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苏澜很是吃惊。
“是的,公子,他们都穿着卫兵服装!有一百多人,埋伏在山石后、草丛里!瞬间就把土匪杀得血肉横飞,满山溃逃。我们怕出事,赶紧跑了!”
苏澜脑子里顿时翻江倒海。这是真正的群狼环伺啊!
第一路人马,云岭土匪云上飞曹贵,五十五人,一百匹马。他们的面目最清晰,就是为了十万赏金,取高三娘母子人头而来!
第二路人马,小姑山女土匪赛貂蝉于小宝,四十六人,马九十匹。虽然她反杀曹贵,但谁又能保证,她不是想独吞那十万赏金?
第三路人马,白衣公子蒋嘉和初四等十人,马二十匹。他们面目不清,且不顾羞辱,一定要住在龙门货栈,所为何来?蒋嘉认识马澄,并极力躲避他,但马澄好像并不认识他,为什么?
第四路人马,出使北狄的使臣、鸿胪寺少卿马澄,四十二人,八十四匹马。看似出使,但他会不会在十万赏银中分一杯羹?而且,即使驿馆住了益州新兵,可驿馆再安排他们几十人住宿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为何在常乐百般羞辱下,非要赖在龙门货栈不走?
第五路人马,北狄豺狼查罗,四人四马。这是凶残的敌人!但是,他们究竟是北狄什么人?往北狄何处去?目的是什么?这伙人虽然少,但绝对是最危险的家伙!他们横空出现,必将给漠北混乱的局面带来更多变数!也必将给父亲带来重重危机!
第六路人马,京城名门贵女苏茜、费洁表姐妹,主仆十人十马,千里迢迢,如狂蜂浪蝶般追随异族青年北狄豺狼,丢丑卖乖,丧失国格。虽不足为虑,可她们会不会在其中起幺蛾子架秧子,以致于影响大局崩盘?
第七路人马,高三娘、高信母子二人。他们是群狼眼中的肥肉,是值得同情的弱者。可他们同样面目不清!高信须臾不离身、绑在胸前的、已然成为骨灰的那个死者姓甚名谁?他一个无名之辈,为何会引来无数的豺狼?还有乔方,看是涞源城里的荞麦面面馆老板,其实也有很多秘密!比如,乔方脸上的刀疤,还有一撅一拐的右腿,就在诉说疆场上不凡的故事!
第八路人马,涞源转运司正六品校尉王腾,自诉是心仪护国郡主的郡马、正五品定远将军覃卫的同袍战友、异姓兄弟!他在权正父子为非作歹案件审理前后提供的信息也很准确。自己已经送了一把大马士革花纹宝刀给他。但这个人太过聪明,是这场乱局中能够信赖的力量吗?
第九路人马,益州新兵,目前住在货栈有两百人。他们跟那些家伙没有瓜葛,没有勾连。可他们是新兵,战斗能力、心理素质、求战意识、机动配合等方面都是小白,作战能力肯定不足!最担心的是,他们从未见过血山肉海,一旦恐惧心理蔓延,必然一触即溃,一溃千里……
第十路人马,涞源青山土匪恨天高皮松,一百多喽啰,他们会不会为了十万赏金也穷凶极恶地扑咬上来?
第十一路人马,埋伏在涞源城外附近青山的卫兵,这是最神秘、最危险、最不安定的因素!人马不详,目的不明,面目不清,后台不知!最关键的是,为什么埋伏在城外不进城?这是某路人马的应援,还是自成一派?
自己这方面自然是第十二路人马!
群狼环伺,苏澜不怕对方有多少人马,最担心的却是知己不知彼!不知敌,不知友,这才是最危险的!
所以,她必须弄清楚、搞明白心中所有的疑问!
她不能相信、依靠其中任何一支人马!但也不能把所有人当作敌人!
一句话,她绝对不会贸然去走飞狐陉绝地!
苏澜想起一事,问道:“卞公子,你从京城来,认识那个蒋嘉吗?”
卞雍摇摇头。
“依你看,蒋嘉可能是什么人?”苏澜又问道。
“富家公子,或者某个大人物的暗卫、保镖。”
苏澜肃然。
正在遐想,杀四、甘甜提着小贵子,从院墙外面飞了进来。
看见院子里这么多人,杀四愣了一下,甘甜则笑了:“公子,幸亏有小贵子带路,出门不久就见到杀四和王腾校尉!”
苏澜大喜,让小乐子护卫高三娘母子等人去休息,只留下杀四、甘甜和卞雍、吉贵商议。小贵子被杀四和甘甜提着腾云驾雾一番,早就心惊胆战,浑身酸软,这会儿跌跌撞撞去给金焰掌柜帮忙去了。
苏澜赶紧问道:“出使北狄的使臣、鸿胪寺少卿马澄是怎么回事?有何使命?为什么赖在龙门货栈不肯离开?”
“有何使命,暂且不知。为什么赖在龙门货栈不肯离开,我却略知一二!”杀四气愤道,“马澄一行是午时过后进的城,一来就急召县令权正,要去驿馆。正好当时益州新兵和粮草到来。因为客栈紧张,石磊、熊图、王腾就把其中三百人安排到了驿馆,结果马澄来了之后,自恃出使北狄的使臣,坚决要将新兵赶出来,偌大的驿馆他非要独占!石磊、熊图没奈何只好答应,就安排益州新兵全部退出,另外安排客栈。偏偏益州新兵中有几个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动作稍微慢了点,马澄就带人强行驱赶、殴打,其中竟有四个北狄人也来殴打益州新兵!新兵们看到这些家伙披发左衽,知道他们是番邦北狄,这下把益州新兵给激出了血性,说他们去云城当兵,为的就是打北狄强盗,岂有被北狄豺狼打骂的道理?坚决不肯让出驿馆!石磊、熊图、王腾也很气愤,默许了新兵的做法。马澄害怕僵持下去激起兵变,不得已只好退出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