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寿喜山”和俗世之间的地理位置关系,还是有一定同步之处的
否则,两个世界又怎么会如此同步呢
如此多的巧合聚集在一起,就不可能是巧合,而是必然了。
对应了“寿喜山”中的“敲钟人”林中的“撞钟公”,距离他如此之近,那是否意味着。
“寿喜山”中的“体仙庙”以及“大庙祝”,距离他也同样不远呢
会不会,也在大河西道
江寿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惊住了,但仔细想想,却绝对有这样的可能性。
非常有可能
也不知道“体仙庙”在俗世之中的表现形势是什么样的。
“大庙祝”这样的“仙爷”,又隐藏在俗世的什么位置
越是思考下去,江寿就越认为,“撞钟公”这個目标非常值得进行猎杀,也许会有更多的真相,随之浮出水面。
“你们小队人太少了”江寿故作随意的说道。
“我将方才做过汇报的第八第九两个小队,暂时和你们小队安排在一起,你们三个小队一起针对撞钟公进行更为全面的彻查。”
这下,身旁晚香的表情,以及下首沈年的表情,看起来都相当的古怪
一个是恨铁不成钢以后,最近几乎已经不对沈年抱有什么期待的影堂堂主。
她觉得自家师兄很可能是想要提拔对方。
自己费劲心思都没做到的事情,师兄能够做到吗
另一个是已经彻底佛系开摆的猎杀小队队长
组员走的走散的散,留在身边的只有两个关系最好、也愿意和他一起开摆的队员。
就连他们盯着的目标,也是最稀松寻常的。
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掌座“翻牌子”,这到底是怎么意思
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掌座才刚闭关出来。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壮一壮士气,让整个阴司拧成一股绳,怎么也应该选一个更强大的猎杀目标吧
怎么就点到自己头上了呢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想要摆烂都不行
非要卷吗
他心中很是愤懑的想着,没什么精神的答应了一声,就在周围一片狐疑、惊讶的瞩目之下,落了座。
江寿总感觉场中氛围怪怪的,但他打定主意要先从“撞钟公”下手了。
既是熟人好办事,也能够就近取材。
而且因为其实力在“贪寿”级邪祟中,应该是最弱小的那一批了,解决起来也不会太麻烦,不会耽误他对“太阴公”下手的想法。
“六分,下一个。”
江寿给出点评,他翻了翻沈年献上来的案卷,内容非常潦草,一看就是糊弄事儿的。
这下,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方才点名沈年的时候,周围人还有师妹晚香,都是那个态度了。
看起,这个沈年的三人小队,又很大的负面情绪问题啊
这在阴司内部,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许会因此沾染上邪祟污染也说不准。
但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讲目光落到最后一个小队的头上,也是方才晚香提到过的,最看重的前三位“种子选手”。
队长名唤“楚时维”。
其人是个看起来又高又瘦的青年,样貌平平无奇,属于那种放在人堆里,几乎不会被人给记住的类型。
他的气质也很是低调,比从前大多处在闷骚状态的梁温,还要更加低调。
不显山不露水的。
就连做汇报,在他这位阴司之主的面前“卖弄一下”的集体汇报,对方都选择在最后一位进行汇报。
很难相信其人会是影堂中前三的小队。
“回禀掌座,我们九人小队所调查的目标,原本是霰雪公,位于旧南道、二十三峰大雪山,也是旧南道中存在了很多年的阴气世界,被真武堂命名为大雪坑”
江寿对于俗世的地理知识了解很浅薄,自从来了以后一直待在大河西道,活动范围也是大河西道。
几乎没听说过“旧南道”这个地名。
晚香很贴心的适时从旁解释道“饕国的疆域由十二条官道,连接二十九州七十三府,但凡是地名前带着个旧字的,都并非饕国的主要疆土范围,而是前朝食国开辟的管道。
“其中大多数官道所连接的州府、土地,都已经沦为了邪祟肆虐的死地,只有寥寥几条旧道中的少数一部分地域,还存在着人烟、还未被邪祟完全侵占。
“旧南道,就是饕国新十二大道与食国古道的分界线,也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人道与邪祟的分界线,朝廷在旧南道设有重要的防御边镇。
“而旧南道周边也是邪祟横行,存在着很多的强大贪寿。
“霰雪公就是其中最为各司与世人所熟知的一位,也几乎是人道目前已知的最强大、也最难缠的贪寿之一。
“在饕国有记载的史料之中,霰雪公就合共吞灭过整整四个大府的疆土,令其沦为一片死地。
“值得一提的是,真武堂的总部太平宫,就在旧南道,我之前曾与师父在那里修行过一段时日。”
提及“师父”这个字眼,晚香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太自然。
尽管很快就被她给压了下去,但江寿还是察觉到了。
他缓缓点头,将对方所提及的这些,一一记下。
这才重新将注意力转向下首的“楚时维”。
“你方才说原本的目标,是什么意思,你们现在继续在追查的目标,难道不是霰雪公了吗”
“回禀掌座,的确不是,我们小队近日里一直在追查一些怪事,耽搁了对于霰雪公的情报收集,延误了堂中的任务,卑职甘愿领罪。”
楚时维认真说道,而后一躬到底,郑重行礼。
这情况,让场中的所有人都颇感意外,尤其是刚刚才在江寿耳边赞扬过楚时维小队的晚香,也在意料之外。
但就在这时。
一直未曾发言的董寇,却忽然清了清嗓子,转向江寿,用几乎只有江寿和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掌座,有关时维这一小队最近正在调查的怪事,我其实是第一个知道的。
“不知道掌座可否允许其他人都先退去,只留晚堂主和时维,单独密谈”
江寿眼神随之一闪。
看这意思,楚时维这边真的查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无法当着如此多的人说
就连一贯知进知退的董寇,也牵涉进其中,也在这种时候帮着对方说话。
这里面一定存在重要的隐秘。
他缓缓颔首,而后说道“影堂接下来的主要目标,是先向撞钟公下手,另外梁温小队最近在探查的太阴公的相关消息,也要一路深挖下去,不可懈怠。
“这两个目标,一起进行。
“至于其他的贪寿的线索和案卷,都先放在我这里,可以一个个来,诸位不必着急。”
说完这些,他挥挥手,便示意场中其他队伍都先行散去。
场中很快就只剩下了江寿、晚香、董寇,以及楚时维,四个人。
晚香很是不明所以的看向楚时维,“你最近在调查什么怪事怎么连我都不曾知晓”
她倒不是生气于楚时维向董寇禀报、而不向她禀报。
这虽然不合规矩。
但关键时刻,控制住消息的传播确实非常重要。
而且楚时维的师父,本就是董寇从前在太阴署中的至交好友,二者间的叔侄关系一直很近。
甚至不亚于梁温与董寇的师徒关系。
所以,遇到这种事,她是可以理解的。
她也从来不是喜好争权夺利的人,和董寇之间没有矛盾。
只是好奇,这才询问。
楚时维一时讷讷,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才好。
董寇主动说道“还是我来说吧,此事还要怪我,提前没有与晚堂主商议,这是我的不是。
“但确实事发突然,其实若非时维他们小队亲自遭遇了这件事情,我甚至都不希望他的组员知道。
“毕竟,这消息若是传开,很可能引来巨大争议,甚至是席卷整个俗世的重大风波,若非有切实的证据与答案,绝不能轻易外传。”
此言一出,江寿和晚香的神情同时变得凝重起来。
董寇斟酌着语句,认真说道“时维他们小队所遭遇的怪事,主要有两种情况。
“第一,时维的小队发现了几头邪祟忽然无故暴死;
“第二,还发现了一些已经被邪祟所污染,甚至、已彻底发疯化邪的人,忽然又重新活过来了。
“这和我当日遭受污染,死里逃生的情况不同,毕竟当时我在最紧要的危难关头,完成了九命人的换命,而刚好在那个时候,掌座你亲自解决了旧江公这个污染的源头
“这才让我重新活了过来。
“可根据时维的调查,那些重新活过来的人,就是普普通通的人,身上甚至没有修为,可他们确确实实是活了。”
随着他这番话一出口,江寿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
而另一边的晚香,却有些耐不住了,很是惊讶的当先开口发问道“邪祟无故暴死邪祟怎么会无故暴死呢它们本身就已经是死的了啊
“而且,就算真的暴死了,以其强大的再生能力,很快就会恢复原状。”
“不、不是的,堂主。”楚时维踏前一步,眼神犀利,“经过我们的详细观察,那些邪祟是真的彻底死掉了,没有再复生,身体也没有再出现自发的愈合的情况
“是真真正正变成了一具死尸,而且是不会再次受到污染化邪的死士。”
“什么”晚香显然吃了一惊,表情很是惊讶。
邪祟活性过强,时时刻刻都会复生只有最最弱小的邪祟才能真正被杀死,绝大多数邪祟只能镇压,无法杀死。
这可都是俗世之中的常识啊。
哪怕现在阴司邪曹所使用的“邪祟素材”,在他们将邪祟素材从邪祟体内给挖出来亿欧,邪祟确实会出现“降级”、短暂变弱的情况。
但只要周围的阴气足够浓郁,再给出足够的时间,那些“邪祟素材”都能完成再生。
这也就是在阴司的邪曹们看来,他们的修炼资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因为它们似乎真的可以无限再生,永远消耗不空。
同一具邪祟身上挖出的“邪祟素材”,甚至可以同时帮助好几位邪曹完成职业和品级的晋升。
这是邪祟真正为人所畏惧的根源。
可现在,楚时维居然说,他见到了真正解决这一重大难题的情况、出现了
这在人道有记载的历史上,是从未出现过的。
晚香不由看向身边的江寿,“师兄,你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吗你对食国以前、阴阳二司和八艺都还存在着的那段历史的了解,比我充沛的多。
“你听说过现在,乃至过去、更加古老的历史里,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吗”
江寿缓缓摇头。
“没有,据我所知,即便是从前阴阳二司最鼎盛的时期,邪祟无法被真正杀死,也是常识”
他也不明白这里的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他略做思考之后问道“可否和我们详细讲一讲,事情的经过。”
“好的”楚时维重重点头,“事情最开始是在大概四个月前,我在我们小队镇压邪祟的囚笼之中,发现活着的邪祟突然少了一头。
“而且还是一头恶奴级的邪祟,虽然它身上最重要的素材,都被我们挖了出来,正处于低迷状态中,但本身实力仍旧不容小觑
“起初我还以为是囚笼出现了什么漏洞,导致有邪祟外逃,当即重视了起来。毕竟那可是在我们阴司的大后方,一旦有邪祟真正爆发出来,很有可能会引发大量的伤亡与混乱。
“于是莪亲自进入了囚笼中,想查清楚邪祟外逃的具体情况。
“从而,找到线索,将邪祟给抓回来,但我很快就发现,没有任何邪祟冲破囚笼的情况发生
“而且,囚笼中莫名其妙多了具死尸,是那种再正常不过的死尸,肢体特征、四肢、五官、内脏和常人都没区别,就像是刚死没多久的尸体。
“而最奇怪的地方在于,这具死尸当时呈现出的情况是五脏六腑都被剖解了出来,就连颅骨都被挖开,将里面的脑子也给挖了出来,整整齐齐的码了出来。
“当时的景象非常诡异,就像是、就像是”
楚时维皱起眉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形容他所看到的场景。
而董寇则在旁边补充道“就像是一场充满了血腥与诡异的仪式那些器官看起来还很是新鲜,就像是被从活体中剖取出来的一样,就连鲜血看起来都格外的殷红,尸体的确刚死没多久。
“已经被挖空的尸体,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森冷的微笑表情,就像是很虔诚的将自己的脏器与重要器官,都给贡献出去一样
“那些鲜血欲滴的器官,整整齐齐的码在哪里,太像祭台上献祭的景象了。”
他描述的很细致,就像亲眼见到了一样。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亲眼见到了,当时楚时维发现这个诡异的景象之时,当即就要汇报给影堂堂主晚香。
不过当时晚香正忙于别的事,只有董寇在。
他就只能将事情汇报给了董寇。
而董寇查看了尸首当时的景象后,便是现在现在这个心情。
这件事,太诡异了。
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味道。
“事后,时维他们小队还对那些剖解出的器官,进行了重新的拼合,所有的器官都与身体严丝合缝,就是从那具尸首中挖出来的。
“而更奇怪的地方在于,当时阴司中没有少任何一个人,那么这具新鲜的尸体又是从哪来的呢
“于是,在我和时维私下商议之后,我们做出了一个同样的决定。
“为了避免掀起恐慌,乃至是引发更大的混乱,我们必须暗中对尸首的事情进行调查,知道的人仅限于当时看到尸体的整个小组组员。”
江寿和晚香这才有所恍然。
原来是这样。
如果真的是在阴司内部,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情,那确实应该控制一下知情者的数量。
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的人多了,难免就会传出去。
而在此事的结果,没有真正盖棺定论之前。
这些匪夷所思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会激起太多不确定因素,也会导致太多太多的人陷入恐慌之中。
所以,董寇的决定非常果断,甚至是决定要瞒过晚香,继续在暗中进行下去。
董寇见楚时维还是一副思考的样子,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没有打断对方,而是主动继续解释道“后来,我便让时维与其他影堂小队的队员沟通,希望能够帮助他们分担一部分看押囚笼,监管邪祟的事情。
“时维在影堂中人缘一向非常好,再加上有我从旁推波助澜,很快就借着在邪祟囚笼之中帮忙的理由,将各小队、乃至是整个阴司对邪祟进行关押的囚笼,都进行了一番深入探查。”
虽然董寇的讲述,很是平淡,但偏偏江寿和晚香都很兴趣。
听得非常入神,谁也没有插口打断。
“没过多久,时维在囚笼中发现了几具突然失去踪迹的邪祟,也各自出现了如他所见到的那具、被剖解开的尸首一样的尸首
“正因如此,我与时维才会产生一个非常大胆的推测,这些邪祟是彻底死了,被未知的力量给真正杀死了
“而那个杀死它们的未知力量,在将它们给真正杀死之前,还大发慈悲的将它们重新由邪祟变成了人的模样。
“我知道这个推测非常匪夷所思,但也许只有这么匪夷所思的大胆猜测,才能解释我们所遇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江寿彻底沉默了,他忽然捏着下巴。
总觉得董寇和楚时维这二人的讲述,就如同在他脑海里闪过了一道电光,他明明唾手可得,一下子就能抓住。
但就差那一点点,他又死活想不起来,这道“电光”到底代表的是什么。
还缺乏一些线索。
他隐约感觉到,这里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一个惊天的大发现
但目前,他就差最后一点点线索,只要将这点线索补齐,他就能够还原出完整的秘密来
想到这里,他再度转向董寇。
而他身边的晚香,明显还有很多的疑问、非常多的不敢置信。
但是,她看到师兄明显更希望董寇继续说下去,而不是问问题。
所以立马闭上嘴。
安静的聆听。
不能打断师兄的思路。
“嗯之后的话,就要说起时维发现的第二桩怪事了。”董寇见楚时维还是一副深思的模样,也没有恼火,而是继续解释道。
“因为当日,时维在我的授意之下,一直在阴司中,负责调查邪祟暴死事件,在阴司中出入的特别多,总能听到阴司修者中私下里进行讨论的各种小道消息。
“而影堂的其他小队,则忙于追查各自的目标,所以几乎没有听说过化邪而恢复的诡异事件。
“说起这桩诡异事件,之所以会让时维和我提起兴趣来,是因为我们不久前所经历的邪祟暴死,死前恢复成活人模样,与化邪而恢复听起来有一定的近似之处。
“所以,时维针对此事进行了深入调查。
“当时,在阴司之内,有一小部分人在私下讨论,一位外出参与猎杀的修者,被强大的邪祟所污染,化成了邪祟,当时参与那场猎杀的同队修者,都亲眼看到其人化成了邪祟
“可没过多久,其人居然又活生生的回来了,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就算是通过鉴定是否化邪的俗物,最终也是判断其人没有化邪,这就很奇怪了
“与当时那些目击者的说法,存在极大的差异。”
“你说的是卢小玲案”晚香忽然想起这档事儿来。
见身边的江寿一脸迷惑,晚香简单解释道“卢小玲就是那位据传所有队友都看到他化邪,但没过多久又生龙活虎回到阴司来的修者。
“事情大概发生在几个月前,嗯是四个月前吧,当时这事情还闹出了不少风波,当时还是董公亲自处理的。
“董公当时的调查结果,判断是与卢小玲同去的其他队友,陷入了集体的精神迷乱,出现了幻觉,导致将队友误判为是邪祟。
“这在阴司之中,非常常见,出现过成百上千次,所以闹出的风波很快就消散了,事后也没什么人再讨论这件事情。”
江寿这才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当时董公是刻意为了压下此事的风波,避免被更多的人谈及、发现
“所以用了一种看似最合理的方式,给这件事情定了性,对吧”
“不错,掌座果然眼光独到。”董寇郑重点点头,“这件事的确是我故意压下来的,就是为了避免卢小玲因为此事的风波,遭人非议,甚至受人排挤、厌恶。
“毕竟,如果阴司中人知道她曾经真的化成了邪祟,而后又复原成了活人,没几个人会相信她的。
“只会将她继续当做邪祟,甚至要将她驱逐出阴司都是有可能的。
“但实际上,我当时的确找到了她真正化邪的证据,于是该事件就变得更加奇怪起来了彻底化邪的人,居然还能恢复清醒,以至于鉴定俗物都查不出来
“我当时便与时维做出商议,将两件事情并在一起进行调查,并开始追查当时那个时间点,是否有其他人离奇失踪,事后又重新找回来的。
“然后便发现,同样的案件不只有卢小玲一个。
“还有大概四五桩案件,都是发生在大江府境内的,其中真正的涉案者,不仅有卢小玲这样的修者,还有外界的普通百姓”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离奇诡异了。
普通人被污染化邪以后,也能够恢复清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有这种可能性的话,那邪祟还有什么可怕的
反正化邪以后还能恢复清醒。
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在诡谲莫测的俗世之中,一切看起来的“好事”,背后都隐藏着极其可怕的代价
此事,应该也不例外。
可这些怪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又该如何进行解释呢
似乎不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啊
晚香犹犹豫豫的问道“董公,这些涉案之人,事后有发现再次被污染化邪嘛或者说,有出现什么与过去完全不同、就像是变了个人的情况吗”
“截止到目前,完全没有,一切正常,正常的就像是从未化邪一样。”
董寇认真解答。
这下,议事大殿之中,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半晌没人再说话。
董寇看了眼还在发愣的楚时维,“时维,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何从方才开始,就一直不说话啊到底是想到什么了”
经他一声呼喊。
楚时维这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他忽然摆出一副的恍然大悟的模样,“掌座,董公,堂主,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和董公的想法一致,我觉得那些忽然暴死掉的邪祟,体内的所有器官都被剖解出来然后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这个情况,非常的诡异恐怖
“就像是在进行什么充满了疯狂的仪式。
“可就在刚刚,我忽然想到,出了邪恶仪式以外,似乎还有另外一种情况,会出现将尸体进行如此完全的剖解的情况”
随着他这句话出口,江寿第一个如遭雷击。
头皮发麻。
头脑中那一道“电光”,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想到了
紧接着,身边的晚香也是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看向了江寿。
唯独董寇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却听楚时维继续道“那就是验尸啊是仵作验尸的手法
“董公,您不觉得很像吗那些器官剖解的如此完整这简直就像是一位手法非常娴熟的验尸官,将其人身上的重要器官都给逐一剖解出来,然后又整齐的罗列出来
“并由此来查看,其人的具体死因。”
江寿此刻头脑中确实掀起了一阵狂风骇浪
是的
他想到了
验尸,就是验尸。
楚时维和董寇方才形容出来的场景,就像是他平素验尸的场景。
他猛地闭上眼睛
验尸,他最近的验尸是什么时候来着
等等,上一次的验尸准确来说并不应该叫做验尸,而是应该叫做“验邪”是验邪啊
是在“寿喜山”那一次代替腐朽公,上台去剖解邪祟获取大额寿命啊
那么现在,将他所掌握的线索全部汇总到一起。
“寿喜山”和俗世的时间流速有很大差异,“寿喜山”的一天几乎等于俗世的一个月。
大概四个多月前,发生的案子。
他在寿喜山一共待了六天,大灶会的“诛邪仪典”,是在他前往“寿喜山”的第二天。
时间对上了。
他在“诛邪仪典”中,对那些邪祟进行剖解的手法,与仵作验尸没什么区别。
都是寻找体表的薄弱之处,将其中的“素材”、“器官”挖出来。
手法对上了。
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难道说
难道说
江寿感觉头皮发麻,终于得到了一个让他感觉极其震撼的答案
难道说,他在“寿喜山”中杀死的邪祟,对应了楚时维方才“怪事”之中提及的“忽然暴死的邪祟”。
他在“寿喜山”的“诛邪仪典”上,剖解了邪祟。
却导致俗世之中根本不可能死亡的邪祟,暴死当场,还在死后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寿喜山”中的邪祟,难道是俗世中邪祟的“本体”嘛
“本体”不灭,它们就可以在俗世无限的复生,永远的活着,永生不死。
这、这
江寿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
那种沸腾不止、又躁动不止的狂躁,再度飙升了上来,一时间,整个“旧江天”都发生了变化。
风起云涌。
晚香见状,连忙凑近上来,伸手拉住江寿,试图安抚。
但紧接着,江寿的头脑却忽然冷静下来,变得清明,恢复理智。
而真正让他恢复理智的根源。
在于“红尘眼”忽然遭遇到的触动
就在他悟出了“寿喜山”中的邪祟为俗世中邪祟的“本体”这个诡异的猜想后,他的“红尘眼”内许久未曾波动过的“术业迷雾”忽然产生了剧烈的震颤。
那是代表了“五脏公”背后,更深层次的“术业迷雾”。
是“五脏公”之上,更深层次的境界。
用“寿喜山”中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那代表着他从“五脏公”这个“大公”,突破到“敬主”的方法。
无边的迷雾之中,六座深黑色的“牌位”,若隐若现。
顶天立地。
阴沉的仿佛看不见。
更远处,似乎还有六座“牌位”,却看不清楚。
这就是他晋升“敬主”的道路吗他需要六块“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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