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没事吧”身边围上来众人着急凌乱的脚步声。
项翛年等常陆院馨躺好,立马抬起膝盖,手脚并用,有些粗鲁的从他身上爬起来。
慌乱间她的手按到了一片平整并迅速紧绷的腹肌,手下传来温热硬实的触感,还有隐隐几分线条。
“嗯哼”身下人好似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啊,听不见,我听不见
项翛年屏蔽自己耳朵听到的糟糕声音,咬紧牙绷着脸,把自己的手从常陆院馨的腹部拿开,竭力忽略腿上的酥麻,就要起身,但常陆院馨的手还搭在她的后腰上,并且还不肯放。
脑门爆起一个青筋,项翛年忍了又忍,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给他锤了一拳,这回他倒是爽快地放开了。
项翛年动作大开,把自己挪到边上,双手和膝盖撑在地板上,但发麻的手、脚不听使唤,费劲的气喘吁吁,无暇顾及其他。
也就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到底有多勾人。
漆黑的毛躁发丝散落肩头各处,有一缕越过洁白的耳后,顺着脊椎往下蔓延,懒懒垂在腰线,勾勒出她如弱柳扶风不堪盈盈一握纤细的腰身。
又因趴着的姿势,腰部凹陷,往上翘起,状如蜜桃,弯起一个诱惑的弧度。
再加上,她方才不管不顾的大动作,裙摆被卷至上方,隐隐约约,半遮半掩。
青紫的血管暗暗交错,皮肤玉石般的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
那双因为发麻而轻颤的双腿,无论怎么看
都是一副,事后的模样。
最后,是项翛年那张细细吐息,绯红的脸。
太se了。
“糟糕”后方不知是谁,呢喃出一句诚服的投降。
项翛年,与麻痹抗争中,对此毫无所觉。
感觉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腰间被轻轻一拨,腿后有布料落下,遮住了一片白皙的肌理。
而还没有缓过来的她,骨子里泛出一股痒意,鼻间溢出一声轻哼。
“”
空气中的气氛,带上些许暧昧的色彩。
麻意渐褪,项翛年有些气恼,扭头道“你做什么,常陆院君”
“你,稍微有点自觉。”常陆院馨扭身从地上站起,拨了拨头发,隐藏自己发烫的耳朵。
“刚才的,是年年酱不好。”埴之冢光邦难得附和他,态度少见的严肃。
“嗯嗯。”铦之冢崇红着脸点头应和。
凤镜夜没有说话,但推了推眼镜,遮住泛红的眼,沉默的表示认可。
至于常陆院光,他在拉开抱着春绯的须王环。
“哈什么意思”项翛年一头雾水,完全不能理解。
“年年,站得起来吗”春绯挣脱须王环的怀抱,脑袋上罩着须王环给她的衬衫外套,弯下腰朝项翛年伸出手。
“话说,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把年年扶起来,怎么能让淑女一个人躺在地上,太不绅士了尤其是你,馨,你离得最近了。”须王环赤裸着上半身站在春绯身边,带上教训的口吻。
“嘛,有点”被点名的常陆院馨闪烁其辞,单手捂住脸,掩饰脸上逐渐升起的温度。
看到那种色情的风景,伸出手的话,可能不太妙。
“不对,殿下,为什么突然叫这家伙叫得这么亲密。”像是被抢走糖果的孩子,常陆院馨指着项翛年向须王环抗议。
“我是跟着春绯叫的。而且,她保护了春绯,救了春绯就等同于救了我,为表感谢,我决定要和她好好相处,为此,就先从称呼开始。”须王环先对着常陆院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然后转头对着项翛年道“今天开始,我就叫你年年了。”
这熟悉的语气,趾高气昂仿佛施舍的态度,让项翛年不由得回想到开学初见面的那天,和春绯一起,被他指着说“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男公关部的狗了”,那场景和现在简直是一模一样。
在她听来。
是高高在上。
何等的傲慢。
但是,现在,他还是项翛年的衣食父母,整个男公关部的中心人物。
“请随意。”项翛年顺着春绯的手站起来,敛声回应。
“年年酱,你不介意吗”埴之冢光邦来到项翛年旁边,一脸关心。
“是,不介意。”
“那就这么决定了。”须王环拍板定下。
“那我也要这么喊,年年。”常陆院馨和常陆院光又粘在一起,齐齐对她喊了一声,定下了新的称呼。
“那么,年年,以后请多关照。”凤镜夜凑上来一起定下了对她的新称呼。
“年年,多关照。”铦之冢崇也跟着出声。
为什么一下子都凑上来了
他们对春绯的感情萌芽的这么早的吗连称呼都要和春绯一样
“请随意,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想不明白的项翛年放弃思考。
随便吧,反正她一个华国人,不像霓虹国人一样,那么在乎能不能互相直接叫名。
在这里,直呼名,代表关系的亲近。
对她来说,叫姓叫名都没关系,这只是一个名称,只是一种辨别他人,呼唤自己时,自己知晓能作出反应的代号。
她还没有天真到,认为这群人喊她名字,就觉得彼此关系好。
这种程度,不过是装作,过家家的游戏。
是他们的游戏。
仅此而已。
她在这个世界如同浮萍,孤独飘零,不知什么时候,与这个世界牵扯的那根细细的线就会断裂。然后,她会回到她的世界,重新变回她自己,缩回她的安全屋,与他人再无瓜葛。
亲近的关系什么的,对她来说,过于奢侈,也没必要。
“是么,那我知道了。”
嗯
你知道了什么,埴之冢光邦
“崇。”埴之冢光邦好似没有看到项翛年对他投过去疑惑的视线,转身喊了铦之冢崇。
明白埴之冢光邦的意思,铦之冢崇立马把他们忽略已久就快越狱的大叔拎在手里。
“这位大叔,你要去哪里给我,好好的,说明一下。”埴之冢光邦罕见的褪去平时可爱的面孔,低沉嗓音,冰冷地盯着大叔,发出警告。
铦之冢崇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埴之冢光邦的腔调加重。
“噫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来找我的女儿请绕我一命。”大叔害怕的直接土下座,额头紧紧贴着地板。
哆嗦着解释他因为做了别人贷款的担保人,自己的牙医诊所还经营窘迫,欠债累累,想来看看被妻子带回娘家的女儿。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怪不得是一副胡子拉碴,佝偻的颓废模样。
“你女儿的班级是”听的一脸感动,流着两条宽面条的泪水,须王环走上前问道。
“诶,那,我不知道。”
“你连自己女儿就读的班级都不知道就来了”众人一顿无语。
“难道,是隔壁的公立黄林高中”凤镜夜思索出声。
“诶,是的。”大叔停止哭泣。
“那你找错了,这里是私立樱兰学院。再说,这种小诊所的女儿,怎么可能进得了樱兰。”凤镜夜点名真相,然后残忍补刀。
须王环却正色道“镜夜,给这位先生准备到黄林高中的地图。”
“好的,好的。”凤镜夜微微怔愣,随后一脸“果然是环会干的事”,熟门熟路准备地图去了。
大叔拿到地图后,再三道谢后与立在窗边的众人拜别。
项翛年看着大叔远去的身影,有点羡慕那位不曾谋面的大叔女儿。
“那样好吗”常陆院光双手插兜开口,仿佛看见了大叔的结局,疑惑须王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就算见到了,他女儿也一定会嫌弃他的。”常陆院馨接过常陆院光没有说出口的话,又一遍阐述这位大叔的无望。
“那是,需要他自己去确认的事情。”须王环直视前方,目光淡淡。
“那是需要他自己去确认的事情。”这是项翛年略低的一声呢喃。
两道声调高低不同,却是异口同声。
项翛年收回羡慕的视线,惊讶地望向须王环,而须王环也瞪圆他那双紫罗兰大眼,扑闪扑闪地看着项翛年。
众人的视线聚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啊,糟了。
意识到自己和须王环说了一样的话,项翛年视线下意识地落到春绯身上,她眼底有对须王环意料之外的惊喜,但更多的是对项翛年的赞同。
果然,就是这一句,春绯对须王环好感度上升的剧情点。
要完。
须王环,我对不住你,竟然抢了你男主角的台词。
“大家,能先出去吗我要体检了。”对项翛年的心理活动毫不知情的春绯,拉了拉穿在身上的衬衫外套,开口赶人。
感觉自己也对不住春绯,干扰到了他们的感情线,自觉跟着众人一起出去,等在门口。
“诶,年年,你为什么一起出去,不是要一起体检的吗”春绯叫住跟在人后偷偷摸摸往外走显得可疑的项翛年。
项翛年一个激灵。
春绯不是以迟钝的角色出名的吗为什么这个时候这么敏锐。
努力消减自己存在感的项翛年,在心底无力呐喊。
“啊,我等你结束了再进来吧”对上春绯无辜的疑惑,良心更痛的项翛年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要脱衣服,太害羞了”几乎是喊出来的蹩脚借口,然后项翛年不等春绯回话利落地关上了门。
意外青涩的反应,与上次她在后厨对须王环常客说的那番“点上一圈肌肉猛男”截然不同,引起了门边众人的侧目。
“呐,年年,你”须王环在一旁欲言又止,踌躇不决,但很快被打断。
“诶年年你,同性之间都这么害羞啊,真意外,那以后你怎么交男朋友”常陆院光撑在他弟弟的肩膀上,好似没有听到须王环张口,语带戏谑。
“我不需要男人。”项翛年搬出了后世的通用语录。
斩钉截铁的不需要男人语论,再次引起众人侧目。
“这就让人头痛了,年年酱。”埴之冢光邦弯着眼,是笑着的,像是困扰似的看着自家不听话的孩子,但语气中似乎又带着别样凶狠的意味。
什么情况。
“为什么在我们那边,在高中成年之前,上学的时候可是禁止恋爱的。”深受华国安全教育熏陶的项翛年,组织语言义正言辞。
“的确,据调查,华国高中都是奉行恋爱禁止的准则,为了让学生集中注意力在学习上,学校和家长都抓得很紧。”凤镜夜摊开手上的本子补充道。
“顺便一提,按照华国的法律,年年要等到18岁才算成年。她国家结婚的法定年龄是20岁,所以”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反而合上了本子。
你为什么会调查这种事情啊,凤镜夜
项翛年感觉怪怪的,有点毛毛的发慌。
“啊,是这样子的啊,那没办法,还有4年,再等等吧。”埴之冢光邦低低叹息,好像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等等,是什么还有4年
“honey前辈,不对哦,她今年十五,初中因为学习优秀,跳了一级,所以比在场所有人都小。”凤镜夜再一次出来刷存在感。
真是,我谢谢你凤镜夜
“哇,你这么小吗比我们还小。”常陆院光有些惊讶,低头弯腰视线上下打量。
“就1岁而已,还是算同龄人的。不对,我才不小”感觉被伤到了作为女性的尊严,项翛年下意识挺了挺单薄的胸脯反驳。
脑子一热,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配合自己的动作,煽动至极。
方才压制大叔,摔倒在地的一同忙乱,她的领口凌乱,本被扣到衣服顶端的纽扣散落一颗,露出修长剔透的脖颈,再往下,是骨感美的锁骨,锁骨之下是若隐若现起伏的弧度。
没有得到回应的项翛年感到奇怪,突然觉得自己四周的空气沉寂下来。
“话说,我可是救了你,防止你摔伤,我还在下面当了你的垫背。”常陆院馨出声,上前挡住众人的赤裸裸的视线,对着项翛年说的意有所指。
却是打断了这股奇异的气氛,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什么玩意儿,你这个故意带着我摔倒的罪魁祸首
“是,谢谢你,常陆院君。”项翛年眼角抽动,压下怒气对常陆院馨耐心道。
“喂你别给我装傻,我的意思明明是让你给我准备谢礼”常陆院馨恨这个不开窍的木鱼疙瘩。
“好,明天的点心给你多准备一份。”项翛年极其敷衍,用小点心应付他。
“哈就用这种小点心”常陆院馨察觉自己被敷衍,有点生气。
“是点心不好吃吗常陆院君。”自己的手艺被质疑,项翛年微眯双眼隐隐威胁,让他适可而止。
“不,算了,那你得多给我一点。”感到危险的常陆院馨见好就收。
“好的。”一定给你多放糖,齁不死你。
“明天你别给错人你知道我是谁吗”可别认错人,给光了。
“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常陆院馨。”项翛年的耐心快见底,连名带姓喊道。
常陆院馨“”
正确。
这下不仅是常陆院馨感到诧异,连一旁看戏的常陆院光也怔愣住,迟疑但神态极其认真地紧紧盯着项翛年,问道“凑巧吗”
啊,这对双胞胎好像是有个,只有春绯才能分辨他们谁是光谁是馨的设定。
糟糕。
“我猜对了吗那太好了。”脑子反应过来了但嘴巴还没有跟上,语气显得生硬。
“诶”常陆院双胞胎肩搭肩勾在一起,不太相信。
项翛年手指不自觉掐紧,紧张得后背冒冷汗。
这时,门被打开,“年年,我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春绯,你是天使
“好的,那我先进去了。”项翛年赶紧溜进教室去体检。
“啊啊,又被逃走了。”
“是啊。”
教室里的项翛年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
“项翛年同学我们开始吧。”医生奇怪地看着门上的项翛年提醒。
“好,好的,医生,我能不脱衣服吗”项翛年想起自己后背的伤疤,犹豫着试探开口问医生。
“可以是可以,但是数据可能会不太准确。”
“没关系没关系,我实在是太害羞了。”她顺着之前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借口,冲医生解释道。
不如说,正好。
不然,体重就可能立马暴露了。说起来,得找点东西绑在身上增加体重。
项翛年扫视周围,发现更衣室里有压着帘子防止风吹起来的两块铁饼。
“医生,我能进去脱个衣服吗想减轻点重量。”项翛年找了个能被接受的理由。
“可以哦。”
得到医生的许可,项翛年钻进更衣室,把两块铁饼绑到自己腿上,宽大的裙摆放下来遮挡的刚刚好。
项翛年带着铁饼,站到体重秤上,心跳怦怦盯着数字跳动。
“唔,有点瘦,不过还在健康范围内,平时要多吃一点哦,健康才最重要,看你手上的烫伤,平时经常做饭吧,要多做一点。”仿佛见惯了这个年纪的女生为了减轻体重,想尽办法的各种减食,医嘱也侧重饮食。
项翛年听到医生谈及自己手上的烫伤,忍住瑟缩的冲动,让她的面上保持坦然。
呼,还好还好。
安全。
对项翛年来说,体检这道坎就这么过去了。
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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