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色的光团后,他慢慢将它掏出来撕成两瓣。
他那张融化了一半的脸没有痛楚,分割金光的手也极稳,一柏却看得险些厥过去。
他觉得,虽然谢浔白没有必要再在他面前掩藏身份,但这种诡异的事情,他能不能避着点
他不痛,他看着痛啊
一柏整张脸都青了。
谢逊白却似乎毫无察觉,他将一团剔透的金光重新放入皮囊,待各处归整,方垂着眼睛将另一团掺杂着黑气的金光揉捏成人的形状。
金光落地化形,随风而生,须臾便成了另一个谢浔白。
但他们都很虚弱。
一柏用仅剩的冷静判断着。
谢浔白捂着额心轻舒一口气,他看向另一个他,那个人比他还要冰冷。
谢浔白凝视着游走在他左半侧身躯的黑气,微微弯唇,结印将黑气封存在他颈后。
他同一柏道“我留一簇苍云焰给你,待他为你补好天命,金光消散之时,请务必用烈焰焚烧残存的魔息。”
一柏怔住“你不留下来吗”
谢浔白摇了摇头“有他足够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后会有期。”
一柏呆呆地回礼,目送他转身离开小院。而后便警觉,初始时谢浔白的步伐是虚浮的,但等他走出小院,就一如寻常了。
仿佛方才分出半分元神的人不是他。
那那是元神吧
一柏有些不确定地打量另一个“谢浔白”,他没有任何情绪,看着人时,那双形状漂亮的凤眼慈悲而无情,像看一只朝生暮死的蜉蝣。
一柏心底大惊。
乖乖谢浔白到底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说
谢浔白为爱分裂bhi
明天见
第66章 赶到
谢浔白,你的神念好烫
室中无光, 南灼的那两个字落下时,宛若一场惊雷炸响在昭昭耳旁。她的肩背一寸寸绷紧,却又慢慢松快。
在妖皇秘境中, 她并没有刻意遮掩白泽的气息,南灼如今才盯上她, 大抵是因为她那一柱子抡得太狠, 也因为他被带回天衍仙门后,有比抓捕一只白泽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方才她神念深入藏青山,倒是提醒了他。
她本就因他而来,他们迟早会正面交锋。事到如今, 没什么好害怕的。
昭昭平静下来,艰难地支起身子倚在石墙上,让自己的姿态不会太过于狼狈。
“听说你在仙界当差时过得并不好。”昭昭慢慢道, “你昔年的同僚,应当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上仙,竟也有将天道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一天吧。”
身份都已经不是秘密,昭昭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南灼戳破她, 她便也要在南灼的伤口上撒盐。
南灼冷冷地笑“白泽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还以为当年随着魔神之剑碎裂, 仙界已经彻底将那段往事视为禁忌, 兼之白泽战死, 传承断代, 你不会知道。”
“我知道的不多。”昭昭仰起脸, 眼里透着真诚, “所以, 你为什么堕仙你修炼多年, 好不容易飞升, 当神仙不好么”
她好像很想知道答案。
南灼凝视着她,估摸了一下时辰,抬手召过一张石凳,坐下后,他颇有闲情地扬起眉“为什么好”
“世人都想做神仙。”
“因为他们没成过仙,便想当然地以为到了仙界,便可以过闲散逍遥的日子。”南灼轻嗤,“成仙不易,但仙界各处职缺稀少,偏又层级分明,我不想做臣服于他人的小仙。”
他慢慢道“曾经做过修仙界天之骄子的人,都不会想。”
“可是臣服于魔神,也不好受呀。”昭昭一针见血,“堕仙不容于三界,何况你逆转经脉,让魔息倒灌周身要穴足足七日,其间苦痛生不如死。到头来,也不过是魔神的爪牙。”
“魔神已死,数千年前我虽得不到他全部的力量,但已经让仙界动荡,若此世”南灼寒声,“没有你捣乱,我会成为新的魔神,颠倒三界。”
“为了不臣服于他人”
“也为了那些被天命操纵的蠢人,不再成为天道的玩物。”南灼冷笑。
他永远记得初登仙门那日,明明他资质最优,却被一句轻飘飘的“命轨有异”罚落到仙界最荒凉的司所。
同道节节高升,他却只能守着稀薄的仙气聊以度日。
傻子才信天命。
“可是”昭昭有些怜悯地看着他,没有把话说出来。
仙界八方帝君窥见的命轨确实有异啊,他堕仙了,帝君怎敢将重任委给一个野心勃勃的魔
谢浔白才没有看错。
昭昭暗中转动了一下手腕,小凤凰乖乖地藏在她背后,吐出一小簇凰火慢慢烧着束缚她的魔息。
昭昭皱着眉寻找话题,试图拖延时间。但南灼似乎失去了再谈的兴致,他抬起手,魔息在掌中凝聚。
“魔神当年祸乱仙界,却是神兽大规模反扑,你以为因为什么”南灼站起身,凝着魔息的手中悬在昭昭头顶,他低呓,“魔息暴虐,魔神未免反噬,需要神兽灵血为牺牲,当年死了很多神兽。”
他的手按了下去“你来得刚好啊,昭昭。”
魔息势如雷霆,昭昭面色骤变,四肢的束缚尚未解开,眼下的局面,她避无可避。
昭昭下意识偏头合上眼,在魔息灌入识海前,流云剑嗡鸣起来,身后小凤凰长吟了一声,一小簇凰火转瞬舔舐上南灼的手。
南灼吃痛收手,昭昭手腕处的束缚随凰火化去,她将陷入虚弱的小凤凰呼入怀中,白泽灵息自她掌间喷薄而出,硬是逼退了袭来的第二道魔息。
昭昭轻喘了口气,起身警惕地盯着南灼。
他似乎毫不意外,目光落在她怀中的小凤凰上,他甚至扬唇笑起来“原来真的在你这里,难怪我翻遍了青州山林,都没有找到。”
“我该谢你,孵化一只凤凰耗费了不少心血吧。”他闲淡地说道,“一箭双雕,天助我也。”
他话音落下,魔息暴涨。
昭昭召唤流云,却没有得到回应。一室粘稠压抑的魔息里,昭昭咬着牙吐出一口气,点亮白泽灵脉,在身周布下结界,竭力对抗挤压而来的暴虐气息。
可是对于“魔”来说,神兽的灵力无异于渴水已久的人寻到世间最甘甜的泉水。绝对悬殊的力量博弈里,昭昭雪白的灵力渐渐淹没在魔息中。
南灼倚着石室的门,环胸冷漠地看着她的困兽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石门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他蹙了蹙眉,偏过头沉声问道“什么事”
“你让我盯的那个医修,”石门外,钟辞幸灾乐祸地勾唇,“杀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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