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怀里,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和他一起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
他其实也有好几年没看过这里了。
不同于林涧,林涧离开时只以为是一场在普通不过的外出,没想过那一去就再也回不来。
谢岫白也没想过,原本普普通通的一个早上,怎么就变成了后来那样。
而他在离开时就已经得知了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回来。
算不上好好道别,但至少也看了最后一眼。
四年过去,这片街区也没能发展成什么超时代的发达模样,建起无数高楼大厦。
依旧和世界上无数条普通的、经济欠发达地区的街道一样,铺着最普通的水泥路,两边立着大铁门,栅栏上缠着鲜花,路灯天黑了就自动亮起,蜂群围绕着花丛和路灯飞舞。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只是他曾经一度把这里当成了家,所以看外面这些东西,就有些特别的意味。
屋子里再没人说话,两人静悄悄地坐着。
两人刚回来不久,中途还回了一趟林涧的老家,算起来其实没在这里住几天。
而且就算在白沙星,林涧也没回他自己房间睡过,虽然已经打扫过了,整间房里还是没有半点人气,空落得可怕。
他还记得他们刚回来的那天,整个屋子还脏着,压根没办法住人。
虽然可以请人来打扫,但谢岫白莫名不想让别人进他们的房子,索性林涧自己也没提,就略过了这一茬。
一夜没睡的两人打扫卫生打扫的昏天黑地,完了又修整了房间里几个坏掉的小家电,然后洗澡出门去吃饭,顺便采购生活用品。
谢岫白被灰呛的神志不清,兴致勃勃和林涧讨论买哪条毛巾的时候,才发现林涧兴致不大高。
原本以为是累了,路过一个眼熟的店铺时,瞥见林涧越发恍惚的神情,才恍然明白。
他大概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夜间林涧主动亲吻了他,很轻的一个吻,落在侧脸,和一阵清风拂过一样,甚至还没有林涧缓慢的呼吸来的有存在感。
谢岫白故意笑的轻松戏谑,把下巴垫在他肩上,问他做什么。
林涧在他耳边很轻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为那个没有不告而别的夏天。
谢岫白很想装作不在意,说这有什么我早把这些事忘了。
但事实是他也受到了影响。
这个他特地选了给林涧休息缓解压力的地方,最先带给他们的不是精神上的放松,而是汹涌而来的过去的记忆。
而那并不是一段开心的回忆。
或许开头是开心的,过程也是美好的,只有结局一塌糊涂,像一首烂尾的诗。
因为这不圆满的结局,赠予回忆也是施加痛苦。
他垂下眼帘,面上带着不动声色的微笑,眼底却一片阴郁,凑到林涧耳边,轻声呢喃“对不起啊”
他亲昵地蹭林涧的侧脸,“只是嘴上说说吗”
林涧被他抬起下巴,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眸对上他隐隐暗沉的眸子。
“亲爱的,道歉要有诚意,让我看看你愿意付出什么来讨到那份原谅。”
林涧思维迟缓,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谢岫白耐心地等着,然后,等来了他的亲吻。
只是亲吻而已。
很奇怪的,被这个地方激起的不快,还有来自过去的阴影,在这个只停留在表面的亲吻下,轻而易举地消散了。
直到晨曦第一缕阳光刺透窗户,林涧才缓慢地眨了下眼,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
太阳在玻璃上折射出绚丽的光影,全数落在他侧脸上。
“我又怎么了”他声音略微沙哑。
谢岫白紧了紧手臂,一夜没睡的嗓音像在沙子里滚过,只是情绪上看不出半点不对,撒娇一样抱怨着说“还说呢,你大半夜非要来看什么日出,还要我陪你一起看,结果等一半自己睡着了,怎么一觉睡醒忘了”
林涧回头看着他,没说话。
谢岫白弯着眼睛和他对视,轻缓地说“这么看我干什么”
林涧挣了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谢岫白若无其事揉了揉胳膊,弯腰找自己的拖鞋,“我下去烧热水,我昨天看到那边新开了一家早点铺,就不在家里做了,我待会儿去逛逛,顺便把中午晚上的菜买了,你想吃什么,我看看有的话买回来”
谢岫白话音戛然而止,装作无事发生的神情凝固了一瞬,低头看着身前倾身过来亲吻他的林涧。
“怎么了一大早的”他调笑的话没说完,林涧又亲了他一下。
谢岫白短促地笑了一声,“哥哥,你这样我会觉得你不想吃这个早餐了,还是说午餐也不吃别了吧,至少还是把饭吃了。”
“想吃排骨。”
谢岫白“嗯”了一声,“好,那就”
“现在还不到五点,我亲了你两下。”林涧说,“所以我要吃两顿。”
“”饶是觉得不合时宜,谢岫白还是没忍住嘴角抽搐,吐槽道,“你还真是排骨精啊就这么喜欢你都没这么喜欢我不对,林叔给你做排骨你就说爱他,我给你做这么多次都没听你说过爱我。”
“嗯,我爱排骨。”
林涧从谢岫白旁边缩回去,靠在窗台上,遥望着日出,顺便借着晨风醒脑。
“好过分”谢岫白气的牙痒痒,忍了忍,还是扑上去,看似凶猛地把人勒怀里,贴着耳边恶狠狠地问,“再说一遍,你爱谁”
林涧被他扑得坐不稳,仓促下撑了下窗台才避免被压在窗户上的下场,背后贴着的身体滚烫,年轻男生特有的清瘦和肌肉轮廓清晰传来。
他无奈地偏过头,轻斥道“发什么疯”
“说嘛说嘛,我都没听你说过。”
“我说过。”
“什么时候”
林涧回忆了下,没想起来,“不知道,但我肯定说过。”
“这不是耍赖吗”
男生气哼哼地背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他。
林涧歪歪斜斜靠在窗台上,是极其不符合他过往二十年所受教养的坐没坐相,但很放松,懒洋洋跟猫一样窝在柔软的猫窝里的那种放松,见人背对着他,还拿指头戳了下他肩膀。
“生气了但我真的应该是说过的啊,”林涧揉着额头,“我觉得我挺喜欢你的,总不可能这么能憋,难道真的一次都没说过”
说没说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我不管,我没听过就不算,你现在说,说你爱谁”谢岫白转过身,抬起下巴,一派倨傲,“大声告诉那些排骨小妖精,你最爱的是谁”
林涧“排骨何其无辜,买都还没买回来,就开始遭受精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