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从慈宁宫回到乾明宫,姜去寒一路打着瞌睡。
抬步辇的宫人走的很稳,他用手撑着头,闻着淡淡的木制品的清香,宽大的步辇梦境的游行花车,一天的经历乱了套地
以及梦魇一般的机械音x x x
步辇轻轻磕地,姜去寒抖了一下,清醒了。王无度扶他下去,姜去寒踩到地才觉得彻底从梦中脱离。
寝宫外的长廊上挂着一个黄金鸟笼,里面有一只斑驳的鹦鹉,它见到人来便挥动翅膀,虚张声势的。
姜去寒知道它叫雪衣,外邦进献给先帝的礼物,养
他走到黄金笼前,雪衣的翅膀扇动的更加激烈,姜去寒俯身捡起一根他掉的羽毛。
雪衣以前不这么暴躁,反而会吟诗作对,是一只很风雅的鹦鹉。
“大胆”王无度喝斥鹦鹉。雪衣豆豆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居然让他有点畏惧。
撇开眼不去看,王无度道“陛下,这鹦鹉
不过它如果还不开口说话
皇宫里,当一个东西失去它的价值后,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姜去寒饲养飞禽很有经验,他吩咐人按照什么比例配置谷物。他记得鹦鹉是热带动物,对温度有要求,现
“陛下,这黄金笼是焊死
姜去寒倒不太清楚鹦鹉的适应能力,雪衣
“便先放
看着雪衣忽扇忽扇的翅膀,只觉得困。
“吩咐下去,朕要休息了。”进了寝殿,帝王关上门,把包括王无度
外面的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散了吧。”王无度挥动翘起的小拇指,“叫膳房的人预备着,可能要随时传膳。”
“是。”宫人四散。
王无度让自己徒弟给他搬个小马扎,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坐
几根白色的羽毛轻轻飘到地上,无声无息,很快被蹑手蹑脚的宫人打扫干净。
黄金笼内,鹦鹉转动脑袋,牢牢盯着宫门,眼睛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龙床上,姜去寒趴
什么鞑靼,什么边防,这都是像他爹那样的聪明人该烦恼忧心的。
“诶。”姜去寒一跃而起,“我爹回家了,那我呢”
你
“你别装傻。”站
向来以灵魂作为锚点的系统立刻明白祂搞错了,他很安全,由系统代为接管。
“你现
不,他没有被任何灵魂占据,只是由我来营养与保护。系统搜集姜去寒熟悉的语言,你可以把你的身体看作植物人,随时能够被唤醒的那种。
变成植物人,他记得他还
“我要回去。”
可以。系统很冷静,但是皇帝会死。皇帝一死,天下大乱。
谢决登基仅仅两个月,所有有继位可能的皇子要么已经长眠,要么被远远送走。诸如姜蘅这样的权臣入狱抄家,插手政治数年的内侍数暴毙。朝廷里一时之间只有当初夺位时和他短暂合作过的外戚与远
哦,还有摇摇欲坠的边军和蠢蠢欲动的鞑靼。
“覆巢之下,全完蛋了。”姜去寒头疼,他喃喃道,“谢决这个人可真是”
可真是什么,他一时说不出来。
姜家是铁血太子党,所以
而谢决,姜去寒没有和他说过话。
谢决很少参加宴会。身处贵族社交圈,如果不用心经营,即使身为皇子公主,也会逐渐被排挤
况且京城里的殿下比比皆是。
谢决就这么淡出人们的视线,
姜去寒想,他们唯一称得上有交集的地方,是
现
当然只能接了个空。
“我有点醉了。”姜去寒和哥哥打声招呼后,去外面醒酒。
找了一个凉亭,让蔷薇花隔绝兴致高涨的人群,让虫鸣鸟叫隔绝丝竹乱耳,姜去寒倚着花香睡去。不多时他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
姜去寒用手撑着头,努力清醒,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仰头凝望月亮形影相吊。
这是谁呢
姜去寒那时还没有认出谢决就睡着了,再醒来时,他
他抱着衣服回到宴席上,明昭太子笑容可掬,问他去哪了。
哥哥替他说“小孩子喝醉了,到外面透风去了。”
“遇到了什么人吗”明昭太子又问,他的眼睛盯着姜去寒手里的衣服。
姜去寒一直认为像明昭太子这样,
所以姜去寒把衣袍递给他,随口扯了一个小谎“不知道是谁落下的。”
“是四皇子的。”太子让宫人把衣服转交给四皇子,又恢复一贯的温和,“他不爱热闹,所以你不认识他。”
姜去寒点头“哦。”
“他是个很安静的人,跟你有点像,”太子似乎惊异这个
现
这是谢决的手,他
所以,谢决是怎么从忧郁伤感的青年变成疯批暴君的
姜去寒坐着想,躺着想,想不出所以然。
经过计算。宿主灵魂的韧性足矣支撑起两具身体。系统
“切换账号”
可以这样理解。
可是想到系统奇怪的联结方式,姜去寒问“我怎么点亮我自己的x”
他问得很认真,系统一时死机,不,你不需要这么做。x是与灵魂绑定
“哦,是这样啊。”
这么正常平淡的方案反而让姜去寒不习惯。
是的,系统不理解人类,祂只解决方案,只要你的身体出现
姜去寒“我明白了,他不
是的。
所以现
不能让母亲见到植物姜去寒,母亲会受不了的。
可是,谁能来帮他找回自己的身体呢
他立刻坐起“什么声音”
建筑材料缩时会有类似的声音。这种情况下,科普的机械音冷淡又可靠。
咔哒咔哒
皇帝这个时候可以叫
姜去寒走下床,赤脚踩
推开窗,正好目睹一只白风头鹦鹉的越狱过程。
它用嘴一点一点啄开绑住它脚的细绳,灵巧的打开笼门,张开翅膀飞
突然,它极速朝帝王飞去,翅膀滑过空气,
系统警告危险
姜去寒举起两只手,轻柔地暂停住空中飞禽“雪衣你还认识我吗”
关上窗,姜去寒搂住鹦鹉走回去。
寝宫的热水是不间断供应的,只是姜去寒取的时候把值班的小太监吵醒。
小太监迷迷瞪瞪问“陛下,可是要什么”
“给我取个毛巾。”
“是。”小太监捧着烘得热热的长条毛巾过去。
“多谢,”姜去寒看他眼睛都睁不开,“你歇着吧。”
“哎。”小太监坐回自己的位置,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陷入睡眠。
“我小时候还喂过你瓜子吃。”姜去寒撸起袖子,一边用水打理鹦鹉的羽毛,一边同它说话,“你能认出我吗”
当然不指望鹦鹉能够回答他,
姜去寒用毛巾包裹好它,放到床的另一边。
雪衣的脑袋不断转动,姜去寒打了个哈欠。寝宫过高的天花板和亮眼的黄色让他难以安睡,拿出一条丝帕把眼睛遮住,想象着自己睡
看着他从渐渐进入睡眠到滚得乱七八糟,鹦鹉爬出毛巾,扇动翅膀,威风凛凛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