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阿姐,你快来!”花时刚从屋里出来,人还没到呢,花离便兴奋地跑来,扯着她的袖子,往那木板的轱辘车前走。花遇和花晓站在后边,远远地探长脑袋往那边看,视线被木板车上的物件吸引。“姑娘,看看吧,有什么瞧上的。”老汉将盖在上边的半块布,给掀了开来,乐呵呵地对花时说道。花离早便趴在了板车旁,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又渴望地看着上边摆着的东西。“这个是什么?”花离指着一块被黄油纸裹着的,正正方方的东西,嗅了嗅鼻子,好像闻到了糖的味道。“那个是红糖糕。”老汉说着,伸手去将包裹着的黄油纸掀开,露出里边裁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糖糕。花离看见东西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吞了吞口水,没说话,扭回头看向花时。“大爷,那个是什么?能拿给我看看吗?”花时视线却一下子注意到了,塞在角落处的,只露出了一些的东西。她瞧着有些眼熟,红色,尖角的,像是小米椒。老汉定眼看了过去,将东西拿了过来,嗐了声说道:“这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小红椒,吃着辣嘴辣舌头,但能让人手脚发热暖和,我推着东西到处卖,觉得冷了就啃两口,保管神清气爽。”说着,他小红椒全部摊到手里,递到花时跟前给她看,又说道:“就剩这几根了,你要是要,一文钱全给你了。”确实就剩几根,许是包着久了,小辣椒的表皮都皱巴巴的,应该是摘下来有好几天了。花时顿了顿,又看向板车上旁的东西,指着竹笼里的叽叽喳喳叫着的小鸡,说道:“这里面有多少只小鸡?”老汉拨弄了下手里的那几根蔫哒哒的辣椒,才回道:“八只,七个铜板一只。”身后不远处的花晓一听,忙小跑着过来,拽了拽花时的袖子,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贵了,村里婶子卖的小鸡才五文钱,他这个要七文。”花晓以为自己的声音压得够低,殊不知站得近,老汉将她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吹胡子瞪眼地,不高兴的说:“小丫头可不兴瞎说,我这些东西都是从大老远推过来的,脚程路程不要费时费力啊,不多卖两文钱,我怎么回本。”花晓垫着脚,见自己说的话全被他听了去,也不臊,插着腰说:“你看你那小鸡都被冻蔫了,谁知道买回来能不能活下来,还那么贵。”花晓也不是为了压价故意这么说的,那小鸡仔被推着走了好几天了,天虽暖和了些了,但对于脆弱的小鸡来说,还是呛得慌,这会儿叫声都虚了,有好几只还缩在角落,像是没了动静。老汉听了,更加不高兴了,好好的心情,一下全没了,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你们要是不买,我还要去下一家,别浪费我的时间了。”他说着,就要拾到拾到东西,推车走。花晓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也很不高兴。她说的本来就是实话,这老头怎么还不兴别人说实话……“哎哎,大爷你别走啊,我又没说不要。”花时开口将人喊住。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怎么可能不要……那小辣椒她就想全都要来,她进山几趟,都没瞧见野生的辣椒,还以为是这个时候没有。她隐约记得,辣椒好像也是从外面引进来的,不知道这个不知名朝代是什么时候,若是没有,估计也很正常。方才一眼见着他拿出来,花时的眼睛不显地闪了闪,但是一文钱也是钱,五六根的家伙,不值当花钱买。“这八只小鸡我全要了,旁边放着的那只,是会下蛋的母鸡/吧?我也要了,旁的东西再看看,你看在我买了那么多东西的份上,给我便宜点,行不?”花时一口气说着。老汉原本耷拉了下来的脸,听到花时的话后,才重新扬起了笑脸来,“这可便宜不了,不过,本来这竹篮子是要收一文钱的,但是你全买了,我就不收你的了。”他笑呵呵地说着,能看得出他态度十分强硬,七文钱就是七文钱,想要便宜点不可能。“这母鸡好好养,还能下好几年的蛋,六十钱卖你了。”老汉点了点竹笼子,便估量着说道。花晓瞪着眼睛,不乐意地喊道:“你这贵了十文钱了,咱村里的老母鸡一只才五十文钱!”真是老奸巨猾!“你都说了是老母鸡了,我这个母鸡,还能下好久的蛋,当然要贵一些。”花晓:“你这个是贵一些吗?都贵十文钱了!”十文钱又不是小钱!眼看着老汉的脸色又要耷拉下来了,花时开口应道:“行,六十文钱就六十文钱,不过你要把你手上的那几根小红椒送我。”“行啊。”老汉见她答应的爽快,也没怎么犹豫的,便应了下来。“一共是一百一十六文钱。”花时从钱袋子里给他数够了银钱,接过了沉甸甸的铜板,老汉笑得见牙不见眼,将两只竹篮子递了过去,顺道还将那几根小红椒也一并给了去。花晓讲价没成功,板着脸,十分不高兴。花时让花晓和花离拿着装鸡的两只竹篮子,才抬眼看向板车里的其他东西。“你这里有没有糖卖?”花时问。“有啊,糖块有很多,一块一百文钱。”…好几分钟过去,花时又要了十片糖块,一大袋黄豆,旁的东西都是些小零嘴的吃食,她没看上,便没再细看。“那个红糖糕给我切五块吧。”最后,她还不忘让老汉再切五块红糖糕。从一开始到现在,花离眼巴巴地望着那一大块红糖糕的眼睛,就没挪开过。只不过懂事地没开口提,就这么看着。若是换成小花影,估计早就黏着她要买了,要吃了。那小家伙这会儿在屋里午睡,现在都还没醒。果然,花时这话一出,花离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花晓有些心疼地张了张嘴,想劝劝花时别浪费银子,今天买的东西也够多了,但是,见那老头手脚麻利地切了五块出来,花时递银子的手都伸过去了。只得肉疼地闭了嘴……全程下来,只有花遇站在边上,不远不近地看着,一句话没说,等花时让他提东西了,他才走过来将东西拎起来。等老商贩哼着小曲,慢慢悠悠地推着东西走远,花晓才跺跺脚,有些不高兴地看着花时,问道:“为什么不跟他讲讲价,他卖得那样贵,多浪费……”“就是啊!多贵啊!”花时还没说话,一道有些阴阳怪气的话,从不远处轻飘飘地传了过来。站在花家小院门口的四姐弟,齐齐抬眼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