她只是本能不想和对方分开。
她看着身前的少年愣了半天,白皙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变红,匆匆撇开眼解释道小暮,你还小,不理解其中意思,这些话不能乱说。”
“为什么”她好奇追问,可少年却没有解释。
那天回去后,邢暮正巧看见族姐正
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当时父亲注意到她的举动,却只是笑笑,并未阻止女儿的举动。
手链做成那天,她兴冲冲去找对方,可小草哥哥不
迎着最后一丝落霞,他喘着粗气停
“你被谁打了”少女欣喜的笑意顿住,她声音不可置信,还试图拉着对方去复仇。
她都没有欺负过小草哥哥,别人怎么能打他呢
“小暮,别去,我没事。”
少年抓住眼前人的手腕,向来温柔的声音初次
“不行”
“小暮”他的声音含上祈求。
梦里,邢暮记不清两人说了什么,最后是她妥协装作不知道,小草哥哥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从怀中拿出编织好的手链,
说罢,她凑过去,
她前两天看见族姐就是这个流程,被亲那个男人分明激动的哭出来,可是为什么小草哥哥被她吓坏了,屏住呼吸僵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于开口,他用力握着手中硌人的手链,语气
少女蹙眉想了半天,“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宝宝。”
她记得课本上aha和aha之间是有生殖隔离的,可是小草哥哥这么漂亮,肯定不会变成aha的。
小草哥哥凝视了她很久,随后蓦然一笑,如春雪消融。那还是邢暮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灿烂,笑意下
“好。”
“你还小,长大后悔也没关系。”
当年的邢暮天真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她因为针剂
“你怎么
对方没有回答她,
而是问道“小暮,你还想打针吗”
“不想。”邢暮诚实摇头,昏迷不受控的感觉实
“好,以后不打针了。”少年温柔哄着她,一勺勺将饭喂进她口中。
当时的邢暮还没意识到,她的一句话决定了什么,只当对方是
“等我再大些,我们一起去玫瑰星,还要去中央星系,我姑姑说那里的夏季很长,每天都有阳光。”少女躺
第三星系的资源临近枯竭,过度开
邢暮侧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对视的那瞬间,少年弯了弯眼眸。
“小暮想的,都好。”
邢暮以为那只是寻常的一天,直到她
她一个人从黄昏等到入夜,荒原上始终没有出现少年的身影,这是邢暮第一次等待一个人。
邢暮这才恍然
拿了她的手链,可是现
慢慢的,邢暮开始和隔壁垃圾街的莱格走的更近,aha的血脉逐渐觉醒,她迷恋上格斗技巧与力量压制。
偶尔来到断桥旁时,仍旧没有少年的背影,只有大片荒芜的狗尾草,安静随风摇曳。
再见对方是那年深秋,少年坐
那是由狗尾草和树柳野花编织的一束花,对方的审美一向很好,灵巧的指尖将不值钱的花束包装成美典雅的模样。
最后花束被放
“小暮,送给你。”
她没有看花,只注意到小草哥哥苍白的面色,还有羸弱的身形,可是这些不足以打消被放鸽子半年之久的怒意。
“你怎么来了。”邢暮连小草哥哥都没有叫。
少年怔愣一瞬,急忙解释着,他这半年住
可是这些话却令邢暮的唇紧紧抿起,她看得出小草哥哥
那次见面不欢而散,即使对方低头道歉许多次,可是年幼的邢暮想,她也要对方尝一尝苦等的委屈滋味。
“你不是说它不适合我吗。”看着被送到身前的花束,邢暮并没有接。
邢暮转身离开,肩膀撞到少年试图阻拦的手腕,她固执没有停下动作,于是那束狗尾草花束被撞落,狼狈撒了一地。
她背着身子,没看见身后少年怔愣失神,更没有看见
。
她不知道,那是对方用什么换来的。
她只是想
“我现
少女说罢离开,没有回头看一眼。
如果她当时回头看,就能看见少年彷徨无措的神情,与他唇边溢出的鲜血,摇摇欲坠。
邢暮没想到,再见面会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小草哥哥躺
少年努力睁开眼,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像脆弱展翅的蝴蝶,
“很丑,别看。”少年声音沙哑难听,动一下便牵起浑身疼痛,可他仍旧费力的抬起手,试图去挡住少女的眼睛。
她的小草哥哥自愿参与了那场人体药剂实验。
越过邢暮的家族,和那个药剂师私下的交易,等邢暮父母
同样的高阶基因,药剂师把本该注射到邢暮体内的药剂,加大剂量推进这个自动送上门的少年身上,代价竟然只是要不要再给邢暮注射药剂。
幼稚又可笑,但药剂师何乐而不为。
最终抢救以失败告终。
邢暮第一次哭至崩溃,她彼时才十二岁,亲眼看着对方的生命消逝,冲击还是太过巨大。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过分的话,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邢暮的眼泪被冰凉的指腹擦过,她永远记得,那双盛满哀伤难过的眼睛,临死前的语气仍旧温和。
“小暮,别哭了。”
“抱歉,是我失约。”
邢暮眼前被水雾模糊,她不记得自己乱七八糟都说了什么,但她记得她最后哽咽说了一句。
“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啊,我不会原谅你的。”
眼前的少年睫毛染泪,他笑了笑。
“好,别原谅我。”
最终,小草哥哥的一生也如狗尾草一样,被人轻易毁灭、折断、做成花环。
少年走后,邢暮问过缘由,即使家中安慰说和她没关系,可她还是猜到什么。
他死于药剂实验,这和自己脱不开关系。
如果她早点
她直到对方死亡也不知道小草哥哥的真实身份,
裴草。是邢暮
家族不忍见邢暮悲伤过度,
醒来后的邢暮不再难过,她开始淡忘这段记忆,开启新的生活。少年的面容
十六岁
那年,她顺利分化成aha,身边始终环绕着簇拥她的人群。
宁司安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她似乎也忘记了幼年时对宁家的偏见,开始和这位致漂亮的oga交往。
她始终隐隐觉得,宁司安长得像一个人,她却不知道像谁。
坐
后来,便是家族出事,她和宁司安分手后来到中央星系。
邢暮睁开眼,浅色的眼眸里情绪如潮水翻涌,心跳比往日更快。
可仅仅是一瞬,本
邢暮起身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湛蓝的天际,又有一瞬间恍惚,她已经好多年没梦到对方了。她知道,这种恍惚难过的情绪会
然后忘记小草哥哥这个人。
邢暮一口饮下桌上凉水,洗漱过后,眸中的情绪已和正常无异。
只是
听见台阶上传来的动静,宁培言回头看向对方,“你醒了。”
然而仅是看了一眼,男人便慌忙别开眼去,动作都不自然许多。
对方今天没有穿军校制服,只是一身居家打扮,前领扣子只扣了两颗,半露出致的锁骨,与胸前若隐若现的弧度,栗
邢暮浑然不觉,她看了眼终端,
“怎么起这么早。”她走下楼梯,到餐桌机器前轻点了几下,很快制好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红茶。
宁培言将烤好的吐司放到餐桌上,听闻回道“昨天睡得早。”
此刻两人离得近了,邢暮距离他不过一米距离,他抬眸便能扫过她身前,同时,女人散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只烤了吐司和煎蛋。”
他不好提醒邢暮,毕竟这是对方家里,只是说话时别开眼,脸颊微微泛红。
邢暮扫过他泛红的耳尖,“吐司就可以。”
“我去拿煎蛋。”见邢暮走到自己身旁,宁培言几乎是瞬间转身去了厨房。
邢暮盯着对方逃一般的背影,垂眸扫了眼自己的衣襟,对方分明是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夫,可是举止言谈看起来都很纯情。
也似乎,很容易害羞。
等宁培言拿着盘子回来时,
邢暮开口,“医生说多喝牛奶对孕夫有益。”
“谢谢。”宁培言声音有些不好意思,他抿了一
口牛奶,
男人吃饭并没有说话玩终端的习惯,他安静的吃着吐司煎蛋,偶尔抬起牛奶喝上一口,动作安静且好看。
邢暮看着他喝牛奶的动作,修长的指节握着杯子,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放下杯子时勾唇舔去唇上奶渍。
她莫名想起昨天晚上看的那张图片,于是特意观察了一下宁培言的手。
确实是双很好看的手,不管干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宁培言本想当感受不到,可是邢暮的注视太过明显,他只好强装镇定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邢暮回视线,唇角勾了勾,“昨夜睡得还习惯吗”
宁培言一顿,随后点点头,“我昨夜睡得太沉,今早才看见你送来的水,谢谢。”
“不用谢,顺手的事。”邢暮将最后一口红茶饮下,那双多情的眼眸盯着对方,“就是我昨夜进你房间的时候,你一直
“宁培言,你梦见什么了。”邢暮漫不经心补充了句。
她看见宁培言一瞬僵住的动作,还有慌乱的眼神,浅色的眸子微眯了眯。
“梦见”宁培言顿了顿,低声道“我有些记不清了。”
邢暮拉长语调哦了声,随后轻笑一声,并没有再开口。
看着对方的反应,宁培言紧张的滚动喉结,“我昨夜还有说别的吗”
他没有忘记梦的内容,他梦见了幼年的自己和邢暮,梦见他被固定
很疼,但幸好是他来承受。
最后,他看见少女为他的死亡而哭泣,他再忍不住,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他喊的不是邢暮,而是小暮。
“有。”邢暮开口。
“什么”宁培言握着杯子的手一紧,跟着屏住呼吸。
“我也记不清了。”邢暮唇角噙笑,将对方说过的借口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