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莽灼的种种作派,其实就是对莽应里的一种试探。
他想用行动告诉莽应里,自己已经没有了争雄的野心。
如果莽应选一个温和一些的方式,或者是直接找他谈判,他都会顺势退让。
可是没想到莽应里连谈的机会都没有给,直接下了杀手,这也说明在莽应里的心中,始终对他不会放心。
莽灼幸亏早有预见,提前做好了准备,靠着白圣之力冲出包围之后,便一路往军营方向逃去。
只是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军营也面临着被围攻的命运。
因为莽应里的大军是偷袭,所有莽灼的军队一开始就损失惨重。
也幸亏莽灼回来的及时,并没有等到军队完全崩溃。
冲回军营后指挥着残兵成功突围出城。
此时他的军队已经被杀得只剩六干人了。
莽灼心如死灰,带着残兵退到孟密山中,先汇合了思顺的叛军,又从一处山民家里迎出了郕王。
然后声泪俱下地痛哭道:
“殿下,莽灼愿降大夏,还请殿下宽宏我等冒犯之罪。”
思顺随后也跪地求饶道:
“殿下,罪臣自知死罪难逃,愿以死谢罪。只求殿下放过罪臣的家人。”
经过此次事件,姬祁镇也感触良多。
如果不是他一力袒护刘綎,思顺原本是不会反的,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加上又想起侯垚写的那两封信,实际上信里已经预言了事情的发生。
可是自己当时就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笼络刘綎这样的猛将。
即便知道刘綎和他的手下是一帮什么样的货色,可是他依然选择了袒护到底,这才酿成了这番大错。
可以说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现在莽灼和思顺既然想投降,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他被软禁在这里已经三、四个月了,现在战事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但是既然能逼得他们主动放自己出去,想来也应该不坏才是:
“本王是大夏皇子,我大夏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绝不可能让你们用本王的性命去要挟大夏撤军,如果仅仅是你们个之事,本王可以应允你们。”
莽灼和思顺大喜:
“谢殿下,谢殿下……。”
……
姬文君躺在软塌上半眯着眼睛假寐。
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女兵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
“殿下,殿下……,郕王……郕王殿下……回来了。”
姬文君顿时睁大了双眼叫道:
“什么皇兄回来怎么回事”
女兵喘了两口气道:
“是莽灼和思顺主动投降了,所以把郕王殿下送回来了,已经快到陇川城了。”
姬文君满脸惊喜地叫道:
“真的呀,太好了,本主还一直在担心皇兄可能会有危险呢,现在可什么都不用怕了。他们还有多久到啊”
“已经在城外十里处了,差不多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进城。”
“呀,那咱们赶快去迎驾……啊。”
姬文君说完猛然起身,然后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唉呀,不行,现在这个样子要被皇兄看到的话……完蛋了,这可怎么办啦……,不行不行,不能让他看见。”
姬祁镇被莽灼和思顺护送到孟密城后,交给了留守在这里的邓子龙。
从邓子龙嘴里知道了这次统兵来救他的人竟是姬文君,心里感动之余也着实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随后就让邓子龙带兵送自己回陇川城,同时跟他一起回去的还有莽灼和思顺。
至于六干莽灼的军队则就地驻营,等待处理消息。
姬祁镇这一路上他把姬文君的所作所为都了解了个清清楚楚。
心中不禁涌起了无尽的感叹,如果不是这个妹妹在的话,他这次可能真的就要完蛋了。
甚至还很有可能成为姬家的罪人,真是多亏了姬文君来了,不然别人谁有这个胆子也阻挡东吁大军的脚步
对于姬文君的功绩他是认可的,只是现在已经到了城外五里,应该早已经有人进去报信去了吧
怎么到现在还没看见皇妹带人来迎接自己
姬祁镇满脑子的问号,又有些心虚,毕竟自己失陷,是皇妹把他救出来的。
要不是姬文君真把敌人打怕了,他们也不可能送自己回来。
这皇妹不会是在生自己的气吧
到了陇川城外,终于看到了迎接王驾的队伍,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姬文君坐在凤辇中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姬祁镇心中升起一丝不快,就算是他有错在先,也不能如此给自己摆脸色吧
“恭喜皇兄南巡归来,请先回行馆歇息。”
“皇妹这副作派,可是对为兄南巡不满”
“皇兄莫要误会,妹怎么会对兄长不满呢,切勿多想,先回行馆歇息,洗洗风尘再说。”
“那皇妹何不下辇跟本王一同步行如何”
“本主身体不适,还请皇兄见谅,有事,回行馆再说吧。启驾,回行馆。”
姬文君不敢在这种问题上跟姬祁镇多做纠缠,直接下令走人了。
姬祁镇窝了一肚子火,自己的亲皇妹竟然敢这样不给自己面子,这是要造反了吗
回到行馆,姬文君也没有什么解释便直接回房。
姬祁镇见姬文君这种作派,心里虽然无比恼怒,但是自己有错在先,也就只能按下怒火。
但现在他离暴怒也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两天后,莽灼和思顺按捺不住了,来求见郕王。
希望能见见文君公主,现在是文君公主当政,郕王的话可不怎么好使。
姬祁镇让人去通传姬文君过来,可是回来的人只带回来一句话:
“公主殿下说了,郕王殿下可自行决定两人的处置。”
姬祁镇差点气到原地爆炸,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但是当着莽灼和思顺的面,他也只能按捺下怒火,好言劝抚住两人,然后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
等两人一走,他便怒气冲天地径直往姬文君的寝房走去。
姬文君的门口的女侍卫将他挡住:
“公主殿下有令,今日不见任何人,郕王殿下请回。”
姬祁镇积压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今日本王非见她不可以,看你们谁敢拦我,姬文君,出来见本王。”
说着直接就硬闯,女侍卫不敢伤到郕王,自然也就不可能拦得住他。
“哐当”一声。
把门一脚踹开,郕王冲进了寝房:
“姬文君,你好大的胆,竟敢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内,你是想造反了吗忘了为兄以前是怎么……啊你……。”
寝房中,姬文君如惊弓之鸟地卷缩在坐床上,虽然她在极力地掩饰,但是那高高隆起的肚皮又岂能是轻易掩饰得住的
姬祁镇呆若木鸡的楞了几十秒,只觉得天地眩地转。
这两天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姬文君嫌弃自己丢了皇室颜面,
又或者姬文君野心膨胀,怕自己回来夺她军权。
但是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她会是因为胆窃而不敢见自己,更不会想到她胆窃的原因是有了身孕。
未婚先孕,即便在开放的大唐朝也是被人忌讳的丢人之事,在大夏那就更不止是丢人,简直是要丢命啊。
女侍卫双双跪倒在地:
“殿下,我们拦不住郕王殿下,请殿下责罚。”
姬文君渐渐冷静下来,反正已经发现了,她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们先下去,本主要跟皇兄单独说话,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是,殿下。”
等女侍卫们起身退出房间,姬文君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
“皇妹恭喜皇兄平安归来,既然皇兄已经回来了,那陇川今后的政务就由皇兄亲自处理吧。待会本主就让沉鱼跟皇兄做个交接。”
姬祁镇恍惚了半晌回道:
“政务皇妹难道不是应该先给本王解释一下,你这身子是怎么一回事吗”
姬文君打了个哈哈道:
“哦,皇妹最近贪吃了一些,就把身子吃胖了,皇兄不必多想,待会让沉鱼……。”
姬祁镇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吼道:
“你当本王是三岁稚童吗你的皇侄、皇侄女最小的都有五岁,难道你认为本王会傻到分不清胖和有身孕吗”
姬文君尴尬地一笑,知道马虎眼打不过去了,便道:
“皇兄您先消消气,其实这就是一件小事,皇兄放心,没人知道皇妹身怀六甲的消息。等过几个月,把孩子生下来就没事了。”
姬祁镇一愣,然后惊讶地道:
“你竟还要把孩子生下来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出了这种丑事,你怎么还敢把孩子生下来这不是给人家留下把柄吗到时候被人攻忤,又有谁能保得住你你可知道上次你们守住广州为何朝廷没有给你们任何功赏就连母后大闹朝堂都被父皇强压了下来。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盼着咱们犯错”
姬文君无所谓道:
“他们爱盯就盯呗,反正天下那么大,总有容身之地。真要把本主逼急了,本主就带兵杀光他们全家,看那些多嘴的贱人怕不怕。”
姬祁镇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姬文君,忽然感觉她身上有一种陌生感,好半晌才叹道:
“这天下悠悠众口,岂是一个杀字就能解决的”
姬文君轻笑一声道:
“这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就像大唐太宗皇帝一样,只要杀他个人头滚滚,再大的错误也能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