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酒店放下行李冉冬便开始催促我联系乔未。我很顺利联系到乔未,她没多问,出奇爽快接受邀约,有些反常。
“陈墨,我仔细想了下,你跟乔未见面我在暗处听比较合适。”
“冉冬,你如果想快点知道答案的话最好听我安排,你跟米嘉在酒店等,我去见乔未。”
“好吧。”
我知道她很着急,但她若是去了会容易受刺激,冲动行事,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说不定我们会白跑一趟。
乔未迟到了半个小时,也没说抱歉,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等我先开口。
“不好意思,这么忙还约你出来。”
“我们不用说这些客套话,开门见山吧。”说着她看了看表,好像要开始计时似的。
“你应该能猜到,我是为李沐逸之死而来。”
“怎么,你们怀疑我杀了他”
“不,当然不是,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你,但我很确定你不会那么做。”
“为什么”
“因为你对他还有感情,你的内心深处还是爱他的。你最多只是虐待他。”
“都是他自找的,他住在我的房子里,当着我的面表露对别的女人的爱,我怎么气的过。”
我回以微笑。
“其实我有想过放手,可看到他为了冉冬放弃幸福和自由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他们相爱不能相见,被爱折磨,弥补对我的伤害。我们在加拿大生活的这几年他无视我,对我绝情冷漠,没事就抱着冉冬的照片看,拿着她的书籍思念她,那样的沉迷深爱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我的心每时每刻都跟刀刺一样痛苦,怎会放过他”
“这样一来你的伤害反而更深,不是吗”
“至少是三个人一起受伤害,而不是我一个人。”
我一时无可反驳,她好像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确实是受害方,我不能以圣人的肚量来要求她。
“只要你的心里稍微能好过一些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一开始是他们伤害了你的感情。”
“我以为你会向着冉冬说话。”
“我向着道理。其实我这次来只是想知道李沐逸死前后的一些状况,虽然我们是情敌,但我很欣赏他的才华和为人,听到他的死讯很是震惊。”
“该不会是冉冬叫你来的吧。”她的脸上充满戒备。
“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好顾不上这些,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知道你恨冉冬,但我爱她,没办法看她那么痛苦。”
“我真是不明白,像她那样水性杨花、虚假、没有道德、空洞的女人怎么会把你们一个个迷的神魂颠倒。”
“就好比你明知道李沐逸背叛你,依旧选择原谅接纳他一个道理。”
她突然沉默不语,盯着桌上的饭菜发呆,良久缓缓开口,讲述我想听的故事。
“他看了冉冬的《情人们》之后性情大变,整个人总是在疯狂的边缘,时而啜泣,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摔东西,清醒的时间很少,问他什么也不说。我也看了那本书,女主好像冷漠无情、玩弄男人感情的上帝,让人又爱又恨,但唯独对替代李沐逸那个角色爱到极致,我不知道李沐逸是没读出来里面的爱还是读出来了所以变成那样。”
“读出来了。”我们都能读出来,李沐逸情感那般细腻怎会读不出所以,他后期精神不稳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冉冬的书
“难怪。他跟我结婚三年,突然那般低微祈求,让我给他自由,我其实有心软过,但一看到他所有的卑微都是因为爱冉冬,我便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和屈辱感,果断拒绝了他。”
“现在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是他自己以死相逼让我痛苦难受,我能怎么办我没有成全就是恶人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你心里却是这么想的,不只是你,所有人都如此,认为是我害死了他,蛇蝎心肠。自从跟他结婚后我便没有什么好名声,什么事出来他都是受害者,我是罪人。”
“我理解你的感受,你不是不放过他,而是太爱他,受不了离别的痛苦。他们都说你找到了真正的爱人,但我知道你爱的依然是李沐逸。”
她笑了,是那种感恩的笑。
“陈墨,你是个好人,我父母都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们觉得我是个疯子。”
“这个世界上能真正和你共情的人很少很少,经历不一样,你父母也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而已,但他们对你的爱不变。”
“呵,爱,他们从未爱过我,他们都有自己疼爱的私生子,我只不过是利益结合的产物而已,这也是为什么我抓着李沐逸不放的原因,长这么大,只有他是真心关心我,在乎我,用爱治愈我。”这个我知道,冉冬和我说过。
“亲眼看着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眼前会成为一生的梦魇。”
她眼神飘忽,没有过多的痛苦,反而带着些许无奈、释然,良久才继续开口。
“后世安排是他最后的愿望,我没办法拒绝。我比任何人都想留一份念想,你能明白吗”
“嗯,我懂,其实你可以告诉大家,避免被怀恨。”
“我说了别人就会信吗不会的,失去挚爱会让人失去理智,能有人让他们转移伤痛去仇恨,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会去理解、去原谅。”
“你受委屈了。”
“无所谓,反正那些人跟我不熟,爱也罢、恨也罢,就那样了。”
“也是。”
乔未所说的一切不一定百分百是真相,但可以确定的是百分之八十是事实,感情流露骗不了人。冉冬那边如果跟她实话实说她势必要再次崩溃,他们当初分开她一直耿耿于怀,要是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书而发疯,后果真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