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
庆德帝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你是那一日指认沈柔的宫女?”
“大胆贱婢,你身前以奴蔑主已是大罪,死后仍不知悔改,还敢附在郝雨身上,意图扰乱朝政,此乃罪上加罪,你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罪上加罪?哈哈哈哈——!”狂笑间,阴风大作。
“罪?我有什么罪!”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愤,“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我唯一做错的就是不应该替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背负罪孽!”
“陛下不是不知吗?奴婢索性就说个清楚!叫那些藏在阴暗角落的阴谋,无所遁形!”
“沈三公子!”
没什么存在感却突然被叫到的人得了所有瞩目。
沈括面如死灰,“干,干什么!”
“奴婢被皇后收买,毒害鑫嫔,污蔑主子,是奴婢的错!可罪不及家人!
我弟弟丢了生计是我们活该,是我们不该贪图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可你为何要活活打死我的家人!连我那只有三岁的妹妹都不肯放过!”
“我们不仁难道你就仁义?”
沈括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本少爷有错吗?”
“你勾结皇后还敢利用本少爷的名头去定我姐姐的罪,子不教父之过,我打死他们有错吗?怪就怪你们贪心,死不足惜,这四个字你听得懂吗?不懂我烧给你啊!”
尽管沈括害怕鬼祟索命,可在山巅久了,已经改不掉他那一身高高在上的臭毛病了。
“再说了,你怪我们做什么?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魏家,是魏皇后,你有种怎么不去索魏家的命!”
“说白了都是魏家惹的祸,与我们何干?”
“括儿!你闭嘴——”沈国公脸色难看地大吼一声。
……
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才生出这么一个王八羔子!
附身在郝雨身上的杏儿大笑起来,“陛下都听见了吗?”
“他们躲在阴暗的角落,编织着一个个狡猾的诡计和阴谋,利用无辜之人为自己谋利,一旦遇到阻碍,他们便毫不犹豫将他们抛弃!”
“弃若敝履,说的是奴婢,也是沈国公夫妇。”
“奴婢害人在前,自食恶果,沈国公与夫人又怎知不会落到奴婢这样的下场。”
“你这邪祟少在那里危言耸听!”沈国公目眦欲裂,“陛下,这是邪祟,她不安好心,想要离间我们舅甥之间的关系啊!”
“您可莫要被她蒙骗!这邪祟诡计多端,为今之计,是要找个术法高超的高人把她镇压诛杀!”
附身在郝雨身上的杏儿大笑,“跑了一个灵虚道长,难不成还要来一个冲虚道人?国公爷你都被人弃若敝履了,怎么还学不乖啊?”
“你!”
“你这邪祟别得意!”沈国公又气又怕,手里攥着那张灵虚曾经用过符咒,紧紧护在胸前。
“所以说,沈家原本就知道那红花案件背后的操控者是皇后?呵……”孟长策轻笑一声,“明明知道,却不去对付始作俑者,反而来作践我妹妹这个可怜人?”
“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后中祟,也没有邪祟作怪,这一切不过是场别有用心的阴谋罢了……”
孟长策摇着头,仰天长啸,红了的眼眶,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咚”得一声,跪了下来。
那声音光听就让人觉得心酸。
“所以,我妹妹明明没错,你们却还恶毒的想要她死无全尸!死无全尸还不够还想要她做个无处栖身的孤魂野鬼!魏家虽然奸诈却没有你们沈家恶毒!”
“陛下!”孟长策一声长啸,“您若不为我妹妹做主,严惩沈氏,我郝家今后决计不会再为北厉皇室贡献一分一毫!”
“放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威胁陛下!就连你们郝家的爵位都是陛下给的,若非陛下仁慈,你和你爹早就人头落地了!”
“陛下,我们沈家对您那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我看这一切根本就是郝家弄的把戏!”
那沈国公嗤了一声,看向了郝雨,“我看这根本不是邪祟,说不定这禧妃跟那灵虚一样是个混江湖的骗子!毕竟她出身市井会些旁门左道也不足为奇!”
“沈国公这话真好笑,既承认了灵虚是骗子,却不肯承认自己有所预谋。”沁嫔忽地阴阳了一句,“太后是今早中的邪,灵虚你后脚就带来了,还上演了一场诛杀邪祟的大戏,辛苦一场得出的结论是:沈柔无辜,郝雨该死!”
“可众所周知,这灵虚明明是个骗子,他的话不可信,那么沈国公和太后的话,可信否?”
“沁嫔,你!”
沈国公气到无法说话。
许沁这个贱人有完没完,他们和禹州井水不犯河水,凭什么捏着他们沈家说事!
刚不是也提到魏皇后,和魏家,怎么不去怼他们!
沈国公冷笑:“看样子,沁嫔和郝家关系很好啊?难不成禹州王同平南伯也是关系甚佳?”
沁嫔笑笑,“沈国公不用挑拨离间了,您这招慧嫔早就用了,用过了,人也死了。”
“不吉利。”
“不过,您要是铁了心想用,本宫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本宫叫不醒装睡的,更拉不住找死的。”
沈国公:!
干什么?干什么?
吃炸药了吗?
我们沈家跟你们禹州许家了无相涉,你犯得着像只疯狗一样追着我们咬吗?
……
也不知道这禹州王是怎么养女儿的。
沈国公以为沁嫔说得已经够炸裂了,没想到更炸裂的还在后头。
“也不用这么麻烦,奴婢上鑫嫔娘娘的身本就为了报仇索命,沈国公不认罪没事,奴婢大不了索了他的命。”
“你,你说什么?”沈国公吓得面如土色,就连脸颊上那些突起的肌肉都在不断抽搐,“你这个满口胡言的骗子,陛下她的话万万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