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解决自己的情感伤痛,于是拿着速写本跑去意大利旅行散心,为期一个多月。全新的环境,没有冉冬,我的心终于腾出一小片空地去关注新事物,不再被冉冬完全占据,心也随之轻松了许多。
不得不说,旅行真是治愈所有一切的良药,我的心重归平静,对于冉冬的友情暂时战胜了爱情。意大利盛产葡萄红勤酒,冉冬好这口,于是我多买了几瓶给她邮寄了过去。
回国后,我带着旅途上的所见所闻所画开始搞创作,手机彻底关机,让自己与世隔绝只沉浸于画画。一个人在画室的日子总是很快,等我画完两幅作品出来已经是两个月后。打开手机有不少冉冬发来的消息,一个月前,她说她到c市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坐坐,聊聊天,没得到回复她也没再发消息。
现在是早上九点,于是我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好久无人接听,就在我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了,话筒里传来她慵懒困顿的声音,
“你好,哪位”话音里时不时传来男人轻微的呼噜声,我猜是李沐逸,冉冬联系我大概率是两人发生了矛盾,她想要诉说,现在这情况大概是和好如初了。冉冬这次是真陷进去了,以前她从不提及感情细节,而这次,两人一发生矛盾她就慌了,无所适从,找我诉说、寻求建议,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和理智,她为了一个给不了她未来的男人飞蛾扑火。
“是我,陈墨,刚从画室出来,才看到你的消息。”
“哦,没事,猜到了。这次闭关创作出什么大作了,什么时候展出,我好去瞻仰一番。”她心情还不错。
“定好时间了一定提前邀请你。”
“好的,你打电话是不是有其他事情”
“没什么,看你前段时间给我发消息,手机关机没回复,所以问下。”
“无聊发牢骚,没什么事。”
“那就行,我先去洗漱吃饭,完了聊。”
“好,拜拜。”
李沐逸在旁边我不想再聊了,哪怕是无关紧要的话题也不行,感觉很怪异。
我和冉冬一直没再见面,但她像一日三餐一样每天按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心里,轻轻刺挠我。她的朋友圈几乎成了李沐逸的专属,他做饭的背影,深情凝望她的眼神,牵着她的大手,搂着她的宽阔肩膀,还有他台上演出视频,等等,数不胜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高调又频繁的在朋友圈去记录一个男人……我的心里泛起醋意和艳羡,但不再嫉妒,我已经开始接受我和冉冬有缘无份的事实,正在学着慢慢放下。
十一月十一是我的生日,三十岁之后我再没过过生日,我一个人坐在画室改画,略微冷清。外面下起了雪,我的心不自觉跟着雪飘向了窗外,与雪在孤独的黑夜共舞,雪花最开始明明是成群结队的,可到最后都是独自落下,原来,孤独是万物之常态。
肚子饥饿的叫声打破了这份悲伤静谧,我去冰箱找吃的,里面除了几瓶酒和泡面再无其他,点外卖吧时间又太晚,想想最终作罢,还是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
凌晨一到,冉冬的祝福短信如期而至:生日快乐!大艺术家。
相识以来,每年生日凌晨她都会准时发来祝福短信,最开始她还会送一些精心制作的小礼物,之后我说不过生日了,她便取消了礼物,但祝福从未取消。不知道是外面的雪太过冰冷,还是房子太过宽敞空洞,以至于今晚的孤独比以往更甚,使得我很想和别人聊聊天,于是我打着感谢的幌子给冉冬打了电话。她很快接通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在干什么呢”
“你猜猜看。”
“写作”
“你怎么猜到的,太神奇了,我这会儿也没敲键盘。”
“能让你熬夜的也只有突发的创作灵感了。”
“还是你了解我。你今天生日怎么过的”
“外面下雪,在画室改画。”
“听着怎么有些苍凉,不会还没吃饭吧”
“嗯,这会儿不饿。”
“你父母应该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你回去呢。”
“我提前和他们打过招呼了,没让他们折腾。”
“也许对他们来说,这为数不多的折腾是份期盼已久的难得的幸福呢陈墨,你有时候很善良、有人情味,有时候又冷酷无情到近乎绝情,不论是什么样的艺术家,都需要些生活的烟火气。”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不这么无情的。”我开玩笑道,我懂她的意思,也了解自己,沉迷艺术,总是忽略生活本质以及身边人的感受,说不好听点就是自私。我也曾经试图改变过,可惜没有什么效果,有些东西天生不喜欢,完全不受其他客观条件影响。
“你是孤独的挚友,这世上应该没人能把你们分开。”
“哈哈,你这比拟倒是很形象。我来电话了,先挂了,等会儿聊。”
“好。”
是外卖,然而我并未点外卖,是谁呢我看了眼单子,是从a市下的单,除了冉冬没其他人了。
一份长寿面,一份鲫鱼汤、一份油焖大虾,一份炒青笋,不论是营养还是色泽搭配都很完美,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热流。开吃前我拍了照给冉冬发了过去:谢谢你的生日大餐。
好好用餐。
我吃完了所有饭菜,撑的睡不着,躺在床上遐想,目光所及每一处都是冉冬。我终归还是放不下她,我已经爱她上瘾,戒不掉了,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不要在乎结果,想太多,勇敢去争取,你不比李沐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