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三骑在辽阔的草原上奔驰,马蹄奔腾快如残影,没一次马蹄落地,都砸出一个大坑。
在甩开匈奴骑兵三里地后,公孙幽迎着扑面而来的风,大声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身边两骑,巾帼不让须眉。
吴素背着紫檀木剑匣在风中驰骋,淡淡说了一句“没事!”
赵玉台不咸不淡说了一句“没事!”
公孙幽马速微微放慢,想看一看,这位历来看他不顺眼的剑侍是不是说谎,剑侍超过剑主者,吴家剑冢唯有几十年后的剑侍翠花。
看了一眼,确认没事,不由松了一口气,金刚境果然是金刚境,果然名不虚传。
“放慢一点速度,放他们风筝!”
公孙幽一见两人没事,拿起马背上的雕翎大弓,三石雕翎大弓可以让他获得更远的攻击距离。
同时只见他伸展手臂,张开手掌,高速冲刺的黄金透骨龙,迎面而来的风,至少有“c”。
公孙幽射匈奴顺风,匈奴人射公孙幽逆风。
测完风向风速,公孙幽自箭囊里抽出箭羽,拉弓搭箭,手指一松,弓如霹雳弦惊。
“嗖~!”
一箭破空坠入匈奴轻骑中。
片刻之后,后方匈奴骑军队列中,一骑闷哼跌马坠地,被后方冲刺的铁骑践踏而过。
“嗖!”“嗖!”“嗖!”
接着又是三箭,又三骑坠马而亡。
此时公孙幽胯下的黄金透骨龙才跑出不到百米。
“差不多了,跑!”
见匈奴轻骑与自己三人再次拉进距离,公孙幽收起弓箭,御马加速。
一路走走停停。
没过一会儿,就转身射几箭,如此重复。
……
白登山东南边二十里,以奋武将军之子苍狼校尉公孙渊为先锋,关宁校尉陈东青为副先锋,四千轻骑洪流涌动。
虎背熊腰的公孙渊手提一柄银纹虎头枪,长约一丈一尺,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
胯下乃是天下有名的宝驹——白蹄乌,又叫乌云踏月兽,浑身黑如绸缎,没有一丝杂毛。
唯有四蹄脚裸处被雪白的马毛包裹,奔跑起来如马踩祥云,神异无比。
公孙渊身旁。
一名浑身黑甲的青年武将手提一柄碧绿长枪,枪身刻有铭文“绿沉”,胯下一匹赤烟驹,赤红如血。
两骑并肩奔驰,身后四千轻骑驰骋草原,马蹄声隆隆,如天雷滚滚。
公孙渊看了身边沉默不语的青年武将,露出一抹笑容,突然开口问道:
“陈校尉,听说我二弟,把一个枪术高手塞入了你们营,不知可有此事”
“没有,大公子不要听信这些谣言,以讹传讹罢了!”
青年武将闻言,眉头一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双眼余光不由暗暗打量这位大公子,暗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兄弟都喜欢把好东西往自家搂啊,这狗鼻子也太灵了!”
“老陈,你就别骗我了,我都查清楚了,叫吴小陵对吧
放心我不抢人……就借,借我几天使使,随便教导一下我士卒军中枪术,少死几个人,就多了几个完整家庭,少几家缟素。
你绝对放心,最多半个月,准还给你,怎么样”
公孙渊眼睛微微眯起,陈东青越拒绝,他就越来越感兴趣,对于挖自己弟弟的墙角,他乐此不疲。
而且这番言辞,诚恳中充斥着无上的道德压迫,不答应都不行。
此时远方地平线上,巍峨的山丘冒头,白登山就在眼前。
“哈哈,大公子,马上到白登山了,这里可是八百年前,大奉开国皇帝与匈奴单于大战过的地方。
“折戟沉沙铁未消,自将磨洗认前朝”
不知道末将有没有机会去捡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古战戈拿回家收藏
还有末将听说大公子三年前,孤身一人深入草原,摘得匈奴王子头颅而归,经过这里。
咱们辽东边军里,那個男儿听着不热血沸腾,心生仰慕,大公子可否给末将和将士们给详细说说!”
陈东青突然马鞭一扬,指着露出冰山一角的白登山,哈哈一笑,强行岔开话题。
说完。
还不忘转头看向自己身后那五个都尉问了一句“你们觉得尼”
他身后五个都尉也都是人精,纷纷点头附和“就是啊,大公子,给我们说说呗!”
这些人基本上是白马学堂第一第二批学员,全部基本上都是公孙幽的死忠。
通过白马学堂的学生,公孙幽对辽东边军渗透,不可谓不深。
公孙渊闻言,哭笑不得“你啊,不愧跟着我弟弟长大的,服了!”
“公孙校尉,说说呗!”
陈东青眼见这位素有“挖人大铁锹”之称的大公子并没有纠缠不清,称呼从“大公子”变成了“公孙校尉”。
关系远了,心却近了不少,这是一种打心底的认可。
公孙渊似乎也喜欢别人称呼他“公孙校尉”,难得露出会心一笑,轻声说道:
“好啊,那就说说,不过没有你们听到的那么神奇,你们听了,别笑话就成!”
他说完,一众人点点头。
甚至连他身后的六名都尉都点点头,倾耳倾听。
辽东边军大多数人也只听说过公孙渊孤身一人深入草原,摘得匈奴王子头颅而归,极少数人知道详细过程。
这方面,公孙渊可比喜欢把牛吹上天的公孙幽低调了许多。
“当时,我刚入武道三品,武道停滞不前,想着入草原寻找突破契机,又不敢告诉我爹娘,免得他们担心。
才进入草原的时候,心情还是挺忐忑的,我他娘的也会贪生怕死,后来一路向北,挑着一些落单的匈奴人下手。倒是杀了好几十人,杀着杀着就不怕了。
一直到了白狼山下,我正躲在一个山沟里休息,五个匈奴轻骑拥簇着一个配带黑狼刀少年路过山沟小道。
我还比较幸运还听见他们称呼少年为“王子”,又看见他腰间配的象征匈奴王室的黑狼刀,眼前一亮,想着要是有机会提一个匈奴王子的人头回去,那就好了。
所以就一路尾随,等他们放松警惕,提枪把那个匈奴王子的五个扈从杀了,把刀架在那少年头上,逼问清楚他的身份后,一刀斩下他的头颅,装在袋子里挂上马背、拿上黑狼刀就一路向南不要命的跑。
仅仅一刻钟,身后就有数百骑兵出现在我身后,紧追不舍,如狗皮膏药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好几次都差点被追上。
最后一次,我眼看就要被他们追上,心里都开始绝望,打算调转马头跟他们拼了,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了。
就在这时候,赵将军神威天将,带着白马义从及时赶到,才让我心有余悸地捡了一条小命。”
公孙渊侃侃而谈,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在他嘴巴里变得平淡无奇。
最后他还露出一抹笑容,扫视一圈,轻声笑道:
“这就是全部经过,听着是不是也就那样,可当时我真是怕死,怕的要死,心想我公孙渊英明一世,不会就死在这个鬼地方!
想着以后,我那从小与我不对付的弟弟,会不会在我衣冠冢前随意拉屎撒尿,嘲笑他哥哥不但不聪明,还是个废物,连‘风紧扯呼’都不会!”
说道这里的时候。
一众人皆露出会心一笑。
这事儿,公孙幽没准阵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