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公子心里虽然有谢女郎, 但在明面上却是不愿同她牵扯上任何关系的,因为谢女郎出身太过低微,若是被外人知道出身高贵的公子应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出身的女郎,岂不贻笑大方。
侍卫倒了杯水,送到公子应唇边,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公子,清醒些。”
公子应神智逐渐清明,脸色惨白,哑着声音吩咐“其他人都出去罢。”
只有侍卫留下,其余人都低眉敛目的退下了。
侍卫扶着公子应坐起身来,在他腰后垫了一个软枕“公子小心些。”
公子应嘴唇没有丝毫血色“我昏过去多久了”
“今天是第四日,公子昏迷的这些时日,陛下哀思过甚,也病倒了。”
“父王现下如何了”
侍卫回“王上听到公子醒来的消息,十分高兴,吩咐明天启程返还王都,现在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公子应薄唇轻启“让父王担忧了。”
他沉默良久,又问“谢鸢可来看望过我”
侍卫小心翼翼的摇头“公子,并未。”
公子应神色阴沉下来“见异思迁的贱人”
侍卫敛声屏气,不敢说话,眼下公子怒火中烧,他更不敢提起公子凛最近受王上青睐的事情,只得宽慰他“公子刚刚醒来,切莫太过伤神伤思,用些东西服了药早些歇息罢。”
公子应刚刚醒来,没什么精神,浑身上下更是没什么力气,只得吃着流食,喝了一些软糯清香的粥,又吃了药,很快便入睡,没再发火处置人。
侍卫浑身上下发出一身冷汗,侍候公子应比侍候王上还需谨慎,公子应脾气实在是阴晴不定,说错了一句话都可能会断送性命。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伴公子应也如伴虎啊,时时刻刻都如履薄冰。
见公子应安稳入睡,侍卫这才战战兢兢的退下,为了避免再生事端,他退下后特地吩咐明日谁都不准在公子面前提起近日公子凛受宠的事情,否则小命难保。
底下侍候的人都把皮绷紧了,称是。
翌日,圣驾返程,沿路所有百姓皆需避让。
公子应姿态懒散的靠在软垫上,神色苍白,他已经好几日没见着谢鸢了,自从他宠幸紫芙的消息传出去后,他就再没看见她,从前她总是见缝插针,抓住各种机会往他眼前凑,献殷勤,如今却骤然消失在了他视野中,公子应很是心烦意乱。
即使乘坐的马车足够宽敞,也依旧觉得憋闷,喘气不顺畅。
他抬手,漫不经心的撩起车帘,探出头往后看去,他身为帝虞公膝下最受宠的公子,车架自然是紧跟在圣驾之后,因此落了后面车架一整圈,途径蛇形弯道,恰好能看清后面的车架,他想看看谢鸢。
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还不来向他献殷勤
第58章 美救英雄
谢鸢的马车落在极后面, 公子应并未寻见,却意外看见一辆眼生的马车,马车规制很奢华,是皇子规制, 但此次泰山封禅统共就来了三位公子, 他, 公子凛, 公子敏。
公子凛和公子敏的车架, 他都识得, 不可能是他们俩。
公子应皱起眉头, 马车里坐的到底是何人
他抬手招来侍卫,沉声询问“后边那辆鎏金马车里面坐的是何人”
侍卫惊出一身冷汗, 吞吞吐吐“公子”
公子应沉下脸来,声音冰冷“问你话, 为何吞吞吐吐,再不说, 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侍卫将头垂的低低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声音发颤“公子, 那马车里坐的是是公子凛。”
他话音落下, 公子应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他又惊又怒“你说什么公子凛”
“贱种乃敢”
“他竟敢逾制我看他是不将父王放在眼里。”
侍卫战战兢兢“公子息怒, 那马车是王上亲赐。”
公子应神态阴鸷,眼底似是恨极,要把公子凛生吞活剥了似的“你再说一遍”
“那马车是父王亲赐”
侍卫腿肚子直打颤, 头皮发麻“是, 王上亲赐。”
“公子有所不知, 您昏迷的时候。公子凛为了给您祈福,三跪九叩从山脚爬上山顶,王上念他至诚至性,怜惜手足,大为感动,所以亲赐他鎏金车架。”
公子应怒火中烧“他竟敢拿我做文章,向父王邀宠,来人,去把帝凛给我绑了,绑在马车后,拖地而行”
闻言,侍卫大惊失色,这路上都是沙砾,把人拴在马车后拖行,非得把人活活拖死不可啊
他连声劝阻“公子,万万不可啊,今时不同往日,公子凛近日得了王上青睐,若让王上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子应狠狠其甩了一鞭子,顿时血肉翻飞,他眸子里淬些毒汁“再不去,我活剐了你”
侍卫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敢再劝,连忙去绑人。
公子凛本来正坐在马车里烹茶,突然闯上来一堆侍卫,按着他将他拖下了车,侍候公子凛的奴才追在他们身后,大惊失色,厉声质问“大胆你们这是作何,这可是公子凛”
绑人的侍卫们却恍若未闻,直接将公子凛拖走了。
奴才满脸焦急,一跺脚,只能飞速奔跑,绕路去寻帝虞公。
公子凛神态却十分淡然,即使被侍卫粗暴的押着,也不卑不亢,他心中清楚,公子应今日越失态,帝虞公罚他就会罚的越重。
公子应听到响动,只是轻蔑的瞥了公子凛一眼,便漫不经心的吩咐“将他绑在车后拖行,让他清醒清醒,摆正自己的位置。”
侍卫拱手,恭恭敬敬“诺,公子。”
公子凛双手被绳子绑住,拴在了马车后,拉着车架的骏马扬起蹄子飞奔起来,他身子被拖在地上,剧烈摩擦着,公子凛对身体上的疼痛恍若不觉,反倒勾起唇,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公子应啊,你以为圣上荣宠是经久不衰的吗你要知道,皇家父子,儿臣儿臣,从来都不是儿在先,而是臣在先
谢鸢的马车行在后面,公子敏来寻她,掀开帘子,兀自上来,坐在她身侧,把玩着手里的鞭子,戏谑的看着她“鸢儿,如何现下可是对我九兄彻底心灰意冷了”
“我这些时日特地没来寻你。就是为了让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可是想清楚了”
云桃声音淡淡的“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不可能为人侍妾的。”
公子敏想不通“为何为人妾,也要分与谁为妾,若与平民百姓做妾,自然低贱,可若与我做妾,那便是天大的喜事,你该开怀才是。”
云桃无奈“公子敏,我与你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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