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月稍微侧了一下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她听到上首的他从鼻端发出一阵轻轻的哼笑声,并未带着太多情绪,可许昭月却极不自在。
就在这时候只见门口突然飞进一张传令符, 坐于软塌上的安乾道君手指一伸稳稳夹住,他打开传令符看了看, 而后手指一抖,那传令符便在他手中化成灰烬。
他站起身往外间走去, 走过许昭月身边的时候丢来一句, “跟上。”
许昭月不明所以, 跟在他身后, 只见他走到外间平台上,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没一会儿孰湖兽拉的车子便从天上缓缓飞下。
“道君我们去哪儿”许昭月问他。
“赴宴。”
虹光派的主建筑距离安乾道君所住的地方挺远, 熟湖车所停的地点在一座亭台旁, 这里像是虹光派的后花园。
要穿过一条曲折的廊桥才能到达亭台, 廊桥两侧池水满盛, 上面瞟着朵朵睡莲,亭台中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安乾道君没骗她,他确实是来带她赴宴的。
安乾道君出现, 众人似乎都挺意外, 不少人急忙起身向他伏地行礼, 已经有侍者迅速将他的座位整理了出来, 安乾道君都没向人看一眼,直接走到上首左侧的位置坐下。
掌门和掌门夫人坐在上首的主位,安乾道君的位置就在掌门旁边,他的下面是他的两个哥哥, 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即便他两个哥哥为长,地位却还是不如他。
许昭月随着他入席,她觉得奇怪,既然给了安乾道君传令符邀请他入宴却又没准备他的位置是不是他从未参加过这种宴席,所以就没准备他的位置而传令符只是走个过场以许昭月对安乾道君的了解,他也不像那种对宴会感兴趣的人。
许昭月很纳闷,既然如此他为何会带她来赴宴这家伙不会又心血来潮想开杀戒了吧
安乾道君和许昭月入座之后,蒋正罡便笑呵呵说道“大家也都入座吧,此乃家宴,大家都无需拘谨。”
周围那一群瑟瑟发抖的虹光派家臣们听到这话才重新坐下。
能来参加宴会许昭月还挺开心的,毕竟又能好好吃喝了,有安乾道君在,许昭月也不用担心有人在她食物中做手脚。不过修仙门派,饮食都以养生为主,大鱼大肉在仙门看来都是有污圣体的东西,吃的都是一些精巧的糕点,还有灵植熬的汤药。
这糕点入口香甜绵软倒是是挺符合许昭月口味的。安乾道君对于宴会确实没太大的兴趣,坐了一会儿便有些烦躁,他侧头看了一眼自从入宴嘴巴就没停过的人,又耐着性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喝着。
“许姑娘这些时日住得可还习惯”
上首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许昭月的思绪,这话是掌门夫人问的。许昭月忙回答道“都挺习惯的。”
“习惯就好,我便也不多求什么,你既然选择和小三儿在一起,那我便也只求你们二人能和和美美,不过你现在虽已不在清虚派,可你也知道我派和清虚派交恶已久,二派先辈曾发过血誓,两派誓死不相来往,也不得通婚,若有违者,当受七七四十九道天罚处置,不知许姑娘可愿为了小三儿经受天罚”
听到这话许昭月惊呆了,她只知道这两派向来不对付,从未听说过两派通婚要受天罚,所以即便她现在没在清虚派也不能幸免吗
许昭月很清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么严肃的场合,掌门夫人不可能故意说假话来吓唬她。
宴会中不少人向她这边看过来,似都在好奇她会怎么回答。许昭月面色僵硬了许久才干笑两声说道“我心系道君,愿意与他共一切苦难。”
掌门夫人笑了笑,“很好,看来你二人是真心想要在一起的,既如此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在此祝你们和和美美,长相厮守。”
许昭月简直快哭了,被迫成了道侣就算了,不仅知道了这人就是炼狱制造者罗刹王还得被逼无奈留在他身边,现在还他妈的要因此受天罚,她这是什么命啊许昭月侧头看了安乾道君一眼,他完全一副局外人若无其事的模样,也是哦,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法力那么高。
许昭月想一个人静一静,不然她怕真的会哭出来,她从宴席上告别出来,想着要不要直接逃了算了,但转念又想,比起天罚来,安乾道君好像更可怕,要是她逃了被他抓到,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识亦长老要她留在安乾道君身边阻止炼狱,为了天下苍生她也不能逃。
许昭月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无意间听到附近灌木丛中传来议论声,她在议论声中听到“安乾道君”和“许姑娘”几个字,许昭月意识到议论的对象是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悄悄凑过去听。
“你说安乾道君真和那位许姑娘结成道侣了吗不是盛传他心仪连小姐吗我还想看道君和大公子二龙争一女呢。”
“为何都传道君心仪连小姐啊,这传闻究竟怎么来的”
“你这都不知道吗当年安乾道君击退了魔族,成了仙门的大功臣,掌门将他招到大殿要给他奖励,问他想要什么,那时虹光派的名门望族都齐聚一堂,作为左真卿之女的连小姐自然也在,掌门问完之后安乾道君就指着连小姐头上的发簪,意思就是想要此物作为奖励。你说一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要一个女人的随身之物,不是喜欢是什么,而且那时候连小姐已与大公子有了婚约,道君还当众要连小姐的随身之物,不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个人他要定了吗”
“那后来呢连小姐给了吗”
“自然是给了,听说啊,道君一直将这发簪珍藏着,宝贝得不行。”
“那为何道君又带了许姑娘回来”
“我怀疑道君爱而不得,伤心之下故意带个女人回来报复一下连小姐的。”
“我总感觉道君那么可怕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拘泥于儿女私情的。”
“哎呀你懂什么,道君再厉害他也是个男人啊。”
果然不管到了哪儿都有喜欢八卦的人,不过听到这些八卦确实让许昭月很意外,她从未想过安乾道君竟然会有心仪之人。她想象了一下安乾道君喜欢一个女孩的样子,会当众要她的随身之物,会将她的随身之物珍藏起来,她越想越觉得离谱,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变态会做出来的事。
“许姑娘。”
身旁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许昭月的思绪,她侧头看去,就见有一个纤细袅娜的身影自旁边道上徐徐走过来,她身着一件水纹的淡蓝法衣,行动间就如碧绿水流在周身流转。举止端庄优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做派,面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先冲许昭月施了一礼,声音婉转说道“我乃左真卿之女连绮罗。”
左真卿之女那不就是刚刚八卦中安乾道君心仪之人吗许昭月不禁多看了这女孩几眼,她长得温婉动人,肌肤赛雪,肤如凝脂,身材纤细袅娜,就如仙子下凡。
这样的姿容确实担得起强者的青睐。
许昭月回过神,冲她回了一礼,“连姑娘好。”
“许姑娘要回宴会吗”
“正打算回去。”
“那正好,我出来散心也有一会儿了,我们一同回去。”
许昭月有点尴尬,笑道“也好。”
“刚刚在宴席之上,你与掌门夫人的话处处透着对道君的情意,足叫人感动。不知你二人在三生石旁结契没有”
想结为道侣的人都会在三生石旁许下诺言,而后在三生石的见证下结契成为夫妻,这才算是真正结为道侣。
许昭月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回到“还未。”
连绮罗点了点头,倒也没再多问了。
回到宴会上,许昭月才知道连绮罗的座位就在对面,她刚刚只知道吃也没注意对面有这样一位绝色佳人。
连绮罗旁边就是虹光派的左真卿,他和右真卿应该是掌门的左膀右臂,右真卿已死在安乾道君手上,如今他便成了掌门唯一倚重的人,再加上左真卿又是虹光派的名门望族之后,在虹光派就只屈居于掌门之下,跟安乾道君都可以不用见礼,座位就在安乾道君对面。那左真卿白面无须,嘴角一直含着浅浅的微笑,不过那一双目光却犀利敏锐,一看就是个老谋深算不好对付的人。
许昭月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安乾道君,他依然百无聊赖喝着酒,也不知道这么方便的位置,他会不会趁机看看他的心上人。
许昭月怀疑他带她来参加宴会就是为了连绮罗,许昭月这会儿心情很复杂,都没心情吃东西了。
安乾道君见他干坐着半天都不动,他问道“不吃了”
“不吃了。”
“那便走吧。”
他说完还真就站起身来,招呼都不打一句,转身就走了,许昭月尴尬站起身,冲上首掌门和掌门夫人行了一礼便也跟着走了。周围人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谁挽留,只是各自面色各异目送她二人离开。
两人坐上熟湖车,回到住处,安乾道君就直接去打坐了,许昭月被八卦魂折磨得难受,干脆问道“道君,你是不是心仪连绮罗”
“谁说的”
“我无意间听说的,道君你真的心仪连小姐吗”
问完之后许昭月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的回答,看样子他已经入定了,许昭月顿时失去了八卦的兴致,便摸到大床上睡了,这个神经病,管他喜欢谁呢睡吧睡吧。
此时连绮罗正徘徊在院中无法入睡,她想着几天前掌门夫人找她谈话时向她交待的事。
“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办,蒋天戟心仪你,你出手他才不会计较。我怎么会允许清虚派那女孩成为虹光派的媳妇,就算是蒋天戟娶她也不行我虹光派世代与清虚派为敌,让那女孩进虹光派的门,我虹光派的脸面往哪里搁杀不了蒋天戟还杀不了那女孩吗绮罗,这件事,你务必要为我办好。”
掌门夫人的命令她不敢违抗,可是要对安乾道君身边的人下手,她也没那个胆量。人人都说蒋天戟喜欢她,可她总觉得不像那么回事,自那日安乾道君要走她的发簪之后两人就没什么交集,偶然见面了她有意试探,他也对她视而不见,也没试探出什么来。
此番他带着道侣回虹光派,她却因此受了不少嘲笑,虽然她觉得安乾道君并不像传言那般对她情根深种,可毕竟是被九州巅峰强者喜欢,她受到的羡慕和恭维自不会少。可那女人一来,曾经羡慕恭维她的人话里话外却好似都在可怜她,这也让她心里多少有点不舒坦。
好在她试探了一番,发现安乾道君和她还没有结契,安乾道君如此大张旗鼓将她带到虹光派却没有与她真正结成道侣,倒真是像极了掌门夫人所说,是在做给她看的。
真是做给她看的吗
连绮罗其实内心也挺纠结的,她自小和虹光派大公子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马又订下婚约,他为人正派,对她也是温柔备至,可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儒慕强者几乎成了每个人的本能。
是不是因为她的表现不够坚决所以安乾道君故意带个女人回来给她不痛快
今日天气很不错,寒月崖这种寒凉之地竟也漏下了几抹阳光,许昭月从神识包裹中拿出她的躺椅,又泡了一壶茶,舒舒服服的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虽然许昭月修为不高,不过有陌生气息靠近时她还是感觉到了,许昭月坐起身往阳台下面看了一眼,下面是建在寒月崖上蜿蜒曲折的道路,云层笼罩在山崖间,那条路穿云而过,再往下就看不到了。
没一会儿就见那云雾中慢慢走出一个袅娜的身影,许昭月很快认了出来,是连绮罗。
连绮罗拾级而上,冲她施了一礼,“许姑娘。”
许昭月从躺椅上起身,也冲她回了一礼,“连姑娘。”
连绮罗向阁楼中看了一眼,许昭月以为她是来找安乾道君的,便冲她道“道君正在打坐。”
其实她挺奇怪的,她在寒月崖生活这么久了,很少有人来此探望,为什么连绮罗会突然到访。
“我是来找许姑娘的。”
许昭月疑惑道“找我”
“许姑娘初来乍到,这寒月崖又凄冷荒芜,道君沉于修炼,那日与许姑娘一见如故,是以我怕许姑娘在这里无聊,想约你四处走走。”
在死对头的营地里四处走走,许昭月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谢谢连姑娘好意,不过我在这边过得挺好的,而且道君也不许我走得太远。”
连绮罗倒也没有再勉强,她向四处打量了一眼,诧异道“这里倒是变了很多,这些都是许姑娘种的吗这么一点缀倒也没那么凄清了。”
连绮罗看到她身后的躺椅,又见躺椅旁边的桌上放了一壶茶,“许姑娘正在喝茶正好我也带了一壶自酿的琼浆想要送给许姑娘品尝。”
连绮罗一边说一边走过来,许昭月本来只备了一把躺椅的,却见连绮罗手指一点,在小桌另一侧便多了一把椅子,连绮罗坐下冲她道“许姑娘快过来尝尝我酿的琼浆如何,我今天正好没事,可以陪许姑娘说说话解解闷。”
人家都已经坐下了,许昭月也不好赶人走,连绮罗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她执着小瓶给许昭月的杯中倒上,又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杯子里。而后又冲许昭月道“许姑娘快尝尝。”
许昭月觉得这人过于热情了,所以望着那一杯琼浆她却没动。也不怪许昭月多心,不管这连绮罗多么自来熟,多么好心,可她毕竟是虹光派的人,虹光派天生和清虚派不对付,虽然连绮罗说对她一见如故,但她总觉得作为一个敌对门派,怎么着都不可能对对方的人一见如故。
“怎么了”连绮罗问她,“许姑娘嫌弃我酿得不好”
“没有,我只是习惯了喝茶。”
连绮罗面上有些尴尬,眉眼间还透着几分失落,不过她随即便和气笑了笑说道“那我倒要尝尝许姑娘泡的茶是如何美味。”
她说完便执起茶壶作势要为自己满上,不过她抬起茶壶时许昭月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本来从连绮罗出现许昭月便有所防备,所以当连绮罗翘起她的小指时,她便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偏身躲过那一枚从她指尖打出的细针,本能的一挥手还了她一掌。
连绮罗修为在许昭月之上,然而许昭月这一掌却直接将连绮罗击飞出去,连绮罗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随即她便用一种疑惑不解又带着质问的眼神看向许昭月,问道“许姑娘你这是何意”
许昭月本来还想问她什么意思,怎么还搞偷袭呢,却没想到她倒是先装起无辜来了,而且装得还有模有样的。
许昭月道“我也要问连姑娘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偷袭我”
连绮罗似乎被她这话惊到了,面上还带着被冤枉到了的愤慨,“我何曾偷袭你”
就在这时,连绮罗手上的传音铃突然响了,没一会儿就听里面传来掌门夫人的声音,“绮罗你在哪里我这边有几幅画需要你帮我参考一下,你有时间过来吗”
“夫人我我现在没空。”
掌门夫人大约听出了她语气不对劲,忙问道“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成这样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寒月崖。”
几乎是连绮罗话音刚落,掌门夫人的身影便出现在寒月崖上,不过出现在寒月崖的并不是掌门夫人的真身,分神期的高手,可以将自己的神魂和身体一分为二,一半留在原地,一半去往别处。
掌门夫人见到躺在地上的连绮罗,急忙走上前将她扶起来,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连绮罗一脸意味深长看向许昭月,说道“我本来怕许姑娘在寒月崖孤独,想来陪她说说话,哪知许姑娘突然对我出手,我将她当成朋友毫无防备,结结实实挨了她一掌。”
她说话的时候气息微弱,看上去确实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掌门夫人听到这话之后便一脸冷然向许昭月看来,问她“许姑娘来者是客,我们也一直以礼相待,你为何要无故伤人”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在看到掌门夫人出现的时候变得越发强烈,突然找来要带她去散步的连绮罗,她不愿意去就说要拿琼浆给她喝,她不喝就悄悄对她使暗器,她没中招,她就故意被她打伤,那么巧,掌门夫人还找上门来。
许昭月觉得这就是个连环套,连绮罗此番前来才不是为了要和她做朋友,就是为了来给她下套的。
楼阁的门骤然被人推开,安乾道君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他面上带着被打扰到的不快,沉声问道“吵什么”
掌门夫人道“你来得正好,这位许姑娘是你的人,你说说该怎么处理。”
安乾道君在几人面上扫过,问道“处理什么”
“绮罗好心来和她作伴却被她打伤,如若换了别人,出手如此歹毒,我早将她带到刑房受罚了,只是她是你的人,还得问过你的意见。”
安乾道君目光向许昭月看过来,倒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没有质问也没有责怪,好像只是别人提到了她,他就随意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可许昭月还是莫名紧张起来,急忙说道“是她先向我动手的,她要对我使暗器,我下意识反应推了她一掌,我并不是有意要伤人。”
连绮罗蹙着眉头,像是难受极了,声音虚弱说道“许姑娘为何要撒谎,我分明并没有加害你,我若想害你,何必还好心带上自酿的琼浆送于你品尝”连绮罗向安乾道君看了一眼,满脸委屈道“还望道君明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人要陷害她,她说秃了嘴都没用。要说许昭月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她毕竟身在死对头的地盘上,更何况那连绮罗姑娘还是传闻中安乾道君喜欢的人,要是安乾道君对她心有怜惜,许昭月觉得她就要惨了。
然而当安乾道君掌心中那万千混元丝扎进连绮罗身体里的时候,连绮罗惊呆了,掌门夫人惊呆了,许昭月更是惊呆了。
掌门夫人很快回过神来,望着那扎在连绮罗身体里的混元丝,她又惊又怒道“你你在做什么她可是绮罗你快放开她。”
连绮罗满脸惊恐,她目光不敢置信望着安乾道君,然而安乾道君并没有给她发出疑问的机会,他只是稍一用力,只听到“砰”一声,就像以往无数个死在混元丝手上的人那般,连绮罗的身体被瞬间爆成一片血雾。
混元丝不仅绞杀身体,就连神魂都不放过,所以连绮罗的神魂也在身体爆裂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安乾道君的动作是如此的干净利落不加犹豫,眼睁睁看着连绮罗身体爆开的掌门夫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她面上依然还是那又惊又怒的表情,身上染上了几片血雾她都无知无觉。
直到她意识到什么,她才如看疯子一般看着安乾道君说道“你你做了什么你竟把她杀了她可是绮罗,连绮罗你竟把她杀了”
安乾道君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说道“敢动本君的人,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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