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面色一白,受不了刺激的剧烈咳嗽起来。
“主子!”寻芹、采莲二人赶紧上前扶住了她,“主子您没事吧?!”
“咳咳咳……我没事。”沈柔摆摆手。
昭仁白眼一翻,吩咐贴身宫女收拾东西,临走以前还骂了一句,“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母后被囚禁,又不要本宫帮忙,我看你今后怎么在后宫活!”
昭仁嗤笑着,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偏殿大门。
沈柔瘫软在地上,咳得厉害,眼里却投射出滔天的恨意。
这种日子她受够了!?
她不要这样憋屈的活着,不要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要报仇!
“主子,我们先起来吧!”寻芹扶着沈柔坐到了椅子上,采莲递过去一杯茶水,红着眼说:“原以为出的?冷宫主子的会好过一些,谁曾想这日子比在冷宫还要煎熬!”
采莲抹了把泪,“主子被贬不说,现在连太后娘娘都被陛下给软禁了,宫中无人庇佑,原以为公主殿下会念在儿时的情谊庇护几分,却没想她只是把您当成了邀宠的工具!”
“您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公主殿下也不说了,及笄在际不至于日日找您麻烦,可那些人就不好说了!占了您储秀宫主殿的那位,还有这寒酸的偏殿的主位……”
采莲哭哭啼啼,沈柔身边的女官寻芹很想呵斥她闭嘴,谁料她的嘴极快的补了句,“储秀宫那位人虽然刻薄,可胆子小,除了来刁难几句也不会对主子怎样。”
“可沁嫔不同啊!她跟禧妃交好!”
“采莲别说了!”寻芹四下?一看,冷着脸呵斥,“隔墙有耳!你还嫌主子的麻烦不够多吗?闭嘴!”
“让她说——!”
沈柔骤然大喝,双眼猩红,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的模样,整个人变得阴狠又狂躁。
采莲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犹犹豫豫的?还是说了下去。
“奴婢是心疼主子啊……”
“谁不知道那沁嫔最是没有规矩!仗着自己郡主出身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还敢对陛下出言不逊,?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模样,在宫里谁都不服!
可她偏生跟禧妃交好!
国公夫人为了主子报复禧妃,差点让她名誉尽毁的事情,沁嫔全都知道。
就她那样的性子,保不齐就会为了禧妃来报复主子您!”
“奴婢实在是害怕……”采莲像是想到了什么,浑身颤抖起来,“我们现在住在长春宫,寄人篱下,要生要死,还不是凭沁嫔一句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寻芹骂道:“这是皇宫不是禹州,沁嫔再怎么狂妄也不会随意处置宫妃,采莲你不要信口胡说!”
“寻芹姐姐,奴婢有没有胡说,您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沁嫔那个人看人不顺眼都是直接拿着鞭子抽的,先前的兰嫔,白选侍就差点被她拿鞭子抽过!”
“先前主子被贬好歹还有太后娘娘庇护,可现在连太后都被陛下软禁在了慈宁宫,主子如今的处境……难道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沁嫔她出身高贵,位份也不低,就算不能直接出手报复,随便诌个理由折磨主子,也够我们喝几壶的?!”
“钝刀子割肉,更叫人痛不欲生!??”
……
寻芹很想反驳。
动了动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觉得采莲的话有问题,想要反驳却是连个站得住脚的理由都找不到。
沁嫔脾气暴躁,随心所欲,她们刚搬来的那日,底下的宫人不小心冲撞了她,就被罚得跪在院中两个时辰。
还把主子给骂了一顿,一道管教不力的罪名,让主子抄了一夜的宫规……
搬进长春宫的第一日,就给主子来了一个下马威。
难保接下来的日子不会继续为难……
采莲说得在情在理,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虎落平阳被犬欺!”沈柔咬牙切齿地说着,眼中闪过浓浓讥讽。
大笑起来:“过去我还是柔妃的时候,她们都巴结我,讨好我,现在我败落了,一个个的近而远之不说,还落井下石生怕我复宠复仇!”
“……趋炎附势的势利小人!简直可笑!”
原以为这世间只有那群骨子里卑贱的商贾、贱民会如此势利,没想到其他人也是如此。
她眼神冰凉冷漠,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屑与不甘。
过去她受那群下等人的奉承和恭维,如今却遭到了她们的冷眼旁观,疯狂报复。
她们以为她会就此颓废,就此败落,像一滩烂泥一样沉默的受人践踏!
绝不可能!
她是沈柔,是尊贵的国公嫡女,怎会毫无准备任尔等欺凌报复?!
沈柔深深地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平复情绪,再次绽开,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我沈柔就算是虎落平阳,也不会被犬欺!你们以为我无力反抗,那便大错特错!
我沈家人的血脉里,从未有过屈服二字!”
她在心中暗自发誓:等她重新站起来回到柔妃的位子上时,她就要让那些曾经践踏过、背叛过,背刺过她的贱人们,统统下地狱去!
她要让她们每时每刻活在后悔之中,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柔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黄袍的宫女慌张地跑来,脸色苍白,面上还带着未散的惶恐。
气喘吁吁地喊道:“主子,禧……禧妃娘娘和沁嫔娘娘来了!”
寻芹和采莲面上齐齐一惊。
“主子您看,奴婢没说错吧!她们这就等不及上门来羞辱您了!”采莲说道:“不如您装病吧!奴婢出去应付!”
采莲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向外头。
“请她们进来。”沈柔说道。
“主子!”
“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们有心为难,处处都是机会,躲了这次,会在下次变本加厉的还给你。”
“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见招拆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