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客行的到来,苗文姜总算松了一口气。
文姜当然不是指望着凭借沈客行一届小小亭长能抵挡得住他的直属上司怀河县县令。
不过文姜知道沈客行是一个聪明人,否则怀河镇原来不过一个普通乡镇,不会在沈客行的一二十年治理下繁华程度便成为不亚于普通县城的一个民风淳朴,百姓富裕的大镇。
毫不夸张的说,怀河镇甚至在整个凤阳府都有一定的名气。怀河县周边的人若要置办贵重物品,首选的不是怀河县城,而是怀河镇。
这一切若说没有沈客行的功劳谁也不信。
但是尽管怀河镇繁荣程度甚至隐隐在怀河县之上,但是沈客行还是受县令纪良才管辖。
文姜向他求救有什么意义。
其实早在怀河县的衙役眼睛不眨的便放走了去给她通风报信的人之后,文姜便明白,万家军是指望不上了,军营肯定出了变故。
甚至连远在凤阳府的苏知府那边都有人盯梢,毕竟知道她跟知府家儿媳交好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她派出去的人不一定能成功把消息传递过去。
但是沈客行不一样,他一个小小亭长,这时候并不会被特意关注。
文姜知道以沈客行的聪明,肯定会替她派人去向凤阳府知府求援。
而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就是配合沈客行拖延时间。
向来不站队的苏知府是否会派人来营救苗家,其实文姜心里并没有底。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看着眼前的阵仗,文姜也清楚明白,章元修是要她的命,要苗家人的命。只要她和苗家人被带离了苗家沟,就是死路一条。
因为只要给她喘息的时间,无论是秦志远还是万常山知道了消息,都会第一时间来营救她。
估计章元修从决定对她动手的那一刻起,便不会再给她苗文姜翻身的机会。
沈客行走到纪良才面前,弯腰行了一礼,“大人,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也不通知下官一声。”
纪良才轻蔑的看了沈客行一眼,“你的辖下发生了命案,本官还没有为你是问,你倒是挑起本官的理来了”
沈客行别有深意的看了纪良才一眼,“原来大人知道这苗家沟是本官的治辖范围内呀,那么这桩案子便交给下官处理吧。”
“你此案关系重大,本官已经接手,你退后。”纪良才恼怒的看了沈客行一眼。
“大人,您这是觉得下官能力不够,不配处理此案么那就更要请大人给下官个机会了。无论这件案子有多么复杂,下官一定给您处理的明明白白。您在一旁旁听就是了。”
看着沈客行大言不惭的样子,纪良才被气笑了。
“沈客行,你也是官场上的老人了。本官这次为何而来,苗家人是得罪了谁,你心里也清楚。小心驶得万年船,有些人是你下辈子都得罪不起的。”纪良才凑到沈客行耳边威胁道。
“啊,大人,您说什么,您同意把这桩案子交给下官来审理了”
“你”看着沈客行油盐不进的样子,纪良才懒得跟他废话,招呼衙役把沈客行驾到一旁,就要强行带着苗家人离开。
围在周边的苗家沟村民,李家村还有大苗山里的百姓当然不干,把路堵得死死的。
此时纪良才耐心已经耗尽,看着围在周边的这些百姓,想着看来不杀几个以儆效尤,是走不出去了。
虽然在万家军和苏知府的府外都做了安排,但是夜长梦多,趁早把人带走,离了苗家沟便把他们弄死,到时候直接赖给劫匪,才是上上策。
纪良才正要吩咐衙役动手,文姜开口了,“诸位,你们对我苗家的情意我苗文姜心领了。但是不要因为我苗家,让大家从此不得安宁。还请诸位给官差让开一条路。”
听到文姜这样说,大苗山里的人都有点无措。他们知道文姜是为了他们好,若是他们今天胆敢跟官差动手,先不说是否打得过,改廷可能就把他们全家世代划为乱民。
可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官差把苗家带走又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怎么办呢。
就这样僵持着吧。
围观的群众是听文姜的话给官差让出了一条路,可也就容一人通过罢了,胖点的还要侧着身子走。
衙役在前面开路,纪良才亲自看着班头押解着苗家人往山外一步步走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甚至没有走出苗家大宅外几百步。
班头有意对苗家人动手,可是看着周围拿着砍刀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乡民,又只能把鞭子重新系回腰间。
及至晌午的时候,终于来到了苗家沟村口的大树下。
纪良才看着周围的乡民冷笑一声,我让你们跟。路上要经过一段陡峭的悬崖,到时候直接示意官差把苗家人推下去完事。
即便万常山回来追究,到时候就说他的属下被这些拿刀的百姓吓着了,失手让罪犯掉落了悬崖。
不过等他想好一切正要吩咐人继续前行的时候,这时凤阳苏知府带着人到了。
“纪大人,别来无恙。”苏知府在仆人的搀扶下,慢慢从马上下来。
一大早收到沈客行的信后,他来不及吃早饭,便带着人赶了来。
苗娘子于他苏家有大恩,纵使他苏辰坤在官场上不是喜欢站队的人,纵使知道今天这次前来,便是彻底得罪了章元修,也顾不得许多了。
若不是苗娘子,他苏家现在即使说上不上家破人亡,也是妻离子散,都说不定。
大丈夫行走世间,若一味趋利避害,连恩情都不报,还算什么君子。
官大一级压死人,纪良才看着匆匆赶来的苏知府,尽管气得咬牙切齿,还是不得不弯腰行礼。
只要弄死苗家一家人,他便可以官升三级,去府城任职,将来说不定还能被调到京城。
纪良才安慰自己,还不到最后时刻,不能轻易认输。
他也没有转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不知道什么风把苏知府您老人家吹了来,可曾也是为了我辖下的一桩命案而来”
苏知府摸摸胡须,笑着开口,“纪大人猜的没错。听属下来报,曾于我苏府有大恩的苗娘子陷入危难中,苏某虽不敢姑息养奸,但是却总要来看看苗娘子到底是什么犯了什么罪,竟要劳烦纪大人亲自来捉拿。”
纪良才眯着眼看了看苏知府一眼,若他官升三级,岂不是可以取代这姓苏的
就让他再得意一会儿。
纪良才不信苏知府不知道背后要对付苗家的人是谁,得罪了章巡抚,这姓苏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苏大人,想待如何。”想到这里,纪良才对苏知府也不客气起来。
“身为凤阳府知府,我治理的范围内竟然出现命案。苏某有旁听的权利,就请纪大人在这里审理案子吧。”
“这里不是公堂,荒郊野外的,纪某人如何审理”
苏知府抬头看了看天空,“你看今天万里无云,真是个好日子啊。”
又看了看纪良才身后的一干人等,“纪大人不是把衙门里的人全带来了么,正方便了当场办案。”
也不等纪良才回答,苏知府转身冲着围观的百姓说道,“看来还需要一些桌椅啊,哪位乡亲家里离这里不远,可否为纪大人搬一套桌椅前来”
人群里立马有好几个人扭头冲着村里跑去。
他们可算看出来了,来的这位苏知府是向着苗家的。
苏知府又往四周看了看,“怎么只见这被绑着的苗家一家子,不见苦主呢还不速速请来,纪大人要为他们伸冤。”
是啊,围观的群众们这才发现,从始至终,花家两口子竟然没有出现过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