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的话狠狠给了白莲月一记耳光。
“妹妹啊,你得罪了沈柔,禧妃娘娘又因你险些命丧黄泉,妹妹都如此了,竟还有心思想着本宫!”
“真叫本宫…受宠若惊啊!”
兰溪气定神闲,可这一字一句却是狠狠戳到了白莲月的心坎儿里去。
把她内心最惧怕的事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脸上无光,火辣辣的疼,半响也说不出一字……
可那兰溪偏生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眼神还时不时的瞄向白莲月,有意无意的流露一些鄙夷之色。
“白选侍,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储秀宫主殿的问题吗?这算什么事啊!”
“就算禧妃那档子事沈柔不知情,可太后宣禧妃去慈宁宫罚跪,总跟她脱不了干系的吧?她沈柔就算出了冷宫,还能指望太后让她重新入主正殿?”
“入主正殿?”兰嫔一声嘲讽,“她以什么身份入住呀?”
“是啊是啊!”白莲月在兰溪那儿失了颜面,可还是得硬着头皮附和。
“沈家为了帮沈柔报仇,胆大包天的请一个神棍进宫差点活活弄死了禧妃娘娘,沈柔就算有命出冷宫也不可能复妃位!”
“依嫔妾看,别说妃位了,就是原本贵人的位份她都不一定有资格做!”
“这倒说得没错。”不等白莲月开口,一旁的宜贵嫔也忍不住嘴痒扯上一嘴。
“沈柔早就今非昔比,早已不是当初的柔妃娘娘了,今后她要是还想在宫里生活下去,势必得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顺应皇命、伏低作小!”
“所以,兰嫔啊,你也不用担心沈柔会跟你抢什么,毕竟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你们俩之间差距,只会越来越大,犹如云泥!”
宜贵嫔笑颜绽开,若有所指的看向兰溪尚不显怀的肚子,“想必今后,兰嫔妹妹定能母凭子贵高高在上,而她沈柔注定只能在妹妹脚底下匍匐仰望。”
听完这番话,兰溪的脸上克制不住的溢出笑意。
没错!
不光是沈柔,这后宫所有的女人今后都不敢再小瞧于她!
只要她顺利诞下皇嗣,别说一个小小的沈柔,就是昔日在后宫耀武扬威的宜贵嫔都得对她谄媚讨好!
兰溪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得意,口中却嗔怪道:“贵嫔姐姐说得太严重了,什么仰不仰望的,都是后宫姐妹,哪有那么多的隔夜仇啊!”
“这倒是,沈柔再有手段,也翻不出妹妹你的五指山啊!想当初沈柔给禧妃下红花被陛下日日罚跪,妹妹不也日日去关心吗?”
“就沈柔那些手段,哪里比得上妹妹?”宜贵嫔垂着眼帘笑,“兰嫔妹妹的肚子争气,若是再一举得男,莫说是区区沈柔了,就是皇上和太后都得对你另眼相看,哪里还会因为一个沈柔,来刁难你?”
宜贵嫔一针见血,顿时让兰溪得意的脸破出了缝隙。
“妹妹放心,不过是些个妖艳货色,过眼云烟罢了,不足为惧的。”
“倒是妹妹啊,本宫算算你怀上皇嗣的时间,好像就是禧妃给你服用丹药那会儿怀上的?”宜贵嫔突得问道。
一句话,勾起来所有人的兴趣。
宜贵嫔看兰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这……这臣妾也不敢确定啊……”
看兰溪遮遮掩掩的模样,宜贵嫔对自己的猜想又确定了几分。
继续道:“兰嫔妹妹,要不是你这个例子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本宫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
“区区一颗丹药,就能让人怀有龙嗣?这听上去多么的荒谬啊!”
“啊…荒谬的确荒谬。”兰溪有些心虚地说,“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灵丹妙药,应当只是巧合吧……”
“巧合?”皇后才不信她的鬼话。
望着兰溪冷笑起来:“冷宫的沈庶人过去有失眠症宫里人人都知道,后来经禧妃的调理,好了大半。”
“今日那小爵爷不过就是把了把脉,就能把宁容华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给治好,哥哥尚且如此,禧妃应当也是有些本事在身的,兰嫔急着否认做什么?”
“是害怕后宫姐妹知道了,纷纷去讨要丹药,危及你的地位吗?”
皇后咚得一声,手掌怒拍在桌上,眼神中充满浓浓的愤怒与不甘,大吼道:“兰嫔身怀皇嗣,可喜可贺,可也别忘了后宫做主的到底是谁!”
皇后的怒吼在殿内回荡,余威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皇后娘娘恕罪!”兰嫔见状,急忙磕头请罪,“臣妾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恕罪?”皇后冷笑,“兰嫔你起来吧,你身怀皇嗣可跪不得,要是随随便便下跪伤着了龙嗣,那可就是本宫的不是了。”
“本宫可不想跟沈庶人一样落得一个老死冷宫的下场。”
“娘娘说的哪里的话……!”
兰溪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起,她了解皇后更了解她的手段!也怪自己得瑟的太早,以为借陛下之口宣布怀孕晋位,皇后就能有所收敛。
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她这孩子虽来得及时,可这无疑也成了皇后的眼中钉,就算封了嫔,有了恩宠,可她势单力薄,若皇后真的动了杀心,她绝没有命活!
现在还不到挑战皇后的权威的时候。
她现在需要韬光养晦,收敛自己的锋芒,待十月之后安然无恙的产下皇嗣。
之后的事——
再算不迟!
兰嫔伏下身子,叩拜下去,说道:“皇后娘娘的教诲,兰嫔会铭记在心!无论臣妾今后如何,您都是后宫的主子,后宫的权力始终都会在皇后娘娘您的手中。”
皇后看着她如此谦卑,冷蔑一笑,睨向了一旁的孟南烟,“后宫唯一的主人?这话兰嫔你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