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避风险这四个字，从周芳瑶的嘴巴里讲的出来，郝雨差点原地哎呦喂了起来。
当即回道：“周答应倒是提醒本宫了，这事本宫会禀明陛下，让陛下知晓后宫姐妹的期盼，陛下仁善，若是允下，这丹药也未必不会售卖。”
“真的？！”周芳瑶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那样子，大家不敢恭维，但后宫女子想要怀孕生子本就是无可厚非，若陛下真的允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本宫认为不妥。”许久不说话的慕容婉突然出声。
郝雨一怔，转头问道：“婉贵嫔姐姐，有何高见？”
慕容婉笑笑，“高见谈不上，只是对禧妃娘娘一个小小的建议吧。若是丹药能买卖，于后宫子嗣来说自是好事，怕就怕有人从中作梗，暗中动手脚害人，叫你徒增事端。”
郝雨闻言点头，沉思片刻，颔首一礼，“还是婉姐姐细心。但这丹药是否买卖还得叫陛下定夺，若陛下允诺，这丹药也只是放在臣妾的铺中寄卖，臣妾会跟陛下拟一份合同，白纸黑字写明双方责任。”
“我司只收寄卖金，若有顾客要买，丹药会直接从丹鼎阁送出由阁中之人亲自护送，之后若有人服用丹药出现问题也皆与我司无关。”
纵然是慕容婉那样见多识广的才女，听了郝雨这一通，也是目瞪口呆，“你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把责任都推给陛下！”
慕容婉惊得止不住摇头，可嘴上却是忍不住的直夸，“有趣有趣，禧妃实乃妙人！”
郝雨嘿嘿一笑，“妙人不敢当，商人嘛，规避风险是基操，丹药是陛下允的，丹是丹鼎阁的人炼的送的，臣妾只是替人寄卖，若真有人吃出了问题，重大职责也不在臣妾啊！”
“臣妾不过是收了些寄卖费，总不至于让臣妾担掉脑袋的风险吧？”
“那也太黑心了！”
在场众人都听呆了，这禧妃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陛下允她开铺子，她竟然还敢把责任推到陛下头上去，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啊！
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郝雨轻描淡写地又补了一句，“不过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做诚信买卖的，也绝不会容许有这种纰漏出现。”
“若陛下允诺卖丹，太医院的太医必定介入，实时检控丹药的安全性，让大家买的放心，吃的更放心！”
“今日本宫算是见到了郝家女做生意的手段，佩服佩服。”贤妃忍不住笑。
“你开铺子一事，本宫会通知内务府安排一间空殿给你，至于皇后那边，礼不可费，你还是亲自上门去说一声，至于皇后愿不愿意见，就是她的事了。”
郝雨一听，眼珠一转，笑眯眯地点了头。
这贤妃，也贼！
事实不出贤妃所料，钟粹宫午膳结束之后，郝雨就带着人去了这坤宁宫，结果这皇后非但不见，还叫宫女以“皇后正在午休，请娘娘稍等片刻”的由头，愣是让郝雨在外头等了足足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才讪讪派人出来说不见。
这场见面，总归还是不欢而散了。
而在承乾宫处理宫务的贤妃，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淡然一笑，没有任何表示。
“贤妃娘娘，皇后不待见禧妃，禧妃转头对您说了开铺子的事，要您插手，这……会不会牵连娘娘被皇后记恨啊？”贤妃身旁的长御女官说道。
“皇后这些年记恨本宫还少吗？”
“禧妃就算什么都不做，皇后依旧把本宫当成眼中钉，多一分记恨不多，少一份记恨不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拉拢禧妃这一助力，不好吗？”
“商贾出身最是重利，本宫这次帮了她，禧妃必会念着本宫的好。本宫如今协理六宫，今后一定有很多地方能用得上禧妃，帮她不过是帮本宫自己。”
长御的眸子顿亮，“娘娘是说，是奴婢短浅了。”
“您帮了禧妃那么大忙，您说她会愿意把丹药送给您吗？”
贤妃落笔的手一顿，笔尖的墨在纸上晕开。
她瞧着，笔尖微微一挑，笔锋顿时凌厉，再看去，上头早已不见一丝曾被意外染污的痕迹了。
长御自觉说错话，咚得一声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求饶：“娘娘恕罪，奴婢失言了！求娘娘责罚！”
贤妃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皇后闭门谢客之事，后宫之中知道的人不少，今晚的钟粹宫一定会很热闹。”
孟南烟停了笔，眸色含笑，“不光是那钟粹宫，本宫这承乾宫今后，想必也会热闹起来了。”
“你说是吗？”
孟南烟笑意盈盈的眼睛看向一处，那是空暇许久的左偏殿。
*
月明星稀。
钟粹宫内，灯火通明。
当庆德帝来到钟粹宫时，孟长策正在给郝雨把脉。
他心中微怔，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
“是朕来得不巧了？”他笑着说道。
里头那俩兄妹见了，纷纷起身跪下，“臣妾｜草民，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这儿没有外人，以后这些虚礼都免了吧。”
待两人起身后，庆德帝左看右看，问了句，“怎么不见平南伯，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紧的。”
郝雨走上前，挽着庆德帝进殿，边走边说：“回皇上的话，父亲正在后殿写单子，父亲理货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搅，便一个人去了后头。”
“写单子，理货？这是要做生意？”庆德帝蹙着眉说，而后又道，“是为爱妃在宫中要开的店铺做准备？”
郝雨察觉到庆德帝口吻中那一丝丝的不悦，淡然的解释：“并非是这样的陛下，郝家最近生意比较紧张，父亲方才与哥哥理了下账，便埋头去后殿算账理货了。”
说到这里，郝雨停顿了一下，继而说道：“臣妾在宫中的铺子大多以售卖零嘴吃食和胭脂首饰为主，都是女儿家家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宫中规矩森严，宫外之物运送至宫中都要经过烦琐的检查，臣妾必然不会为了小小的生意，就坏了皇家规矩和皇庭的安全。”
“禧妃，朕不是这个意思，你又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