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公灵柩之由,送一部分人进到京城,殿下可随之同行。”
沈氏的祖坟就
双方很快达成一致,周旌略做下安排,调派人手,齐王与众幕僚亦部署诸事,挑选兵,混入送柩队伍。
天明之际,一切准备就绪。
萧元胤想起洛溦,让人将她接了来。
“你一个姑娘家,跟这群当兵的待
他对洛溦道“不如你先与我同行,等下了孚山,再跟褚奉去金云关,暂且留
等京中诸事已定,他再接她去长安,到时候有的是时间软磨硬泡,总能有机会让她对自己改变心意。
洛溦也不想继续留
一则,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沈逍,二则,也确实有正事要做,遂点头应允,上了齐王准备的马车。
一行人朝山下行进,次日夜里到了临近山脉谷底之处,又与从洛下皇陵护送沈国公灵柩而来的队伍汇合。
褚奉吩咐部属,
萧元胤来接洛溦下马车,“明日天亮,你就跟褚奉他们去金云关,到时再好好休息。”
洛溦此时也不便再瞒,“我答应跟殿下同行,其实是想跟着一起回长安的。”
萧元胤皱眉,“你回长安干嘛”
他们这次进京,之后少不了会有一场恶战。
洛溦道“之前我过,想要全心全意地帮助殿下,自然是要跟随左右的。”
“你一个姑娘家,能帮我什么”
“总之殿下信我便是。”
景辰留给她的那个秘密,还有被他
话间,两人已走到了营前的空地处,部属点燃篝火,烹制夜膳。
洛溦脚踝的伤原就还没好全,此时乍见那火光灼烈,心头一紧,脚下不觉踩了个空,差点儿歪倒。
萧元胤忙伸手扶住她“小心”
揽着她,越过火堆,走到营帐边的食案旁坐下。
两人刚坐定,一抬头,瞧见斜对面的案后,沈逍一身玄衣,映着火光寂然静坐。
他仍旧还是卫延的打扮,戴着斗笠,眉眼隐
洛溦入座的动作,遽然僵滞起来。
萧元胤面露不悦,侧头看了眼跟过来的褚奉。
褚奉跪坐到近前,低声禀道
“他是周旌略派来护送国公灵柩的,姓卫。臣观其地位不低,随行之人皆以他为主,当敬奉之。”
萧元胤嗤声冷笑。
竟还是个小头目
当初从金云关去孚山的路上,他其实就觉察到这姓卫的并不是什么护卫,只不过后来看他鲜少出没,亦没参与决策,便没工夫再去研判其身份。此刻再度碰到,见其仍旧态度冷漠,亦不行礼,心中淡忘的火气又忍不住有些回窜。
褚奉深谙齐王傲气,忙苦口劝谏道
“眼下殿下与他们结盟,依仗之处不少,千万别为小事动怒殿下身为主君,懂得御下乃必备之资,世间但凡有才华之人,大多也比普通人的自尊心更强,其中更不乏傲慢古怪、难以相处之士殿下要笼络才俊,就必须学会与不同性格的人打交道,观其长、容其短,恩威并施,胸怀大度,方能令天下归心”
萧元胤从小到大,对褚奉的这些话早已听得耳朵起茧。
然自经历三司会审、母族失势,他尝人情淡薄,蛰伏雍州之际,亦曾反思自省,下决心想要改变往日的疏狂性子,学着周旋人情世故。
可偏只是,瞧着这戴斗笠的怎么就不顺眼
他心里,其实也大概明白缘由,下意识地朝洛溦瞟了一眼,见女孩眉眼低垂,并没有要搭理那姓卫的意图,心下稍宽,决定干脆全当这厮并不存
军士捧着烹制好的菜肴,送了过来。
齐王取箸选了些菜肴,夹到洛溦面前的碟中,又把盛着炙虾的盘子推到她面前
“上次乘船东行时,我记得你喜欢吃这种炙虾,专门又让人做了,你尝尝味道如何。”
布完菜,伸手取过杯盏,给自己倒了杯酒。
褚奉见状,忙又劝谏道“殿下如今
按照大乾丧仪,父母丧,子女应断食哀悼。
就算眼下情况特殊,不可能真的水米不进,但也至少要戒了酒肉,只食素汤粥汁方可。
齐王端起酒盏,仰头饮下一满杯,盯着褚奉
“父皇自己都不守规矩,我又何必为他拘泥”
永徽帝临死前一番罪己,不但认下了当年谋害庶兄晋王之事,还提到了殊月长公主身亡的旧案。
虽然父皇只用了“逼迫”的字眼,没有明到底逼迫了什么,但萧元胤联想到之前他同棺合葬的要求、还有被喂下鸩毒的沈国公,心里不免有了猜测,一时只觉如恶心异常,实难接受。
他从小备受姑母疼爱,敬重她更甚于敬重自己的母亲,若心中那点猜疑真是事实,那他根本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
萧元胤抑住情绪,仰起头,又喝下了一盏酒。
褚奉见劝不动齐王,只能放弃,转而跟洛溦聊起天
“宋姑娘明日就跟
洛溦回过神,看了眼齐王,对褚奉道
“我其实刚跟殿下不打算去金云关,想直接跟他去长安。”
萧元胤移来视线,“我没同意,你少胡闹。”
洛溦道“殿下不同意,我也会回去。”
萧元胤睨着她,“还真是个野猫儿性子”
褚奉打着圆场“以老臣看,宋姑娘跟着殿下一起回京,也是有好处的。”
他分析道“如今太后拥立五皇子,定不肯让殿下
“按照习俗,这护送柩车之人,必是得与沈家沾亲带故,方才能得过去,不然一帮毫不相干的人,押送着柩车,只会让人觉得奇怪,盘问得愈加严苛。”
“而宋姑娘与太史令有婚约
萧元胤盯着褚奉,“她跟沈逍的婚事早就退了。”
褚奉一心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