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车。
这样的动作做过无数遍,情景和时间都几乎相同,所以我一抬头就注意到了家里的不对之处三楼我的房间亮着灯。
保姆除了周一大扫除并不会贸然僭越进我和禾奚的房间,能大大方方进我卧室并且开灯的人,我思来想去,只有我那位高高在上的母亲。
什么时候回来的。
董事长呢
我脑中的神经蓦然一跳,脚步不由加快,进到家门后把禾奚抱回他自己房间,扶着楼梯几步走到三楼,胸膛微微起伏地停在卧室门口。
卧室里面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正停在窗边打量着前头的柜子,柜门已经被打开,所有的东西都无处遁形,储妍听见声音后终于收回视线,朝我看了眼,涂满唇釉的嘴唇直成一条线。
柜子里只有三个储物格,每一个格子都放着看起来平平无奇并不需要珍藏的东西,一张拍立得拍下的模糊侧脸,一本记满禾奚爱吃和忌口的日记本,一瓶禾奚经常要吃的维生素
我表情淡淡走上去关上柜子,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储妍看了我一眼,“下午刚下飞机,你爸想禾奚了,回来住上一个月。”
我点点头,兴致不大,看向她“以后不要随便进我房间。”
储妍是和我真正有血缘纽带的人,二十年来被迫同甘共苦,她经历的我也有经历,在某种时候我和她甚至有奇妙的共感。
所以她一对上我的眼神,就能窥见我灵魂深处的肮脏,她又看了我两眼,忽然说“你连你弟弟都能喜欢上,不愧是你爸的儿子。”
我顿了下,没说话,她又问“禾奚喜欢你吗”
看起来不像是需要我回答,她问出口便自顾自地说“最好让他也喜欢上你,这样我们会在这个家更牢固。”
一瞬间,我久违地感觉到想笑,储妍跟着董事长飞走一年多,我竟然忘记我母亲不是寻常人。
她根本不在乎这份感情应不应该,在知道我喜欢禾奚以后,她的想法是如果能用感情拴住禾家的父子,那么我们待在这个家的日子会更长久。
我突然感觉到很厌烦,打开卧室的门“出去。”
储妍没在乎我的态度,将一张机票扔给我,撩了下肩膀上的浅色卷发“你爸在国外的一家公司需要有人坐镇,你去一趟,帮你爸把麻烦事解决了再回来。”
禾奚第二天起来才知道自己爸爸回家了,而我被发配去了国外。
第二天凌晨的机票,我来不及和禾奚提前汇报,下了飞机才向禾奚发去出门申请,禾奚批准了,让我早点办完早点回家。
我在外面的时候,董事长带着禾奚去郊外玩了一趟,那里有禾家的一套小洋房,离学校来回不到二十公里,我每天回到酒店就像变态似的,向家里保姆打听消息,这些都是打听来的。
我想尽快做完事回去,据估计再有三四天左右我就能回国原本计划是这样,第二天保姆告诉我禾奚心情不好,我中途瞒着储妍回了趟国。
匆匆见了下禾奚我才重新回来,时间掰成三份用,终于挤在第三天回了国。
当天回到家也是晚上,连下好几天的雨浸得地面潮湿不堪,禾家外面的车都被开回到了地下车库,我一边收起伞往屋檐下走,刚甩了下伞上的水,我突然抬起了眼。
远处有一棵树,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匿在树干之后,因为向前迈了一步,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我快速看了下那个人的脸,很确定从来没见过。
男人约莫三四十,脊背仿佛因为常年佝着而养成了习惯,缩在树后让人联想到老鼠等物种,他躲在树后看了看禾家豪宅,后又在我身上扫了眼,没等我走过去,人就转身飞速跑远。
我皱起眉,冷冷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看了三四秒,才收回眼。
董事长年轻时拿命打拼,后面年纪上来,就知道惜命了,晚上最迟十二点就要熄灯睡觉,禾奚也被他带得很乖,从来不熬夜。
现在里面还亮着灯,明显是还在等着我,我快步推门走进去,还没看清什么就被一个小炮弹撞得往后退一步,我没躲,手放在禾奚的后脖子上揉了下。
我听见有人笑了一声,转头看去,沙发上坐着的董事长慈爱地看着禾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董事长很乐意看见家里两个小辈互相依靠,笑了会,抬头看了眼表“两点了,奚奚,你非要见你哥,现在也见到了,快去睡觉吧,要是养成熬夜习惯改都改不过来。”
禾奚一般都很听话,闻言不情不愿地把脑袋从我胸前撤开,顶着一头乱乱的头发看了我一眼“好吧你等会要上来睡觉。”
看见我点头,禾奚才收回手一脸困倦往楼上走,我知道董事长还有话和我说,目睹禾奚上了楼,我走向沙发叫了声爸。
男人对我笑了笑,像第一天我进家门时用宽厚掌心拍了拍我,沉声夸赞“公司的事你做得很好,这一回也算是在几个股东面前露了脸,你妈妈说得不错,你很能干。”
还要继续说什么,突然手机震动了下,男人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他脸沉下来“应珣,你先去睡觉吧。”
我有点意外,毕竟我从来没见过董事长这副凝重的神情,我知道偷看人的手机不好,但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毫无负担地低头一看。
接着我在董事长手机屏幕上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似乎是董事长手里人发来的一张偷拍,照片很模糊,只能依稀看清五官。
我出声道“我刚才回来在门口看见了这个人。”
董事长马上抬起了头,那一刻我居然在这个沉稳的男人眼中看见了惊惧和悲恸“你看见了他”
“嗯,不过他看到我就跑了。”
“这个畜生、这个畜生又找过来了。”
我很少做梦,之前蹭完禾奚肚皮后连做了好几天,梦中董事长就是这么叫我畜生的,我应激地滚了下喉结,半晌后才问“爸,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虚脱地坐在沙发上,手机滑到了地上,他本来习惯性挥了下手不欲多说,后面似乎想起我已经进了这个家门,于是又开了口“奚奚就是因为这个畜生身体才变这么差。”
我本来闲散地站在沙发一侧,闻言凝起了目光,男人提到禾奚,疲惫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些温和,“这个畜生叫禾文旭,是我亲弟弟,他读到初中辍了学,每天游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