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荒岛范围,钟灵歌主动祭出花羽叶,等蓝肆月跳上来,灵力只余下了一成。她头发凌乱又毛躁,身上的防御服被毒液毁坏,衣衫褴褛,脸上和露出的皮肤上全是在地底沾染的黑泥,看上去狼狈极了。灵力不足时,她不会浪费在清洁术上,这会儿缓过气来,才从两位好友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可怕的形象。“幸好是你们,否则.”蓝肆月很难想象要是普通同门看见她这副模样,她会不会生出杀了算了的心。胡九飞贴心地取出清洁符箓为她整理,又翻找出一件她喜欢的蓝色防御服。钟灵歌就笑得有些奇奇怪怪,等两人都忍不住朝她看过来,她才清了清嗓子道:“也别幸好得太早,我其实早就知道神隐蛇有一群,而且杀不死”“啊?”胡九飞惊呆了,“世上竟然有你这般善良的好友!得之我幸啊!”蓝肆月先是错愕了一瞬,而后问道:“是怕告诉我会影响我练剑?”钟灵歌原想再逗她几句,不料她一眼看穿真相,也没得玩了。“哎,聪明有什么好,没趣!我还想说陷害你在里面,我好拿了你这份不死木呢。”“那你想得倒美。”蓝肆月轻轻一笑,平静的语气中有着笃定和自信。“我在遗府与傀儡一战,所获良多,还没认真感悟就有极大提升,对战金丹不可行,但三阶初期妖兽不至于丢掉性命。”“嘿嘿,我就是知道才敢留下你。”钟灵歌厚着脸皮一本正经地督促道,“你们要多多努力,实力提升得快,对我有好呃,也不全是对我,对这个世界都有好处!”“是是是,你说得都是。”“呵呵。”胡九飞和蓝肆月对视一眼,决定不跟厚脸皮说话,让她自己一个人偷着乐去。钟灵歌一路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岛屿,三人进入城池直奔无名小店,购入了四只灵兽袋又急匆匆地离开了。三人紧赶慢赶来到一座灵气不那么稀薄的荒岛,岛很小,只有零星几个洞府,门口都是一阶二阶阵法。山中有一阶小兽,都是没什么可捕捉的种类。“就在这里修整几天吧,距离月心岛只有一个时辰飞行距离,正好方便。”钟灵歌降下花羽叶,绕开散落在各处的修士,找到一个可攻可防守的山脚布置好阵盘。蓝肆月和胡九飞分别在她不远处,三人形成一个严密的圈,四面八方有动静都能注意到。钟灵歌自从进入遗府就没好好修整过,但她此刻顾不得打坐,取出镇妖塔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灵液鱼的状态。一条条半透明小鱼似凝固在了塔中,没有消失,气息也没有变弱。最关键的是,九尾没有偷吃。九尾感知到主人的庆幸,在塔中发出了一声撒娇的哼唧,又懒洋洋地睡了过去。钟灵歌取出灵兽袋,谨慎起见先只装入了一条,用神识观察了约莫半柱香,确定灵液鱼仍保持着凝固状态才继续。一人一百五十条,分入四个灵兽袋中,最要紧的任务完成,钟灵歌心神也跟着松懈下来。她腰间挂着四个袋子,半入定沉浸在功法运转中,先天五太经引动灵气徐徐流转,一个小周天结束,这段时间的疲倦一扫而空。钟灵歌惊异地发现,她丹田中的五色灵液团变大了一圈,增长速度居然超过了炼气期!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一直保持下去,她要不了几年就能进阶中期。大宗族的精英弟子大都需要五六年,普通修士从筑基初期到中期需要七八年,运气不好或功法太差的需要十多二十年,更差的根本突破不了这一关卡。钟灵歌隐隐感觉她可能只需要三年,要是运气够好,说不定三年都用不上。轰轰轰轰——一阵地动山摇和震耳欲聋的响声,打断了钟灵歌喜滋滋的期盼,她从盘坐状态倏地跳了起来,看向远空一道道刺目的灵光,估算了一下距离,恰好是月心岛所在的位置。她收回阵盘,一旁的蓝肆月和胡九飞也走了出来,三人面面相觑,看着各色法术灵光交汇处。“动静这么大,肯定有元婴期打斗。”胡九飞目露担忧,“我们是现在给于娇传讯问问,还是先不要暴露她的位置,以防她躲在暗处避难?”“先等等吧。”钟灵歌觉得此刻传讯反倒容易坏事。“要是此战因于家而起,于娇多半会藏起来,传讯除了容易暴露她,也容易暴露我们,万一招来祸事就不好了。若她找到机会,应该会给我们传讯。”“不错,且等一等吧。”蓝肆月祭出飞剑,飞上半空眺望了一番,很快又降回到地面说道,“岛屿边沿有许多散修聚集,我们要不要过去?”“去!听听他们有没有什么消息。”胡九飞取出易容换息符,递给钟灵歌和蓝肆月,“先藏一藏,扮作散修,更好打听秘闻。”钟灵歌和蓝肆月没有拒绝,贴上符箓易容成两名中年女修,气息也变得普普通通,来到岛屿外沿时,炼气筑基散修们已经围成了一个半圆。岛上的人不多,算上她们一共二十个,炼气期占多数,筑基期共六人。她们一靠近,另外三名筑基期散修就转过头来,点了点头算是客气打过招呼。“道友,那是月心岛方向么?”钟灵歌抱拳回了一礼,来到一个面善的筑基中年男修旁边,想探听探听情况。男修点头道:“正是。道友不是西部修士?”“的确是游历到此,正想修整几天前往月心岛,这下可去不成了。”钟灵歌目露遗憾,摇了摇头。男修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去倒是能去,这些人是冲着于家去的,今晚说不定就会灭族过了今晚,月心岛又安全了。”“于家?”钟灵歌心头一紧,面上假作不知,“是岛上的大家族么?可是得罪了哪里的大能?”“呵呵,这我就不知道了,道友还是别问了。”男修没有再往下说。不远处一个炼气小少年,倒是胆子颇大地开了口:“不就是因为昨天的传闻么,这有什么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