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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这样的原因,太后必须不择手段地除掉他。
但萧佑得了沈逍的庇护,太后不愿明面上与外孙翻脸,加之晋王之死本就疑点重重,她不可能再堂而皇之地对萧佑动手、坐实当年暗害庶子的罪名,自然只能私底下另想办法。
所以甚至不惜找到了齐王,跟他做交换。
萧元胤继续道“皇祖母为了跟我交易,按我的要求了出入京畿的凭信,一会儿你拿好凭信,要是我过完亥时还没到婆娑林,你就自己先走”
洛溦回过神,对齐王道“可我没打算要离开长安。”
“为什么”
萧元胤看着洛溦,“难不成你还真打算留
洛溦垂了垂眼,不置可否地略过这个话题,沉默了会儿,又抬头望向夜幕中渐转明亮的星斗。
“我跟殿下一起去无量寺吧。”
她开口道“景辰留下了一张图,上面有一些关于无量寺的线索。图我没带
齐王如今陷入这样的处境,皆因之前相信了她的谏言,继而被太史令利用。
她心中一直有愧,也想借机弄明白景辰留下那张图的用意,执意同行。
萧元胤却是不愿。
虽然太后是暗中相约,亦有顾忌,不会把阵仗闹得太大,且他此番随行诸人也俱是身经百战的沙场锐,但毕竟是涉险,不敢让洛溦跟着担风险。
但转念想起她刚才那句“没打算要离开长安”,又不觉有些心头堵涩。
是不是,他若此刻放她离开,她就又要回玄天宫,守回沈逍那厮的身边了
萧元胤沉默不语。
洛溦一直等不到齐王的答复,斟酌了下
“殿下是因为介怀上次轻信了我,不愿再相信了吗”
萧元胤回过神,“什么话”
说得好像不带她去,就是不信她似的。
“那行,让你跟着。”
他犹豫片刻,叮嘱道“切记时刻待
洛溦出司天监的时候就换了小吏的服饰,扮作了男装,此刻稍作修整,涂暗面容,跟
一行人
如齐王所料,太后没有动用官军,而是让心腹王喜瑞领了王氏的内府兵,提前清走了寺内僧众,隐秘行事。
宦官出身的王喜瑞如今沾了旧党得势的光,进封了殿中监和内府将军,此时戎装轻甲,带着一队亲卫,
“颍川王呢”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随行诸人,质问林谅。
林谅事先得过萧元胤的吩咐,道“等见到了贵妃娘娘,自会让人将颍川王送来。”
王喜瑞也不纠缠,冷笑了下,“跟我来吧。”
洛溦也随
借着殿中微黯的灯烛光亮,她四下环顾,寻找着从前大昭寺的痕迹。
按照那张图纸所示,正殿外的天井东侧,原来有座双鹿拱金轮屋顶的经室,正对着佛塔,室内底部盘阶一直往下,引向那几间密室。
可四十多年过去了,昔日的大昭寺已被拆毁,从前那座金轮屋顶的经室早不复存
也不知那些密室,还
正殿之内,太后已亲自等候
四周侍卫环绕,太后面前跪着一名被绑缚住的华服妇人,身形衣饰皆是张贵妃的形容,被黑布罩着头,颈间架着钢刀。
王喜瑞躬身上前,向太后附耳禀报一番。
太后脸色寒沉,抬目望向林谅
“谁给你的胆子,敢同哀家讨价还价。”
林谅扫了眼跪地的妇人,上前向太后抱拳一礼,道
“娘娘恕罪,只需先让末将确认贵妃无碍,便去提颍川王来换人”
太后默不作声地盯了林谅片刻,转过头,朝押着张贵妃的侍卫抬了抬下巴。
侍卫领悟到示意,一把拽过地上被缚住的贵妃,遽然抽出匕首,割下了她一根手指,扔到了地上。
黑布之下,张贵妃显然是被塞住了嘴,但突如其来的痛苦仍旧让她
被割断的手指滚到青石地砖上,
萧元胤循声望去,看清断指上母妃素日常带的翡翠戒指,忍不住霎时目眦欲裂,作势就想要冲出去,却被被洛溦拉住了衣袖
“殿下别冲动。”
若让太后认出了齐王,必是不肯轻易放他离开。
主位上,太后转着腕珠,语气冷锐
“即刻把萧佑送来,否则哀家每隔半炷香,就断她一根手指。手指断完了,就轮到手脚,再往后,还有耳鼻、眼睛、舌头”
被罩着头的贵妃听到此处,愈加挣扎起来,被旁边的侍卫摁住,狠狠按到了地上。林谅等武将驰骋疆场多年,见惯血腥杀戮,却也不曾见过如太后这般冷血残忍的妇人,禁不住一时无措,暗中朝齐王看去。
萧元胤此刻也再忍受不住,甩开洛溦的手,出列道
“这大乾王朝姓萧不姓王太后有何权力对帝妃滥施酷刑”
深吸了口气,“且齐王手中还握着圣上的禅位诏书,另又有洛水案的人证,足以证明太后构陷皇子,勾结逆党,篡改圣旨,罪不可恕”
他此时虽易了容,压着嗓音,但气势间自有一股常年领军所磨砺出的锋利,一开口,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太后也不觉微微眯起了眼,一面判研打量,神色喜怒不显,一面缓缓开口道
“大乾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说的话作数。单凭齐王的那些罪证,想要扳倒哀家,纯属痴人说梦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连紫微台都送不进去,更遑论掀起什么风浪。”
满朝上下,大半都是她王家的人,谁能逆流而行
萧元胤道“那倘若能送进紫微台呢倘若如今紫微台的主人,早已生了异心呢太后有没有想过,当初我们是如何潜入京城、召集骁骑营旧部的京畿重地,处处盘查缜密,何以齐王就能瞒过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长安”
他被沈逍摆了一道,这次冒险进京,就是打算也要还对方一刀,也是往太后心口插上一刀
“你什么意思”
太后的神色果然起了变化,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