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松河与上官紫微年轻时,二人也是情投意合的是兄妹,曾暗许终身。然而谭松河是宗门内认定的下任掌门,上官紫微则被太师伯赏识其天赋,想要将其带走闭门授艺,前提是需斩断七情六欲潜心剑道。当时并非没有选择,上官紫微情愿放弃天赐良机,只为与谭松河白头偕老,谭松河却不愿误了上官紫微,也不想让师门失望,于是将自己锁在观星塔中静坐悟道,先行撇开了情欲。上官紫微几次想要见他都被拒绝,只说他身负星剑宗的未来,但自己资历尚浅,若是将精力用在谈情说爱上只会愧对师门,所以决定从这一刻开始,清心寡欲全心悟道,好在将来成为一个合格的掌门人。苦口婆心求而不得的上官紫微理解谭松河的用心,于是如愿抛弃了个人情爱,潜心修习。中间数年不是上官紫微闭关,就是谭松河下山历练,冥冥之中总是无缘相见。两人终是没让宗门失望,谭松河继任掌门之后星剑宗变得更加优秀,为川南习武之人所向往。上官紫微则在剑道领悟上不断突破,创出九天星宿决,更被人将她、齐阳子鱼莫如是并誉为剑道三极。等到各自取得成就,达成所愿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当年的情感也逐渐被深埋心中。可深埋不代表没有,对彼此的情愫更没有被年月淡化,只是再像年轻时那样容易表达。如今二人觉得这样相处也很好,心底的人就在身边,不用非要将一些话挂在嘴边,只要知道对方心中所思所想即好。今日看到慕容天玑与姜天璇,上官紫微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当初的他们,仿佛也和眼前的两人一样,加上谭松河问到自己掌门人选,瞬间触动到她藏在心底的那扇门。二人沉默了许久,谭松河终是说道:“师妹,我不希望天玑天璇再步我们的后尘……”“我明白,其实你心里的人选是天玑,却因为他和天璇的事有些矛盾。”“天玑是个责任感很强的孩子,有时为了一些事,就会顾不得另一些事。”“天枢沉着冷静,跟着你的时间也最长,难道不合适。”谭松河有些犹豫道:“天枢很不错,只是不善变通,我总有预感世间将变,南北武林长久的分离也会有所改变。天玑是豁达之人,为人处事凭心而非固守那些所谓的传统和成见。星剑宗未来几十年若是由天玑执掌我相信会越来越好,只是其中责任重大,我担心会误了天璇的心意,有负于她。”“析木师兄的弟子中以少丞的资质品行最优,可还是比不上天枢天玑。”“少丞性格偏弱,将来或许能锄强扶弱维护宗门,却难当掌门之任。”“我看不如将想法告诉天璇看她如何决断,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吧。”“也好。”“我让天枢去熬药一会端来,你喝了药便早些休息,待这边事了,你我也可以在羽山找处幽静地,多在山上,一些事可以让下一辈的去做了。”“是啊,我又何尝不想呢。”正聊着,外面传来争吵声,谭松河起身出来查看。原来是赤月瞳带来些药物返回,去找慕容天玑时与姜天璇发生摩擦,二人几句言语不对付便准备动手,好在慕容天玑一直劝阻。“赤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我看今日不如你先离去。”“青哥,不和这妖女划清关系,她总是纠缠于你。”“姜天璇,你一口一个妖女,若不是今日宫主与我们前来将你们救下,你现在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如此以怨报德就是自诩正派的作为。”“一事归一事,难道我看不出你别有用心”“不错,我是对慕容少侠有所好感,这没什么可掖着藏着的,眼下他未娶你未嫁你们二人即无名分,你我大不了公平竞争,至于他最终选择谁自有定数。倒是你的作为十分小气,对有恩之人恶语相向,难不成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姜天璇猛的抽出佩剑,气愤道:“青哥,既然你不愿做那恶人,好,今天我来教训教训这妖女,让她以后对你避而远之。”“住手。”正要动手,上官紫微出现喝止。“天璇,成何体统。”“师父,这妖女几次三番勾引师兄,毫无廉耻……”“好了,你随我来。”上官紫微打断说话,随后撇了眼赤月瞳,带着姜天璇离开。姜天璇仍旧不放心的回头张望,生怕自己不在那妖女对师兄有不轨之举。“有师兄在,不用担心。你啊你,这么大动静,师兄弟们都在一旁看着,不嫌丢人”“师父我……”“今日先回去休息,让师兄处理后面的事。”上官紫微叹了口气,强行拉着姜天璇回了房。谭松河随后来到慕容天玑与赤月瞳处,先上放开一道气息,将躲在一旁的弟子们都轰走,然后对二人说道:“你们随我来。”回到自己的院中,慕容天玑率先开口道:“师父,是弟子的错,请勿责怪师妹与赤姑娘。”“呵呵呵呵,为师何时说过要责怪她们了。”说着看向赤月瞳道:“赤仙子前来送药,本是好意,加上此前救援我们,对你也有多次恩情,该与人道谢才对。”“是,多谢赤姑娘多次仗义出手,不辞辛劳送来药物,慕容天玑在此代众人再次谢过姑娘。”“行了行了,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谭松河接着说道:“刚听赤仙子说对天玑有些情愫”“不错,我说的,而且不是假话。”“天玑,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不等慕容天玑回话,赤月瞳先回道:“岁星道长您这问话有问题。”“哦有何问题”“慕容少侠什么性子您比我清楚,这时候您这样问,就算他对我有什么也会难于启齿,更何况您肯定知道他与那姜女侠之间的情感牵绊,如此一来,还能期待他有什么想法碍于我之前曾帮过他,说得太过直接怕不妥,说的不直接又难免让我误会。”“哈哈哈哈哈,赤仙子既然心里清楚,何故如此呢”“俗话说人心难测,感情一事更不好说,我无非是比姜天璇认识慕容天玑晚了些,若非如此,我自认不输姜天璇丝毫,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好。”“赤姑娘,我与师妹……”“情投意合是吧青梅竹马是吧你觉得她真的懂你吗你对我可有丝毫逾越之举,她为何对你如此不放心”“师妹也是一时情急。”谭松河当然了解自己的徒弟,对于感情一事,比起赤月瞳,慕容天玑要稚嫩的多。“天璇在师兄弟中也是众星捧月,武学上同样是这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羽山七杰中唯一的女子,仙子就如此自信”“在男子占多数的门派中自然容易被追捧,然未央宫均是女子,且个个才貌双全,若依然艳压群芳才敢说相貌出众。至于武学嘛,星剑宗的武功之前见赵大侠与紫烟姐交手便知不凡,至于姜天璇却远比不上赵大侠与慕容少侠。”“这么说仙子的武功能与天枢天玑相比”“不如道长亲自指教。”赤月瞳眼神一变,快速出手,慕容天玑刚要动作,谭松河却抬手示意不用阻拦,他也想看看这赤仙子的武功是何境界。未央宫七仙子中唯有赤月瞳尚未达到化形境,但穿花手却娴熟无比。谭松河尽显长者风范,背起一只手只以单手过招,十招过去,赤月瞳深知一般招式对谭松河无用,于是一改招数,尽显妩媚。“岁星道长不妨试试我这妙手生花引蜂蝶。”突然的变化令谭松河都有些不忍直视,不过很快便适应了对方的招式。赤月瞳见一招不行,灵机一动抖落肩上衣衫,露出雪白香肩,谭松河遂即闭眼,将头扭开。赤月瞳趁机改回穿花手,不料被谭松河两指夹住。“岁星道长果然厉害,打不过。”谭松河依旧没有睁眼,只是笑着道:“仙子的本事在下算是见识了。”“是吗,我看未必。”赤月瞳突施一掌打在谭松河手臂上。“你!”“天玑,无妨。”赤月瞳并没有继续出手,退后抱拳施礼道:“岁星道长得罪了,不过首先我并未认输,其次川北武林并非川南那般,你对人宽容便是对自己残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呵呵呵呵,想不到竟让仙子给在下上了一课,不错,若是与天璇狭路相逢,的确仙子的胜算更大一些。”“能得道长认可,月瞳不胜荣幸。”慕容天玑上前查看谭松河手臂上的殷红,不忿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真的伤我师父。”“那掌我没用多少真气,只是外力留下一点印记,用不了一天便消了。”即便如此,慕容天玑也不能容忍赤月瞳偷袭师父,一时来气,抬手一掌,火光乍现。,若不是谭松河及时出手制止,怕是真要伤了赤月瞳。“慕容天玑,你至于吗都说了我没用力,再说岁星道长都没说什么。”“住口!就凭你对师父出手偷袭,我便不可能喜欢上你。”“天玑……”谭松河明白慕容天玑为何这般生气,同样是自小带在身边,他从以前就格外喜爱这个弟子,视他如己出,甚至比培养其他弟子都多花了一分心思。慕容天玑同样对自己敬爱有加,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慕容天玑十分尊敬孝顺他这师父,所以才见不得赤月瞳偷袭自己。虽没给自己造成什么后果,但却惹怒了最爱的弟子。“赤仙子并无恶意,不必生气。”“慕容天玑!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依然是你那师妹,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钟情于我。”慕容天玑却不管这么多,只是说道:“是吗我师父被雷氏兄弟所伤,我也不用你杀了雷正,但凡你有本事杀了雷显,我必当对你另眼相看。”“好!你慕容少侠一言九鼎,记住你说的话。”说完纵身便离开了庄园。“赤……”不等谭松河说话,赤月瞳已经没了身影。“天玑!你可知道巩城有多危险,我们如此多人前去都险些不能全身而退,你让她一个人去犯险哪里还有一点侠义之心。”慕容天玑刚刚在气头之上,随口便说了要赤月瞳去杀雷显的话,稍微平静下来也觉得极为不妥。以他对赤月瞳的认识,她八成真的会去杀雷显。“师父我……”“唉,还你什么你,快去追人家,若是赤姑娘因此有什么不测,岂不是被你所害。”“我这就去。”慕容天玑急忙追赶而去。看着这两人离开,谭松河直气的干咳了几声,转身回到屋中。另一边,慕容天玑加快脚步追赶,直跑出十多里才敢赶上赤月瞳。“赤姑娘!”赤月瞳也不理会,只管一路疾行。“赤姑娘你听我说。”“你要说的不是已经说完了。”“唉……”慕容天玑干脆伸手想要拉住她,赤月瞳则回身一掌将手弹开,并说道:“我不需要你解释什么,只要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行,雷显的命我来取。”“我们这么多人都没在巩城讨得便宜,你独自一人又能如何。”“那是我的事。”慕容天玑见她说也不听,干脆强硬出手,赤月瞳性格也并非逆来顺受,明明自己关心他特地送来药物,结果最后被骂了一顿,还让她去送死,心中自是有火。这会见他动手,不由分说便与其打了起来。一人为了劝阻对方,一人为了发泄,下手轻重自然不同,慕容天玑本就有些伤势,加上处处留手,没过几招就被赤月瞳一掌打在胸口。咳咳咳……赤月瞳打算转身走掉,慕容天玑捂着胸口起身还想追。“赤姑娘……咳咳……”啪啪!赤月瞳回身点在慕容天玑穴道上。“不要再追来,等穴道自行解开便回去吧,你身上还有伤。”“赤姑娘,你别去,太危险了。”赤月瞳这次没在停留,看着她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慕容天玑倍感后悔,无论如何生气也不该乱说话。就在赤月瞳走后不久,几个之前被打散的镇北军士兵恰巧路过,见到慕容天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便上前查看。“哎,哎。”一人边戳着边吆喝。“这是被点穴了”待人走到身前,慕容天玑看到对方并不是竞国士兵,便问道:“几位可有会解穴的”“那咱可不会,你这是被人点穴了”“是。”“一点不能动”慕容天玑从对方的话语中嗅到一丝危险,而那几人又推了推慕容天玑,见他的确无法动弹。“想不到老天眷顾咱们几个,虽然当了逃兵,现在没了盘缠,但瞌睡了就送来个枕头。”..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