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寒毛霎时间根根竖起,陈胜望着激烈的溪流,一时语塞,不知道该问什么。
十八年前就死过一回的人。
那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
溪流的水势越来越大,老人将铜锣绑在腰间,慢慢说道:“她是我闺女,十八年前进山回来后,她身上突然着火,我亲眼看着她被活活烧死,原先是埋在山里的,结果却生生把山都给烧了,没办法,只能挖出来把她丢进河里。”
“从哪以后啊,这地界就越来越热咯。”
老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说起这件事时,却连话都说不太清楚明白。
布满沟壑的脸庞上,只剩下了对生活的愁苦与对未来的迷茫。
“原先我这闺女不长现在这样,没这么白,也没这么好看,活过来死过去的次数多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人,也变得越来越邪性。”
“贵人请多等等,我那闺女等会儿就会自己上岸。”老人蹲下身解开腰间的旱烟枪,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这女子身上的古怪,陈胜自然好奇,高温,不死,肯定与任务有关。
连带着军装老兵与白烟儿,都一起站在龙王庙旁,静静等待。
等到村民们逐渐散去,夜色逐渐降临,气温越来越低时。
清脆的脚步声在夜色中突然响起。
在陈胜眼中,却是看到了一大团刺目的红色光芒。
老人轻轻咳嗽一声,点起烛火走了过去:“跟爹回去。”
烛火照耀下,女子湿漉漉的身体上正在散发着水蒸气,不过几秒钟,原来湿地贴身的白色长袍,便完全干透。
白皙的肌肤,精致而又动人的五官,无不在说明她的不凡,双脚赤足踩在地面,宛若美玉。
但她却又半句话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站在老人身前,眼神空洞,神色木然,仿佛只是一具木头。
她机械的跟在老人身后,一步一步的走回村庄。
望着女人留下的脚印,陈胜突然感觉有些牙疼,只因女人脚步所踏足之处,都有着黑色的焦化痕迹。
就那么短暂的接触不到一秒而已,地面就有焦化的痕迹,女人身上的温度,可以说是高的吓人了!
“你们怎么看”陈胜蹲下身捻起一点焦土,看向老兵与白烟儿。
老兵面色平静:“这女子身上的异状肯定与金乌洞有关,无数次的死而复生,可不简单。”
白烟儿捂嘴嘻嘻笑了起来:“小哥哥你做主好了,烟儿都听你的。”
笑声荡漾,撩的人心底一痒。
陈胜挑了挑眉,要不是知道白烟儿是个堕落者,他搞不好还真会有点小心思。
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话果然不假。
可惜,这点绿茶手段,对他而言,根本点不够看。
跟在老人的身后一路进村,眼看着老人将女子关进村子里的祠堂内,陈胜这才上前:“老人家,你带你女儿去过金乌洞吗”
老人摇了摇头:“金乌洞去不得,去了就是死。”
陈胜意有所指地说道:“或许你女儿身上的事情,就和金乌洞有关呢。”
“你要是不介意,我们想着带你女儿一起去金乌洞看看,或许能够解决你女儿身上的异样。”
老人摆摆手:“随你,反正俺们明天就走了。”
“你们要真能治好她,也是她的造化,治不好,也是她的命。”
“十八年了,老汉我早就已经心死了。”
说罢,老人就拉着自家孙儿离开祠堂。
老人的果决让陈胜有些诧异,但又随即理解,生生死死无数次,老人一个庄稼汉又能怎么办呢
绝望和希望,大抵都在这十八年里磨得干干净净了吧。
望着站在祠堂中间一动不动的女子,陈胜迈步走到她身前,试探性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与预想中的一样,女子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就出发吧,再晚,我怕周横他们都死干净了。”老兵瞅了瞅没有半点动静的女子说道。
陈胜轻轻点头,一把拉住女子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原以为女子身上的温度会高的吓人,却没想到她身体温度此时却像正常人一样,没有半点异样。
入手滑腻,温润的像玉一般。
女子倒是也不反抗,只是呆呆的跟着陈胜往外走。
若非那木然的神情与空洞的眼神,陈胜都怀疑这女子是个正常人。
“可惜了。”
陈胜摇摇头,拉着她往外走。
出了村子,走进被水雾笼罩的后山,可见度几乎不足五十米。
冰凉的水雾打在身上,让人冷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陈胜开启红外视觉在山上来回的巡视,看不到半個身影。
触须微微伸出额头,此时温度已经降到了十几度。
越是靠近山顶,温度便愈发的低,能见度便愈发的低,若不是有红外视觉,陈胜几乎都看不到几步之外的老兵与白烟儿。
“呃。”
一声低沉的呻吟突兀在雾气中响起,脚步声更是凌乱急促。
陈胜望着突然出现的身影,屏气凝神,左手暗自摸在枪套上,随时准备拔枪射击。
雾气被人影撞散。
陈胜迅速拔枪。
“救我!”
来人满身是血,好不凄惨。
陈胜惊愕的看着几乎全身是血的周横,立即问道:“怎么了”
周横拖着长剑,瘫软在地,指着后面凄厉喊道:“有妖魔!”
“吴翠花是堕落者!”
“胡说!”
吴翠花提着菜篮,身后还跟着花无泪。
老教授几人却是已然不见踪影。
“伱才是堕落者,我老师他们都被你害了!”花无泪眼眶通红,咬牙切齿的看着周横。
“我要杀了你!”花无泪一掌拍向周横。
砰。
子弹射在花无泪的脚边。
“谁动我杀谁!”陈胜板着脸,枪口来回移动,对准吴翠花与花无泪。
周横咬牙坐起,剑尖指向吴翠花,凄惨笑道:“好手段啊。”
“中洲大学出来的学生会是堕落者这话你信吗”吴翠花平静说道。
陈胜略带玩味的看着吴翠花与花无泪,冷笑一声:“这谁能说的准呢。”
“不过,谁也别想急着动手,任务都还没有完成呢,每一个战力都是宝贵的。”
“老兵你说是不是”
军装老兵淡淡的嗯了一声,将背上的步枪握在手中,手一抖,三菱刺刀弹起。
“谁是堕落者我不管!任务完成了,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