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姐的裁缝店需要什么格鲁尼亚先生的肉铺供应问题该怎样解决吗”
“我”
莫法特先生的眼珠不安地转动,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了出来,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而卡米莉亚则越走越近,在莫法特先生的瞳孔里,她的身影逐渐放大。
“您认为赫洛德无益于本地,又是基于怎样的事实而得出的结论我记得,您从未走近过它一丝一毫,对赫洛德真正的面目更是一无所知。所以,您认为这样的自己,有资格对那所学校恶语相向,只是为了一张张苍白的选票”
卡米莉亚死死盯着莫法特先生道“如若如此,上帝绝不会宽恕您”
她的胸口起伏着,长长呼出一口气,收敛了方才外露的情绪,站在原地,等着莫法特先生回答她的问题。
卡米莉亚的话语刚落,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稀稀疏疏的掌声骤然汇聚成一片,犹如电闪雷鸣般击打在莫法特先生的心头。
他彻底被接二连三的问题问懵了,抿紧了嘴唇,咬到唇色发白,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整个人颤抖得摇摇欲坠。
随后,广场上“请回答请回答”的喊叫如猛烈的潮水般迎面袭来,将他击得粉碎。
卡米莉亚摆了摆手,示意人群平静下来,“七天后,赫洛德女子学校将会对部分公众开放,我会在那里恭候诸位女士和先生的到访。”
然后,她拉着玛丽朝广场外走去,人群刻意为她退让,让人想起了圣经中被加百列分开的摩西红海。
风穿过山岚,自西而来,把高台周围的彩旗刮得猎猎作响,莫法特先生来不及感伤,就觉额头一痛,他伸手一摸,呆滞地凝视着手指上黄色的粘稠液体,一股腥味席霎时卷了他的鼻腔
是一枚鸡蛋。
他扒着栏杆俯视下方,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人叉着腰,凶神恶煞地盯着他,啐了一口“简直就是混蛋,我们可不需要你”
他被气得喘不上气,双手捂着脸,瘫坐在了高台之上,背对着对他指指点点的民众。
卡米莉亚快步穿行在梅里屯的街道上,那双钴蓝色的眸子闪耀着光,落后一步的秋日暖阳都显得黯然失色。
拐角处的一家商店外,两位中年绅士藏在屋檐的阴影里,卡米莉亚发现斯卡查德男爵正杵着拐杖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并不分明。
“伍德弗里尔小姐,你可真不错。”斯卡查德男爵乐呵呵地说,笑出了褶子。
卡米莉亚瞟了一眼跟着斯卡查德男爵的索恩医生,笑盈盈地回应道“您实在过誉了,我只是基于一个受害者的角度做出的反击。”
“你可太客气了,”斯卡查德男爵伸出胳膊,示意卡米莉亚与他同行,“同我走一段路吧 。”
卡米莉亚点点头,请索恩医生将玛丽带给班纳特先生,随即挽上了斯卡查德男爵的胳膊,“我的荣幸,男爵大人。”
纵然已经上了年纪,斯卡查德男爵的步伐依旧沉稳有力,卡米莉亚揣度着斯卡查德男爵究竟想同自己说些什么,便听见他用苍老的嗓音说“伍德弗里尔小姐,我原本以为你不会乐意参与到这些事来。”
“参不参与,这可由不得我决定。”
斯卡查德男爵止住了脚步,转过身,面庞隐没在路旁房屋的影子里,“上个月,赫洛德收到了来自伦敦的一笔汇款,那些钱出自鼎鼎大名的多西罗夫人的基金会。”
他的语气平淡,宛若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多西罗夫人是个守信用的人,毫不吝啬地拨来了五百英镑的款项。
卡米莉亚试图转移话题“选举的形势目前看来,对你们大大有利,你们肯定会对莫法特先生乘胜追击的吧。”
“他违反了选举守则里最重要的一点纯洁,没有任何的经验,头脑空空,盲目自大,输掉是必然的趋势。”斯卡查德男爵的两鬓经过时间的风化早已苍白,而深邃的眼中,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笃定,“跟我的路易一个样。我认识多西罗夫人,她是一个政治动物,无关性别,她非常擅长在夹缝里为自己谋取利益。她指点你了”
卡米莉亚落落大方地笑着,挽着斯卡查德男爵向前又走了几步,“您很了解多西罗夫人。众口铄金,流言只会越传越离谱,既然已经成为事件的焦点漩涡,索性彻底些,澄清事实,还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斯卡查德男爵用全新的眼光打量着卡米莉亚,暗自点头。
卡米莉亚的突然出现,的确给莫法特先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打击,毁坏了竞选团队给他的包装,也大大增加了斯卡查德男爵获胜的概率。
斯卡查德男爵停顿了半响,幽幽道“你说的不错。”
卡米莉亚接受了男爵的称赞,斜斜的几道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场演讲闹剧的余波尚未散去,给莫法特先生扔生鸡蛋的中年女人被证实是格鲁尼亚太太,也就是露西。格鲁尼亚的母亲。
这桩最后的点睛之笔被街坊邻里议论了很久,莫法特先生连着好几天都没有露面。
内瑟菲尔德的起居室内,大理石砌成的壁炉中,火静静地烧得很旺,墙角装饰着精致的花朵,烨烨的烛光在花朵中孤寂的闪亮。太太小姐们在房间里散开,有些人一下子坐下来,斜卧在沙发和卧榻上,有人俯身向着墙角,细细打量着花来,大多数人则团团围着火炉,听着最中央的班纳特太太,吹嘘着未来女婿是多么的仁慈、和善,正直,把一切最美好的品质都堆砌到宾利先生身上。
卡米莉亚退缩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随手从临近的桌子上取了本书,竭力读下去。索恩小姐和简。爱把凳子搬到她身旁,不久,毗邻的房间传来一阵喧哗声,索恩小姐揉捏着裙角,碰了碰卡米莉亚的手臂。
“是小理查德先生”卡米莉亚用口型问道。
这时,门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脚步声,男仆将起居室的门推开,露出了乱哄哄的走廊,弗兰克正和马普尔先生勾肩搭背地往舞厅走去。
第77章 围观日常20
宾利先生自求婚成功之后,便发誓要把内瑟菲尔德的这场舞会办成梅里屯最盛大的一次。
他去了趟伦敦,买来了最时兴的装饰,大厅里的栏杆、画框又一次被擦得蹭亮,几乎能清晰投影出人的面容,五十多根蜡烛将房间照亮得宛如白昼。舞厅被浓郁的酒香、面包香和白汤的味道笼罩着,客人们都能随意取用。
当舞会的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宾利先生就拉着他的未婚妻滑入了舞池,他们正跳着一曲活泼的爱尔兰舞曲,鞋底击打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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