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四年六月初八正午,晴空万里。
整个延禧宫却像是被黑漆漆的乌云笼罩,正殿进出宫人皆愁容满面,眼角泛红。
叶芳愉
“呜呜呜,娘娘若是有个不好我们可怎么办”
“宫里头可从没有这样的事不过是禁足,娘娘怎地就成这样了皇上到时要是问起,我们、我们该如何交待啊”
“还有大阿哥”
“别、别哭了叫紫鹃姐姐听到,只怕要挨巴掌”
哀怨语气中的绝望一点点顺着床幔缝隙流淌而入,丝丝缕缕落
距离她
这是第二次醒来,叶芳愉明显感到身子又虚弱了几分,四肢也绵软无力,肺腑像堵着什么东西,呼吸极为困难。
胃里还翻腾倒海,似千万根针扎般难受,这种感觉不像病重,倒像是饿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叶芳愉微微阖了阖眼皮,如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般,将所有力气汇聚至手臂,费劲巴拉抬起,苍白削瘦的手指紧紧缠绕住那抹暗红色薄纱床幔,左右晃了两下,外头凄凄哑哑的哭声瞬间停滞。
“娘娘醒了”
有人扑了过来,身影倒映
然而眼下叶芳愉也顾不得许多,她死死抓住宫女的手,声音艰涩犹如胸腔中拼命挤出来一般,“拿吃的”
娘娘愿意进食了
宫女闻言大喜,又担心娘娘反悔,竟是连答应一声也不敢,匆忙转身就跑了出去,招呼人端膳食进来。
不多时,一碗清淡白粥就摆
担心娘娘手指无力,撑不起这青白瓷碗,宫女还很细心地一口口吹凉了喂到叶芳愉唇边,一边喂还一边解释着,“娘娘大病未愈,又多日不曾进食,杜嬷嬷交代了只可先少量吃些白粥,待过几日娘娘的肠胃缓过来了,才可吃得丰盛些。”
这些道理叶芳愉自个儿也懂,当下便没有反对,乖顺地就着紫鹃的手,缓慢进食起来。
等碗里的白粥去了一大半,暖意平复肠胃,又缓缓淌向四肢,叶芳愉才恋恋不舍用眼神示意宫女把白粥撤去。
她重新躺倒,看宫女们忙忙碌碌拾,视线
要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清宫剧里头宫女的经典造型。
所以,她这是穿越到清朝了
饱食后的脑子不容许她过多思考,很快眼皮犹如挂了千斤坠,不多时,叶芳愉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睡得不甚安稳。
梦里是些光怪陆离的场景,一幕幕都与这具身体的主人有关。叶芳愉就以这种奇怪的方式,亲身经历了一遍原主十九年来的人生。
等到再次睁眼,恍惚间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叶芳愉,还是活
“娘娘”忽然有人轻轻掀开床幔。
叶芳愉闻言抬眸,这回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孔,“紫鹃”开口时声音还有些沙哑。
紫鹃是原惠妃奶娘的女儿,自小一起长大,情分颇深,如同亲姐妹一般。
十三岁被指入宫给康熙做庶妃时,贴身伺候的婢女中只有紫鹃毅然陪同。
“娘娘可算醒了”紫鹃显得很是高兴。
一边过来扶她坐起,一边连声嘱咐着外头的宫女,将盥洗用具都端到床前来,方便叶芳愉梳洗。
梳洗过后紧跟着又端过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娘娘先润润嗓子。”
叶芳愉依言喝了。
喝完抬头确认一般,梭巡了一遍屋中摆设,与梦中所见一一对应上,心头不由得更加绝望。
她、真、的、穿、了
穿到了大清朝,成了康熙后宫中一枚毫不起眼的庶妃
幸运的是,此时赫舍里皇后已逝,后宫只有寥寥几位庶妃,她
而不幸的是,护身符崽崽保清眼下不
更惨的还是三个月前不知因为什么事,皇帝忽然大怒下令封禁延禧宫。
还不是普通封禁,是有侍卫
也就是说整个延禧宫,现
闭宫前两个月,原主是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通原因。
上个月,忽然传来消息,说皇上欲立二阿哥为太子,原主才模模糊糊意识到什么,当下又因极端的不忿伤心又伤身,缠绵病榻许久,最后竟还不知死活地搞起了绝食
才有了叶芳愉这一遭穿越。
“娘娘,您也莫要太过伤心了”原主日前悲痛到几乎疯魔的神情仿佛近
叶芳愉闻言回过神来,淡定的“嗯”了一声,她不是原主,自然不会因为皇上一时无常的喜怒而伤害自己。
前提是先把眼下这道难关过了才行。
不然延禧宫这样长期封着,连正常的吃食都无法保证,她待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找个井投了,看能不能穿越回去算了
不过说是这样说,对于现代,叶芳愉也不是十分留念。
叶芳愉
有钱以后,她就拟过一份遗嘱,若她出了什么事,便将她名下所有财产捐给孤儿院。
可以说她
叶芳愉很快就拟定了方针继续躺平。
想到此,她扭头问紫鹃,“可查清楚了,皇上为何要封禁延禧宫”
紫鹃苍白着一张秀丽小脸,摇摇头,“奴婢办事不利,并未查出什么不过听说娘娘被下令禁足后,咱们宫里一共挪出过六个宫女和三个小太监。”
叶芳愉挑了挑眉,“可知晓是为何挪出去的”
“说是染了疾,再多的便不知晓了。”
娘娘被下令禁足,内务府那帮人很快就换了一副嘴脸,过来挪人的时候不仅神情不耐,更有甚者,居然敢趁着杜嬷嬷跟人说话的功夫,蓄意靠近娘娘的寝宫,企图探听娘娘的病情
只怕是为了去回禀背后不知哪个主子呢
这样的情况下,紫鹃几人忙着守好寝宫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去探听消息呢
她禀明缘由后,叶芳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左右她已经清醒过来,解禁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办成的事,还是先把身子养好要紧。
叶芳愉不再追问,用过一碗白粥,恢复些许力气后,就
又过几日,便修养得能够下床走动了。
只是解禁之事,她尚还没有想到方法,正为难时,忽然听到窗外有宫人
“有什么用,不还是关着”
“嘘,你这话可别被人听见了。”
“放心,听不见的,她此刻怕是还下不来床呢,你说这样不死不活的吊着,算个什么事儿啊”“还不如赶紧走了,解了禁,我们也好换个地方去呀”
“你想什么呢若她出了事,你以为我们能讨得了好别忘了还有个大阿哥呢。”“到时候皇上一气之下,我们这些当值的,只怕一个两个都跑不脱。”
“你说得也是”那人叹了口气,很快又想起来什么别的,“不如我们去投靠后殿的纳喇庶妃吧。”
“诶你说得也是,纳喇庶妃生产
两人盘算着,叶芳愉也听得认真,忽而一道尖厉的女声响起,把几人都吓了一跳,“严嬷嬷,给我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捆了,丢到柴房去”
声音有些耳熟,叶芳愉眨了眨眼睛,缓缓从脑海回忆里扒拉出来那人的身份,竟是居住
说起这位纳喇庶妃,叶芳愉又朦朦胧胧想起一件事,纳喇庶妃好像还是原身的恩人来着。
叶芳愉穿来那晚,原主便病得快要不行了,殿外的侍卫不肯放紫鹃她们去请太医,还是纳喇庶妃得知消息,假借她腹痛难忍,这才得以派人出去为原主请来太医。
若不是那碗苦得要死的汤药,只怕叶芳愉也好不了这么快。
思及此,叶芳愉忙踱步到门口,柳叶眉弯了弯,笑容十分温婉明媚,“妹妹来了”
“姐姐”纳喇庶妃那两道秀丽的眉微微蹙紧,怒气隐含,因着怀孕略显富态的白皙脸庞上霞萦绕。她抬眼看见叶芳愉出了大门迎她,就知方才窗扉下的悄声密语只怕姐姐也听着了。
当下愈
“赶明儿还是我去回了太皇太后,一个个打
叶芳愉几乎是胆战心惊地看着她动作,见她脚下穿的是绵软的平底鞋,高悬的心才放下一半,她学着原主往日的口吻,缓缓启唇“都打
话音方落,纳喇庶妃忽的拉住她的手,眼睛炯炯有神,“说到这,姐姐,我有个解禁的主意,您听是不听”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