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缝针吗”
“伤口不深,我给你处理包扎一下就好。”急诊的医生看惯了这种情况,非常熟练地上手,“一会儿拿着药单去缴费,回去记得每日换一次。”
“内,记住了,谢谢医生。”金向昭揪着纸张一角,确认完自己已经清醒的状态,又刚才听说不需要缝针的程度节目工作人员就已经离开,她一个人任由医生摆弄额角,冰凉的药水触到皮肤,不由自主倒“嘶”了一口气。
贴完纱布后被赶到了门口的位置上坐下,来来往往的病人一批又一批,金向昭瞥了一眼药单上的总价,本来就痛的伤口使得脑袋更晕了。“呀好倒霉。”她抬手掐着自己的虎口穴,眉头紧皱。
小时候哥哥严禁金向昭这样做,她所谓的疼痛转移学,不过是创造出了另一处伤口来掩盖原本的疼痛,可金向昭至今还秉持着这种观点,太疼了,所以不想注意力集中在一处。
“啊切拜,终于找到你了。”指间的结账单瞬间被抽走,金向昭抬眼望去,即使被帽檐与口罩遮掩,她还是瞬间认出了对方的眼睛,条件反射瞳孔放大。
“ogu你怎么过来了。”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对方,眼睁睁看他坐在自己身旁,“切拜,我真是吓死了,还好刚才staff已经走掉。”
“向赫hiong说明天早上才能赶到,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联系我来照顾一下。”
“我一个人又没事,还有他怎么不直接联系我,太过分了。”
“砸到脑袋了就少看点手机吧,不然头就更痛了。”具廷谟抿着唇,写满了不相信,“总说没事没事,真的吗”
金向昭有些心虚,讪讪一笑避开对方投来的目光,“好吧其实好痛的。”
“那你再坐会儿,我去结账。”
“印象里好像有个人推开我了,所以才没被全部砸到,但是现在想不起来了,不知道他怎么样。”金向昭苦恼地继续掐着虎口穴,习惯性咬破下唇皮。
“头疼就别想了,也别再掐自己了。”具廷谟拉开金向昭交叠的双手,表情严肃,“饿不饿,我顺便再去买点吃的给你呢巧克力在这里,头晕的话吃一颗吧,别低血压昏了。”
“ogu呀,我想和欧巴聊天,他都没有给我发消息,会不会生气了。”金向昭揪住具廷谟站起身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的眼睛,“我手机没电了,还有就是晚饭也没来得及吃,有点饿饿的。”
“自己找吧。”
“密码是”金向昭接住对方抛来的手机,她知道具廷谟会经常换密码,可他现在却一反常态,“总是会忘记,所以设置了一直会记得的数字。”
“莫呀”
“我们见面的那一天。”
金向昭缓慢眨了两下眼睛,整个人仿佛瞬间被吸入了回忆的黑洞。她和具廷谟认识在高中的春天,正式见面的话,是2017年的初夏,5月30日。说起来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网友面基,金向昭和对方因为防弹少年团的话题而加上好友,意外很聊得来,而正是大阪演唱会的契机,她才和所谓的ogu见了面。
为此哥哥还谨慎地麻烦对方先从首尔来到釜山,郑重其事考察了一番才同意自己和他一起出发,拥有了人生第一场演唱会的体验。那段时间哥哥总记不住具廷谟的名字,每每和金向昭提起时,总是问“你那个票务亲故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那时候金向昭还会开玩笑回驳,“欧巴和防弹少年团的jk还是童年亲故,都没有我的票务亲故有本事买到票呢”。
回到城北区的房子时具廷谟片刻诧异,“是又换房子租住了吗”他看着金向昭指纹解锁大门,下意识眼睛微眯,“我记得节目里好像不是这样的格局。”
“嗯换房子了。”金向昭一键启动室内所有的照明系统,等身后人进门后才找着鞋柜里的拖鞋,“不喜欢在镜头下生活,所以又另找了一个地方。”
“向昭有的时候会想家、想向赫hiong吗”具廷谟将医院拿回的药品袋放在餐桌中央,全屋几乎是全自动的控制,他的目光从拉上的窗帘上移开,落在累瘫在沙发上的金向昭脸上。
“如果这次还是失败的话,可能就打算彻底回釜山了。”金向昭怀里抱着靠枕,沉闷地抒出一口气,“偶妈说了,即使心里很想,可是长大后不能再做那么恋家的小孩子了,即使她也想我留在身边,可我必须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啊可是真的回了釜山的话,一时也不知道做什么,呼要是我也有ga year的勇气就好了。”她侧头看向具廷谟,还是那样无邪地眨着眼,“ogu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具廷谟语气轻松,重新把气氛中的低气压赶走,“要是向赫hiong来了看见我不在的话,恐怕会被教训的。”
“kk开玩笑的吧,我哥哥哪有这么凶。”
“莫呀你不知道”具廷谟勉强咧着嘴角笑道,“你哥哥只是对你一个人温柔而已。”
“阿尼,我和他有时候也会吵架的。”金向昭一本正经否认。
“如果你把为了争晚上吃什么饭的话题也归为吵架的话,这个世界上很多正常的兄妹关系可能就是仇人了。”具廷谟无奈叹气,“明天向赫hiong来了让他给你换药吧,他是专业的,我肯定会搞砸。”
“呀你一个晚上不回去,不会被怀疑吗”
“和元进说了今晚回家住。”具廷谟捏了捏对方的鼻梁,还是满眼担心地看着纱布遮住的地方,“少担心我啦,你多关注一下自己行不行。”
“切拜是我受伤哎,你不要一副想哭的表情。”金向昭胡乱揉着具廷谟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痛。”
“是因为吃了止痛药啊。”具廷谟撇嘴,“总说我笨笨的,你好像也很迷糊。”
“嗯很迷糊,所以现在要睡觉了。”
“啊”
“趁着没有那么痛,晚安啦ogu。”金向昭拍拍对方的脑袋,眉眼弯弯。
“哎等一下。”
“莫”
“项链都弄脏了还要戴吗我帮你取掉吧。”
“koao谢谢”金向昭吸了下鼻子,顺手把戒指摘下也给了具廷谟,“正好一对,你左手右手一起戴吧。”
“呀真把我当傻子啊。”
“kk”金向昭抿着嘴唇,偷偷憋笑。
金向赫是第二天快凌晨的时候到的,具廷谟和对方做了一番信息交接,刚出门半步身后人便追了上来,“忘记了楼下有门禁,我送你吧,不然出不去。”金向赫从桌上拿了金向昭的卡,轻手轻脚关上门。
“没吵醒她吧。”具廷谟拉上口罩,小心翼翼问,得到金向赫摇头的答案,这才放心。
朴成训快走到门口时就望见了两个鬼鬼祟祟说话的人,脑海中的一根弦瞬间崩起,物业经理总不能诈骗他吧,说是一等的安保系统,怎么才第几天就放入了嫌疑男子。
“哎祯元吗”金向赫面无表情,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没记起,主动向停在隔壁的人打了招呼。
朴成训两条粗眉瞬间皱起,他的目光从那个戴着帽子口罩遮掩严实的人身上扫过,盯着金向赫的眼珠快要一眨不眨干涩得溢出泪水,他习惯性咬着腮帮肉,整个面孔像是个饭团鼓起,“阿尼,我是她的邻居,我叫成训。”
“哦这样,你好。”
“您好。”
没有了后话,朴成训眼睁睁看着两人进入电梯消失,大脑宕机地愣在原地良久,刚才那个人难道不是之前jay口中的金向昭新男友吗和祯元分手后又复合了朴成训表情冰冷地盯着面前的密码锁,整颗心无法控制下坠。那另外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包裹得这么神秘,难道是那位传闻中的哥哥
呀朴成训真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
清晨醒来时具廷谟已经不见身影,虽说这一天是休息日,可金向昭还是有工作,只是少了打卡的急迫性。金向赫等着对方洗漱完毕,手法专业地处理着自家妹妹额角的伤口。
“欧巴什么时候走”
“向昭现在是见了每一个人都这么问吗”
“呀欧巴怎么会知道,ogu和你告状了”
“k他什么都没说,我刚才只是随便问的。”金向赫重新擦干净伤口周围,力道适中地按着棉签,“明明电话里还说想我呢,我这么辛苦地赶过来就让我走吗”
“阿尼阿尼,我只是问一下嘛。”
“这两天都在这里陪你呢,周一再回去。”金向赫贴着纱布绑带,低头时直接望进对方的眼眸,“先别跑,有事问你。”
“什么”金向昭的肩膀被摁住,双眼无辜地眨着。
“釜山那套房子,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什么房子”金向昭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同样不解。
“向昭不知道呀都写了你的名字的,要不是我们两张卡绑定在了一起,收到信息时真的差点吓晕过去。”
“啊那个,等一下,我先去上班了,回来的时候再告诉欧巴。”
“金向昭呀慢点走。”
不是她真的也不知道什么釜山的房子,印象里只在上一周发过仅好友圈可见的story,内容大致是想念在釜山居住的生活,来了首尔还是很不习惯之类。谁呢用自己的名字又购入了一套住房,切拜这样下去就要限制不能贷款了。
金向昭去往录制基地的一路上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刚进后门准备上楼,眼前便很快跑出一个身影拦下自己。朴志晟,金向昭记得他的名字,对方貌似看上去很着急,慌张的神色溢于言表,“一直在这蹲着就想遇到你,还好终于等到了。”
“为什么要蹲着。”和常人都不一样的脑回路,她习惯性摸了下鼻子,“好像坐着会轻松一点吧。”
“昨晚给你发了消息,看到红色标志才发现我们不是好友,真的很担心努那的情况。”朴志晟眼睛里透着几丝质疑,表情上却还是惹人心软的关切,“所以努那,我们不是加上好友了吗”
“呃”金向昭话语倏地梗在喉咙,她下意识皱了下眉,头又有点痛。
“抱歉,是志晟又让努那苦恼了,下次不会打扰努那了。”
“阿尼,其实是上次忘记给志晟备注了,所以还以为是陌生人。”金向昭随口捏造理由,看向对方的眉眼,“不过你说昨晚找我”
“看见努那被砸伤真的很担心,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有问到,一晚上都难以入睡。”
“昨天你在现场。”
“当然了。”朴志晟快眨了一下眼睛,迷茫顿显,“努那什么意思”
“啊那个”金向昭观察着对方不自觉扭了一下脖子,突然话语变柔,“你没事吧”
“莫”朴志晟条件反射眼睛都瞪大。
“就是有没有受伤”金向昭小心翼翼吐了口气,“那个、回去会重新把志晟的好友加回来的,所以你真的没有问题吗有被砸痛吗”
她的双手在空气下意识比划,朴志晟盯着自己走神片刻,良久才开口应道,“那个肩膀有点痛。”他装模作样地抬了一下胳膊,“嘶”了声,“不过下午还要上台跳舞呢,我可以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