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派了人先回来报信,说侯爷被侧夫人叫去,好像是赵如意知道了要娶继室的事情,正
陆老夫人和陆菀对视一眼。
终是瞒不过。
陆善渊过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脸上还有一道轻微的划痕。
他气呼呼的掀起袍子坐下“陆菀,父亲的婚事你插什么手简直混账”
他这是被赵如意闹了一通,又开始犯糊涂了。
陆菀站起来,红着眼圈定定的看着父亲“父亲,若是女儿为了侯府的将来,为了您的颜面,抛开自己的清誉和面子为您挑选最适合的主母,这也算混账的话,那女儿宁愿混账”
陆老夫人拧眉,但她没吭声,她也想知道儿子究竟什么意思。
她抬害怕家里再闹腾了。
见陆善渊盛怒,陆菀索性跪了下去,泪眼盈盈“父亲,您要清醒些。赵如意是什么身份,您心里最清楚。她借居爬侯府主人的床导致怀孕,事情传扬出去,足以将侯府拖进万丈深渊。本来,奔为贱妾,您已经为了她豁出去硬抬了平妻,可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能掩盖过去吗唯有娶一名正经主母才能镇住流言蜚语啊。”
陆菀越说越激动,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父亲,您为了一个满心算计的贱人,就不要陆府三代挣下的荣耀了吗您忘了武安侯府曾经位列四侯之首了吗您再看看现
一声声难听的责骂出自女儿之口,陆善渊恼羞成怒,一股怒气冲顶,完全失去了理智。
噌的站起来,冲着陆菀就飞起一脚。
拂晓和吴嬷嬷同时尖叫着扑上去,两人齐齐将陆菀扑倒
“混账”陆老夫人气得顺手抓起茶盏就对着他砸过去。
呯
茶盏正中陆善渊的额头,滚烫的开水兜头盖脸。
陆善渊惨叫一声,捂着脸连连后退。
陆老夫人吓到了,赶紧叫人去。
陆菀已经冲了过去,扶着他坐下“快出去找个大夫来,去外面拿雪进来,看有没有冰块。”
她满脸焦急的拉着陆善渊的手,一边轻轻的给他吹着气,一边呜咽着道“父亲,让女儿瞧瞧。”
很快,拂晓捧着一铜盆雪进来,陆菀用手将自己手搓得红红的,轻轻敷
陆善渊感受到女儿柔软的小手被雪冻得冰凉,替他的脸降温,心里的柔软和父爱瞬间被勾起。
吴嬷嬷吩咐人包了一块冰过来,陆菀接过给他敷上。
陆老夫人一脸焦急站
可能是寒冷刺骨的雪让陆善渊顿时清醒,看着满眼泪水的女儿手忙脚乱的给他脸上降温,看到老母亲黝黑的头
他忽然觉得真是自己错了。
“没事。”陆善渊面子还有些下不来,闷声闷气道。
陆菀松口气,将冰块交给丫鬟,自己走到陆善渊的面前,再次跪下,泪如雨下。
“父亲。您打死女儿,女儿也要替您寻個能助您的主母回来。母亲亡故,侯府后宅一再出事,家宅不宁,父亲如何安心仕途女儿出嫁后,也要靠侯府撑腰的。您可以继续宠着赵如意,却也不妨碍有个官家小姐来做正经主母啊。侯府的颜面大过天啊,父亲。”
陆善渊看着苦口婆心的女儿,看着焦虑的老母亲,心里很纠结,很痛。
经过这几天母亲还有柳春烟的言语中,他已经
但他非常清楚,想要侯府重整旗鼓,再度辉煌,的确需要一位有身份、有能力、有财力的侯夫人。
今晚,柳春烟和他说了四个人选,说老夫人相中了夏小姐,他也觉得夏姜莲的条件最为符合现
长得如何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愿意带着丰厚的嫁妆来,能填补陆菀带走秦氏全部嫁妆的窟窿。
另外还有一件事吸引他。
吕世子和他说要一起合作做军粮的生意,他一方面需要银子,二方面也想与文信侯有机会深度合作。
夏姜莲的父亲正好是手握实权的户部官员,还掌管着码头。
这样的岳家,实
陆善渊缓和了口气“起来吧。”
知若和拂晓赶紧上前搀扶起陆菀。
少女满脸委屈,陆善渊心生愧疚,“我知道你一心为侯府。这次是为父的不对。”
陆菀抬起泪眸,满眼惊喜“父亲您懂女儿的心,女儿无怨无悔了。”
“你快坐着,刚才可有伤到”陆善渊被女儿这种眼神看得更是内疚。
“女儿没事。”陆菀听话的坐下,擦干眼泪,关切问“父亲,脸还疼吗”
“没事,已经不疼了。”
陆老夫人追悔莫及,嘴里责怪道“哎,都怪你,对菀儿又打又踢,吓得老婆子恨不得踹死你。”
陆善渊站起来,对着陆老夫人鞠躬“儿子不孝,让母亲生气了,都是儿子的错。儿子明日就去见见夏小姐。”
陆老夫人大喜,心终于放进肚子里“嗯,这才是我的儿子。可不能再糊涂下去了。”
“儿子明白。”陆善渊低垂着头。
“女儿知道有个地方适合会面,很安静,是否需要女儿安排”陆菀小心翼翼问。
陆老夫人也是惊弓之鸟,生怕侯府再惹啥事,赶紧说“菀儿安排吧,
“父亲呢”
“听你的。”陆善渊点头。
“菀儿,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陆老夫人怜爱的看着哭得眼睛红肿的陆菀。
陆菀站起来,福了福“那女儿安排好就请父亲过去。女儿告退。”
出了颐寿堂的大门,陆菀脸色顿冷,眼底没有丝毫哭意。
拂晓和知若紧跟着她不敢吭声。
这场哭,是一场戏,也是苦肉计。
是骗得父亲和祖母相信她一心为侯府,逼得父亲亲自跳进这个大坑专门演的一出戏。
从此之后。
她陆菀,再也不会为陆家掉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