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
顾烆单手抱着机甲盒子,黑眸止不住地发亮,却在快要走到左时焕所在的房间时,突然愣怔地停下脚步。
路过的一个酒店工作人员对旁边的人说“大晚上的有一个客人退房了,前台把睡觉的我都叫醒了,现在还要去打扫房间。”
“说到一个客人,刚才我看到了一个身着不凡的aha客人,长得就很俊美高冷,看上去就不像我们下城区的人,但是没想到是个很有礼貌绅士风度的人,看到我一个女beta大晚上推着一车很重的厨房餐具,还主动提出帮我运到后厨,该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客人吧。”
“大晚上要退房的客人很少,应该就是了。”
顾烆黑眸一黯,抱紧机甲盒子的手也缓缓松下,站在原地无法往前走。
通过酒店员工的只言片语描述,不像是下城区的人,俊美的aha,身着不凡,范围一点点缩小,他也猜得到那个半夜退房的客人会是谁了。
顾烆扯动嘴角笑了一下,还是不死心看不到左时焕不甘心。
明知道他拼命赶回来酒店房间的时候,大概率那个人早就离开了,心里还是涌现一股酸涩委屈的不甘心。
本来走得很快的速度也慢下来,一个孤单的身影在酒店走廊拖得很长。
凭着s级aha的超强记忆里,顾烆长得再慢,闭上眼睛也知道酒店的布置,没一会就到了他定下的酒店房间门口。
只不过再不甘心,站在酒店房间门口的一刹那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了。
寂静得一点生息都没有。
酒店单薄的墙体挡不住一个s级别的顶尖aha的听力。
顾烆低垂着黑眸,抱着机甲盒子,冰冷的脸色也终于毫无掩饰地露出一丝失落疲惫。
推开了门。
一入眼是空旷无人的房间,连酒店的白色被子都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拖鞋都一丝不苟地放回原来的位置。
除了顾烆还记得房间内被细微动过的摆设,地毯的位置挪动了,谁还能看得出这个酒店房间刚离开过一个客人
简直是新的房间一样。
酒店的工作人员都不用打扫,直接给下一个客人住都没人看得出来。
偏偏顾烆就不愿意满足左时焕这个强迫症的整理癖好。
有椅子不坐。
就是要一下子坐在床上。
就是要把左时焕折叠得几乎没有一点折痕的白色被子折腾一番,重重坐进床里弄皱、弄乱
将从白乐星辛苦得来保护完整的机甲盒子随手一丢在床上,没料到甩出去的力道过重,哐当一声直接撞到床头的木板,本就不坚固的塑料外壳立刻凹陷一块。
护了这玩意一路的顾烆听到响声了,却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顾烆黑眸深沉地点起烟,坐在床的中央,就这么苦大仇深地一根一根地点烟,烧尽的烟灰一段段地掉落。
偏要让左时焕不喜的烟味熏到房间和床单。
偏要让会逼得左时焕强迫症洁癖犯的烟灰掉进难以清洗的地毯缝隙里。
哪怕顾烆没打算无聊去为难酒店的清洁工作人员,会在之后付一大笔酒店清洁费,但是此时此刻他还就是这样做了。
如此的幼稚去记恨报复一个人。
就是知道左时焕不会看到这一幕,所以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报复这个人
要是被左时焕看到这个凌乱的酒店房间,肯定会令他非常不爽,这就对了
谁让他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顾烆咧嘴恶劣地笑了,还故意抖动着烟头,过于矜贵俊美的脸蛋也抵挡不住他嚣张笑得像一个坏心肠的大反派。
只不过玩闹了一会,顾烆也就觉得无聊乏味了。
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的举措。
没走也是等着酒店清洁人员来给一笔小费,就当做把房间弄得一团乱的补偿。
顾烆以为酒店员工很快就来,却硬是呆坐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影。
明明刚才都在走廊上聊天,迟迟都不来打扫酒店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懒去了。
如果是这样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等下去了,顾烆冷着脸打算丢一张钞票在床头柜子上就离开。
姗姗来迟的脚步声才响起。
门没关紧。
一推就能进来。
门外沉稳的脚步却疑惑地停了一下。
顾烆心烦究竟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冷淡催促道“你可以直接进来了,打扫的小费我就放在床边。”
奇怪的是门外的酒店清洁人员并没有回话。
顾烆咬着烟尾巴,拧着眉头啧了一声,将烟头碾进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对于这家酒店的服务态度特别不满意,站起来打算开门就走。
但比他快一步的门开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映入眼中,干净优雅,连指甲都修剪得整齐完美,根本不像酒店员工的手,同时也不像养尊处贵上流社会人的手。
磨得淡淡的指纹,手掌侧部以及手指关节都有长年累月工作的茧。
却熟悉得让只看了一眼的顾烆心跳加快。
“顾烆,你怎么在这”
走进门的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左时焕,一双清润的浅棕色眼眸专注中透着疑惑看着他,站在门口身姿挺直俊朗,显得越发一丝不苟禁欲的冷肃文雅。
顾烆当下就愣住了。
“怎么呢是还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吗”
左时焕关心地问道,心里却困惑地想着明明在整理酒店房间之后,他还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什么私人物品遗漏才离开房间的。
迟迟没得到顾烆的回应。
左时焕只是疑惑地轻皱了一下眉头,抬脚走进房间的一瞬间脸色却变了。
他是不是进错酒店房间了。
应该没有错的呀。
是这个门牌号码,而且酒店房间的摆设还是和他出门前差不多,除了
被顾烆坐到乱得不成样子的白色被子,但是左时焕还是认出来这就是他的酒店房间,那张白色被子还是他刚才一点点整理好的,青色的标签本来对着床的左下角。
怎么他只是去前台续房的短暂时间里,原来整洁干净的酒店房间就像被变了一个样子。
好像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散的烟味
顾烆一瞬间瞳孔骤缩,没来得及惊喜左时焕其实没有离开过,就被左时焕扫视房间的困惑视线转移了所有的注意。
糟糕
眼瞧着左时焕的视线要往地上看去。
顾烆立刻紧张到心脏发麻地跳下床,心虚地用脚踩着地毯上的烟灰,企图将本就成灰的烟灰碾压得粉末。
然后往前走了两步,将痕迹挡在身后。
顾烆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淡淡幽怨地对左时焕说道“我还以为你离开酒店了,刚才我听到有酒店工作人员说有客人退房,我好不容易回来都没有见到你,以为你退房了。”
左时焕解释道“我没有走掉,只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情。”
左时焕想起去前台续房时,有一对小情侣吵到前台那里说要退房,听说还把酒店房间不少东西都摔坏了。
令前台都生气了,迫不得已大晚上让酒店工作人员打扫清理,还要求两位客人赔偿酒店损失。
这种大晚上给所有人都带来困扰的人很不好,连左时焕也被迫心烦地听了一场无聊的吵架,还被一直拖着时间不能离开。
左时焕也是从贫民窟底层出来的,打工时经常会遇到一些胡搅蛮缠的顾客,往往会给他带来很多的麻烦,工作量增加被迫加班都算了,有时候还要被牵连克扣工资。
正是因为经历过许多艰辛不容易的事情,左时焕才更加体谅每个工作人员的不容易,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会努力做好,不用麻烦到其他人。
就算在左家时有众多管家和仆人,左时焕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习惯,不需要别人服侍他。
左时焕盯着凌乱的被子,最终还是努力忍住去整理的冲动,对顾烆回复道“我本来是打算走的,只是想到没有给你联系方式,于是去酒店前台打算续租一个月房间,再留一张纸条给你,没想到在前台等了很久,前面的顾客是一对小情侣吵起来了,听说房间弄得一团乱,还摔坏了酒店的物件”
左时焕微皱着眉头,显然对这种麻烦到他人的行为不赞同。
一旁的顾烆喉结滚动,心虚的眼神飘忽说道“是吗,这是太不对了。”
然后把脚下的烟灰踩得更严实了,要不是左时焕还在直接毁尸灭迹了。
左时焕却蹙起了眉头,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似乎烟味更重了。”
顾烆瞳孔一缩,故作冷酷地说道“额,抱歉,因为看不见你,所以我刚才心情郁闷开始抽烟了。”
虽然事实就是这样,但是顾烆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余光扫到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满是烟头,未燃尽还冒着红光。
瞒不了他抽烟了,但是能瞒一点是一点。
左时焕听到顾烆的坦诚发言,惊楞之余也被触动,反而对他抽烟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恶感,弯起浅棕色温润的眼眸,笑对顾烆说“让你久等了,其实我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但是我很高兴能再见多你一面。”
顾烆也有些高兴,摆着一张高傲矜贵的冷脸,耳根泛红道“这样吗,那我等你也没有等错。”
左时焕没有反驳,也没有补充其实在顾烆离开后,在房间等待久坐了几个小时的人是他。
明知道自己决定放弃了,还是在心里一遍遍反思着,一边冷静地分析利弊,一边却呆坐着一动不动。
要不是左时焕还剩下一点理智,估计能一直坐到天亮。
原以为没有任何意义纯粹浪费时间的空等,没想到却等来了顾烆的去而复返。
放手也是迟早的事。
这样就足够了。
只是左时焕深深地看了一样顾烆,将眼里鲜活耀眼的顾烆藏得更深了,语气平静地说“既然你都回来了,我想了一下白乐星你还是不用去了,那个东西没有一定去拿的必要”
“可是我已经帮你拿回来了。”顾烆抢话道。
“怎么可能,你不用对我说谎逞强的。”左时焕不相信。
他又怎么可能相信顾烆短暂离开的几个小时,就能从遥远的白乐星拿着他想要的东西回来。
顾烆却挑眉笑道“你会相信的,因为我带回来了。”
左时焕被顾烆眼里的明亮自信的光芒惊艳到了,便是此刻顾烆随便拿出什么东西,他都会顺从顾烆的心意说是。
“那就让我看看吧。”左时焕放松神情,双手交叉抱臂,浅棕色的眼眸宽容地看向顾烆,笑出脸颊一个小酒窝。
顾烆当即是回了一个嚣张自信的笑,矜贵俊美到富有攻击性的面孔透着一股年轻气盛的小得意。
鲜活得嚣张。
要是一些曾经被年少帝国太子折腾到奔溃的人来说,看到肯定会恨得牙痒痒。
但是在左时焕眼里,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年轻beta,就是怎么看都鲜活夺目,让他忍不住满心欣喜地纵容下去。
“你等着,我就放在这里了。”
顾烆转身就去拿一早被他摔在床头的机甲盒子,看到上面的塑料盒凹痕,顿时懊悔地拧紧眉头。
顾烆心急地尝试将盒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背对着左时焕在检查里面的机甲模型有没有哪里摔坏。
毕竟都是很多年前的旧款玩具了,哪里原本就是坏掉的也不确定。
但他光顾着看盒子,没有注意他脚下的烟灰可不会跟着他一起走。
左时焕原本还将视线放在顾烆身上,只不过在顾烆稍微走开后,挡不住的烟味令本就敏感这种味道的左时焕止不住皱起鼻子。
下意识就寻找起那一股烟味来源。
结果就看到干净的地毯上染上了一滩灰黑的烟灰,而且随着顾烆的走动,路径上留下了一个个烟灰粘上的鞋印。
那些痕迹就像一片雪白的土地落在一个个黑爪子。
让左时焕想欺骗一下自己,其实不是顾烆做的都不行。
顾烆作为犯人还带着证据到处乱走
一瞬间左时焕心塞了。
明明是他辛苦收拾好的房间,白色的被子蓬松柔软地平铺在床上,连边边角角的折痕都被拉平,连酒店房间的台灯他都挪到最佳的角度位置,保证下一个客人进来时能见到一个完美温馨的酒店房间。
左时焕在整理完的一刻都身心满足。
仿佛能看到第二天阳光洒在被子上温暖柔软的感觉,甚至要不是太晚他都想出门买一束向日葵插在花瓶中,给酒店房间增添几分大自然的色彩。
或许等到二十天后。
顾烆回来找他时,向日葵早就枯萎干掉了。
但是他会把纸条留在花瓶旁边,落下的向日葵橘黄色花瓣,被炽热的阳光晒干后仍然会保留明亮鲜活的色彩。
结果不用等到以后。
顾烆就回来了,还将房间弄得一团糟糕。
原以为再见到顾烆一面,便什么都可以纵容接纳的左时焕,突然发现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有底线的。
左时焕越看越心梗,抿紧着唇,还是忍气咬牙问道“那你找好了没有”
“快好了。”
顾烆懊恼刚才就不该乱扔。
幸好里面的机甲模型没事,但是塑料外壳却变不回原样了,希望左时焕不会生气吧。
然而一转身就对上了左时焕明显冷肃又生气的表情。
顾烆突然想起来了,僵直地站在原地。
左时焕微歪着头,眯着眼睛咬牙说道“怎么呢,为什么不说话”
顾烆表示他现在敢说话吗
就怕左时焕那锐利洁癖的眼神会把他这个脏东西清除掉。
原来故意用来气左时焕的目的是达到了。
可是顾烆宁愿从重回到进入房间的那一刻,或者他就根本不该进入这个房间
从来没有怕过什么的帝国太子殿下这一次真的知错了。
顾烆黑眸紧张,喉结滚动道“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错了,不该弄脏你整理好的房间,我等下会叫人处理好的,左时焕你不要生气了。”
左时焕保持微笑“我、哪、里、生、气、了,不就是弄乱了一点被子,不就是将烟灰倒在地毯上到处都是,而且”
左时焕冷笑着拿起一旁床头柜上的钞票,一步步逼近直冒冷汗的顾烆,将他逼到墙边,啪地一下壁咚,对视上顾烆瞳孔颤抖的黑眸,轻笑斯条慢理地说道。
“对了,你刚才不是还把我当做酒店清洁员工,想拿着一张钞票想打发我吗”
被逼到尽头的顾烆,却入神地看着左时焕张阖着的殷红的薄唇,过于靠近的呼吸,清晰的浅棕色眼眸燃烧的怒火,一瞬间迸发的鲜亮强势的美丽。
“嗯”
左时焕眯着眼睛,怒视顾烆道“为什么不说话,你还是个小孩子吗在我走了后就像一只流浪狗把房间糟蹋成这样。”
明明在生气。
顾烆却觉得这个联邦的aha连生气起来都那么好看。
心脏的躁动声响到耳朵。
“我知道错了。”
顾烆双手举高投降。
左时焕却不满地咬着唇,苦恼地扫过脏乱得不成样子的房间,已经开始懊恼焦躁地思索喃喃道“被子还能重新折叠好,可是沾满烟灰的地毯怎么办,普通的清洗办法肯定洗不干净,而且大晚上的也要打扰酒店的工作人员。”
一想到这些事情都是顾烆惹出来的,气愤的左时焕终于忍不住给了顾烆一个白眼。
顾烆却觉得眼前这个爱整洁干净的aha十分可爱,连生起气来,对他翻个白眼都那么可爱。
顿时扬起了笑容。
一旁的左时焕还叨叨不休地讲述,酒店房间清理起来多么不容易,冷眉瞪眼看向顾烆时就像一个负责忙碌的小管家。
令顾烆一边眼里含着笑意,点头附和看似很认真在反省了。
其实是左耳进右耳出,什么都没进到空空的脑子里。
顾烆还是完全听不明白为什么打扫起来是这么麻烦的事情,为什么地毯还需要专门的洗涤剂,不是所有的洗涤剂都是一个样吗
况且为什么那么难洗还要洗,为什么不直接丢掉吗
从小生活在帝国皇宫里,又是身份尊贵的帝国太子,这些生活琐事一向都由宫廷主管和仆人负责,顾烆就从来没有为这些小事烦心过。
就算来到联邦后,顾烆不再是被众多仆人服侍的帝国太子殿下,也懂得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
也仅是止步于能活着的程度,不可能像帝国时过得那么精致。
在顾烆看来就算赔偿一整栋酒店也没什么,更何况是一间小小的酒店房间。
只不过他在乎左时焕的感受,所以连这些小事,也愿意让一下在这方面特别执着的左时焕,连这点怪异的小癖好都觉得有趣可爱。
只不过被训斥的时间有一点长了,顾烆走神地看向左时焕张阖不停的诱人殷红的薄唇。
真想用什么堵着。
结果心随意动。
等到反应过来时,顾烆俯身吻住左时焕的唇,清澈震惊的浅棕色瞳孔近在咫尺,随即紧抿的唇透着一丝温热甘甜的气息。
轻轻一触。
顾烆眼里的笑意未消,一下子就撞进左时焕眼里的惊楞中,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似乎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又愣愣地对视了五秒。
等到松开时。
顾烆心跳有些忐忑,黑眸闪烁想说一些缓和尴尬气氛的话,却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话。
深沉紧张的黑眸一直紧紧盯着左时焕看。
左时焕神情空白了两秒,下一刻眼眶瞬间通红,凶狠地攥着顾烆的衣领往墙上压,发红的眼睛又泛着水光,凶狠生气地说道“你是不是随便找一个人都能亲下去,要是你给不起代价,就不要来招惹我”
顾烆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看到左时焕通红眼里的受伤,突然意识到自己玩脱了。
刚才他什么都没想。
等意识回来后,他已经亲吻着左时焕,心里却没有一丝抗拒的宁静愉悦,连骗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
顾烆低垂着愧疚的黑眸,认识到自己的反复无常任性妄为,才是真正伤害了左时焕的根本原因。
向来羁傲不逊的帝国太子低下了他矜贵高傲的头颅。
顾烆紧拧着眉头,深沉晦涩的眼神肃立认真,将辛苦找到的机甲模型双手捧在手心,小心翼翼递到左时焕面前,哑声说道。
“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冒犯你了,这是你的东西,我归还给你。”
说完顾烆沉默地交给了左时焕。
不等左时焕的反应,似乎毅然切断所有关系,打算立刻离开这里,只不过顾烆苍白的脸色、凌乱的步伐就像一个仓皇而逃的逃兵。
左时焕茫然地看着绝对不可能在他手中的机甲模型。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远隔几个星域的东西怎么会一下子出现在他眼前
明明一切理智思考都告诉左时焕,手里的机甲模型是假的不可能是从那个无情自私的女人那里得来的
但偏偏左时焕还是可悲地一眼就认出了。
这就是那个真品。
为什么
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要让顾烆带到他面前
明明他都下定决心抛弃这些无用的东西,全部都丢掉不要阻碍他走他的光明大道,去做左家享受一切荣华富贵的左家继承者
不是说好的。
明明明明是你先拒绝我的。
左时焕眼眶通红,戾气的眼角带着泪光,心脏窒息痛苦得像一团揉碎的玻璃渣。
曾经血淋淋扎进他心口的刺,又被另一个混蛋,结果会好吗
不会,只会让他更加痛苦不甘心
左时焕神情冷得可怕,手臂绷紧攥着他曾经耿耿于怀的机甲模型,却丝毫不在意垂落下,任由破烂的塑料外壳掉落。
一声冷彻心扉的冷笑响起。
“顾烆,你真的快把我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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