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望着她,看她跟旁边的男人谈笑风生,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像个失心疯病人,一会儿嫉妒、一会儿沉醉、一会儿怨恨……
冉冬喝了很多酒,半昏半醒,我搀扶她离开了酒吧,此时已经凌晨一点,送她回家安顿好后我才返回所在酒店。我失眠了,脑子里不停回想她在酒吧的那个吻,她深情凝望我,吻了我,说明她对我有男女之情,可是我要吻她的时候她为何躲开,还跟其他男人**难道是她在等我主动表白这样就解释得通了,应该是这样,明天醒来就跟她摊牌,不能再次错过了……
早上九点二十分,无休止的电话铃声将我从刚开始的睡梦中叫醒,我起床气比较重,烦躁道,
“喂,哪位”
“陈墨,我呀,冉冬。”
“哦,这么早就起床了,酒醒的很快嘛。”一听是她,我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
“现在这情况,酒不醒也不行了。”从她的声音里我听出了窘迫、无措和悔恨。
“发生什么事了”
“咱们吃饭聊吧,我去你住的酒店找你。”
“嗯。”我匆匆洗漱收拾了下,去包间订了早餐等着,不到十分钟冉冬到了。
在侍者的带领下冉冬几乎是冲进包间的,急匆匆关上门在我对面坐下。包间的暖气比较足,她拉开黑色羽绒服拉链,露出里面的浅蓝色圆领睡衣,素面朝天,黑框眼镜下的双眼焦灼之极,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很少见你这般模样出门,发生什么事了”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嗯”我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几点,听到了钢琴声,鬼使神差跑去敲了李沐逸的门,还投怀送抱,二话不说把人亲了,发生了关系,早上醒来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她懊悔的捂住脸。她懊悔的是和那个人发生了关系,还是在那个人面前丢失了形象或许是后者居多。
“然后呢”我捏着手里的水杯询问。
“然后,我起床后他已经做好了早餐,我又鬼使神差的在他家吃了早餐。”
“没人提昨晚的事情”
“他提了,他说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交往看看。”
“你答应了。”我无比肯定的向身后的椅背靠去,魂魄好像瞬间被人抽走了。
我的心沉入深渊,冰凉如铁,每一次,在我要向她告白的时候她就会有新恋情,老天真是不遗余力阻止我们在一起。
她点点头,双手终于从脸上放下,看着我询问道,
“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一直暗恋爱慕他吗,这个结果应该是你所期待的,而且你已经答应了。”
“可是他有女朋友,在d市,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提琴演奏家,我也是答应后才知道的。”
“你对他的爱慕已经超越了你内心的道德枷锁,你要是真后悔完全可以当场反悔,微薄的道德观念改变不了你的决定,最多小小的折磨你一把,我想,下午他要是约你出去的话你会完全忘记你现在的纠结和痛苦,又会变得兴高采烈。”出于道德我应该唾弃规劝她的,可是除了难受根本唾弃不起来。
“呵呵。”她突然笑了,发自内心的开心,卸下了那副惊慌失措、懊悔的面具,“你总是能一针见血,直中我的要害。”说着,她整个人陷进椅子里,面容冷峻,与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因为爱恋完全把道德抛之脑后。如果二十岁的我遇到现在的我,一定会臭骂我一顿。”
“这就是人性,人身为动物的本性,后期的道德伦理什么的是很难压制本性的,尤其在你名利双收之后,人生短暂,怎么开心怎么来吧。”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除了忍痛祝福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以为你会劝我放弃。”
“如果你真这么想大概率不会来找我说这事。”
“你呀你,聪明的让人讨厌,呵呵。”她笑着拿起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
“注意做好保密,你现在有点名气,拥有的财富与自由都是名带给你的,千万不要成于名毁于名。”
“我知道,我会的。”
“还有一点,别陷太深,百分之九十九的艺术家多情不留情,别受伤。”
“嗯,我尽量吧,这个实在没办法控制,你也知道的,我一旦动心就很容易一头扎进去,根本不受理智控制。”
“那就多想想你因为离婚案差点身败名裂的困境。这次你和李沐逸在一起,受到的将是道德的审判,比法律更重。”
“我明白。人的一辈子太短暂,精彩的活半辈子,普普通通循规蹈矩活一辈子,两者有很大区别,我一直很信奉毛姆的:享乐主义。”
“你开心就好。我突然发现你喜欢的都是同一类型,当然不是长相,而是都搞音乐。”
“搞音乐的人情感表达比较热烈,正好对我胃口,不过李沐逸可比他们高级多了,不可同语而曰。”
“……”
我知道她不会听我劝告,我说的这些利弊她比我更懂,从始至终她想要的都不是安稳,不论是感情还是生活,她要的是精彩、随心、体验感。她的思想没几个人能企及,哪怕是我,有时候也会倍感吃力,出于对她的爱,我能做的只剩默默守护,祈祷她不受伤害,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她的爱不再泾渭分明。
“陈墨,如果人的思想一直禁锢着,灵感是不会眷顾他们的,我要把一辈子活出两辈子的精彩。”
我笑了,我为她开心,为自己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