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萧若云就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一直守在顾阮阮这里。
对于他俩的感情如何发展,顾白榆已经不感兴趣了。
因为她感觉朝堂上的形势似乎越来越严峻了。
最明显的就是萧砚临待在书房和手下议事的时间越来越长,似乎西北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
左凌风也被提到了大理寺审查,至今还未有结果。
这日一早,顾白榆正在休息,便听到有人来禀报,说左凝霜来了。
当时萧砚临刚刚忙完,听到左凝霜来了,下意识就想自己去接见。
顾白榆拉住他的手:“干什么呀?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让我去见她就行了。”
萧砚临有些担心:“她大概是因为她哥哥的事情来的,我不想你太累。”
“我整日就在府里,府中的大小事物老管家和玲玉打理的也很好,都没有什么操心的地方。再说了,他们兄妹俩在京都里也没个亲近的人,唯一交好的就是咱们侯府。”
“她跟你一个大男人,有些话也不方便说,我猜她也不是来找你帮忙的,大概就是心里慌,想找人说说话,你让她来见我,我陪陪她聊一聊就好了。”
其实萧砚临私自去见左凝霜也确实不恰当,但现在顾白榆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他却是知道的。
眼看着说服不了顾白榆,只能叹息一声,“那就留她待一会儿,不要待太久,你要是觉得累了随时去休息,我自会找人接待。”
“好,侯爷也累了,去休息一会儿,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去会客厅接待。”
顾白榆换了一件衣裳,在玲玉的陪伴下去见了左凝霜。
看到顾白榆来,左凝霜连忙站了起来。
她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一看就是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
看到顾白榆来了,和她打完招呼之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顾白榆,坐到她旁边,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我知道你担心你哥哥,有什么想说的就和我说吧。”
左凝霜一下子红了眼眶。
“夫人,我并不是来求侯爷帮忙的,我知道若是能帮,侯爷肯定帮,我就是……我就是心里慌。”
她红着眼眶,看起来很是可怜:“你说我和哥哥住的地方也不大呀,怎么他走了之后,我总觉得家里空落落的呢,一个人待着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话说的很急,还有一些语无伦次。
顾白榆知道她想要找人倾诉,于是也不着急打断她,只是用眼神鼓励,让她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左凝霜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才接着说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当时得罪了顾姨娘,所以才惹来这等祸事……”
这个猜测盘亘在她心里很久了。
她和哥哥初到京都,她哥哥是新科状元,虽得皇帝宠爱,但其实手中权力并不大,也并没有卷入什么党派之争。
说到底,她哥哥还不够那个格。
可这次,很明显为难他哥哥的人,就是二皇子!
思来想去,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顾阮阮和二皇子有些交情。
而之前,他们在侯府中与顾阮阮起了冲突,或许是二皇子要替顾阮阮出头呢?
听到左凝霜说出这种猜测,顾白榆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应该觉得抱歉的人是她。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和顾阮阮之间的纠葛,才把左凝霜牵扯进来。
而且左凝霜也只是顾阮阮的一颗棋子而已,最终顾阮阮还是想要笼络萧若云的心……
可这些他们侯府内宅难以启齿的隐秘事,她实在无法和左凝霜讲。
只能安慰道:“你只需记着,你哥哥行事作风都没什么问题,他行的正坐的端,没有参与那些龌龊事,查到最后一定能还他清白。”
左凝霜点头:“我,我知道的……可是我就想问问,顾姨娘现在在何处?实在不行……我去给她赔礼道歉!”
顾白榆重重的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
看着左凝霜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中不住叹息,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只能安慰道:“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顾阮阮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再说了,她一个后宅女人,牵扯到朝堂上的事,她又怎么能说得上话呢?而且你本来就是受害者,我和侯爷还因为没能替你讨回公道而感到歉疚,你没有错,为什么要去和她道歉?”
“可是我哥哥……”
“你哥哥的事你放心,侯爷已经派大理寺中相熟的同僚去问了,你哥哥并没有受什么刑罚,现在还在查证据。一旦事情水落石出,我向你保证,你哥哥一定能完好无虞的回来,好不好?”
这会儿左凝霜也冷静下来了。
她刚刚其实也是急昏了头,顾白榆说的这些她都明白。
“谢谢夫人听我说那么多废话,我真的……我只是……”
“我懂的我懂的,若有朝一日侯爷也出了同样的事情,我说不定比你还着急,你别担心,这件事情侯爷上心了,他会替你盯着的。”
左凝霜顿时感激不已,“谢谢你,夫人。”
顾白榆觉得她可怜,在京都又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亲人,心里顿时软了。
于是便道:“我比你大些,若你不嫌弃,以后叫我姐姐。”
其实这之前她也跟左凝霜说过,只不过左凝霜很懂分寸,还是唤她夫人。
但经历了今日的倾诉,左凝霜也把她当最亲近的人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口:“姐姐。”
顾白榆点点头,心中感慨,若她真正的妹妹还在……
说不定也是一个像左凝霜这般可怜又可爱的小女孩吧……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顾阮阮和萧若云的事情,心下觉得忧愁,又有些烦躁。
左凝霜看出她心情不好,想着聊的也差不多了,便没有多做打扰,告辞离开了。
等到左凝霜走后,顾白榆立刻找来了玲玉。
“之前让你盯着顾阮阮那边,怎么样了?顾阮阮和二爷如今相处的如何?”
玲玉连忙向她禀报近日来的情况。
“听说顾姨娘并没有让二爷住进到她的院子里,二爷只能在旁边的小院住下了。二爷这几日,一日要往顾姨娘那边跑好几趟,每次都待不久,大多是去送些吃的;
有时候也会带些自以为顾姨娘会喜欢的小玩意儿,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落魄的离开,或许还没原谅他。”
顾白榆微微皱起眉头。
“嗯,还有呢?”
“嗯,还有的话,就是……有一天二爷不知怎么想的,自己亲手熬了碗粥送过去,那日在院子里待的时间倒是久了些,出来的时候看着也高兴。”
顾白榆听完只觉得无奈。
萧若云在如今的顾阮阮面前,还是太天真了。
瞧瞧,这把他当狗一样的训,他还觉得挺开心的。
“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林玉想了想,又想起一件事情来。
“哦,还有一件事。夫人知道,咱们侯府的药材都是由卢大夫采购的,卢大夫经常去的那几家药商,和咱们侯府也十分相熟,听说甘草昨日去了一趟,奴婢以为是顾姨娘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但是甘草去买的只是寻常的补药,只是在买药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最近侯府用了什么药。”
顾白榆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侯府里近日并无人生病,只有她觉得肠胃有些不适,一直在喝卢大夫的药,甘草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