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艺阳身着卡其色套装,乌黑的秀发披在肩头,当那张被肖想多年的侧脸完整地呈现在郭戈铭眼前时,郭戈铭在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身上,看到了一种韵味悠长的古典美,就像一把流传千古的琴,哪怕轻触琴弦,也能余音绕梁。
什么定力足、什么心机重、什么城府深……在这个女人面前,郭戈铭只觉得他几乎耗尽了周身气力,才勉强按捺住与林艺阳指尖相触那一刻,气血的上涌,心脏的悸动,看上去绅士潇洒又云淡风轻地说:“通达集团,郭戈铭。”
潘增笑着向郭戈铭引荐林艺阳:“艺阳是八方的行政总监,当年帝都的文科状元,外国语大学的高材生,精通6国语言,像这种国际化的展会项目,少了谁都不能少了我们艺阳总。”
林艺阳听完微微一笑:“看来戈铭总在潘哥心里的分量着实不轻,潘哥以往向别人介绍我的时候,都说我会16种,到了戈铭总这就交了实底。”
郭戈铭听完也跟着笑:“我们哥俩可不就跟自家兄弟似得,不知我能否跟林总……”
郭戈铭想跟林艺阳讨要联系方式的话还未说完,林艺阳那就进来个电话,接起来说了两句后便略有歉意地说:“你们二位老总聊,来了一波阿拉伯客人,我陪孙总接待一下。”
“我这反正也是瞎逛,要不咱哥俩也一起过去八方那看看?”郭戈铭对潘增说。
潘增欣然应允:“行啊,走着。”
自从郭戈铭这两年带着通达集团旗下整合的“通达新生科技”进入膳食营养这一领域后,便经常和直接负责八方这块业务的潘增在各种商务场合遇到。
郭戈铭在交人上确实挺有一套,两个关系稍近一些,他就把八方食安集团列为通达集团的农副产品指定采购商,整个通达系的日常采买和福利发放都以八方食安旗下产品为主。
不过去年年末,在潘增从八方食安集团调任到某央企任一把手后,通达便只有帝都总部还用八方食安的产品,其他省市企业逐步终止了合作。
潘增此次前来,是以新任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应展会主办方邀请,洽谈几个在德项目。
“潘哥都离开八方了,我看你对八方还是很有感情。”
潘增离开八方是风风光光的高升,自当好好庆祝一番,所以等潘增在新单位一切安顿好后,郭戈铭便设席宴请潘增。因为潘增去的新公司与四季集团业务关联性强,当时郭戈铭还带着季明锐和王群一起作陪。
那顿饭兄弟三人算是给潘增陪明白了,潘增在酒桌上跟郭戈铭说了不少心里话,也说了不少郭戈铭不知道的,关于八方食安集团的内部八卦,虽都不涉密,但没点像潘增这样核心圈层的信息渠道,还真是不容易听到。
潘增挺感慨的:“我19岁入厂做技术员,青春都扔在那了,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要不是组织肯给机会,我真想就在那干到退休得了。”
“我上次怎么说的,你这步,是早晚都要走的。哥哥这么大的能耐,上面还能看不见?现在正是改革的时候,最缺的就是像哥哥这样,国家一手培养出来,真正懂经营,会管理的实战型企业家。”郭戈铭说的确是心里话,潘增要就是个混官场走仕途的政客,郭戈铭也不能跟他深交。
“就爱听戈铭老弟说话,我这行程紧张,都排的满满登登,上午这一会儿也不够咱们哥俩叙旧的,等回国了咱们哥俩得好好聚聚。”潘增上次能稳稳当当第走成这一步,郭戈铭从中起的作用也不容小觑,潘增心里有数。
郭戈铭拍了下潘增的肩膀:“那必须的,哥哥等我安排。”
两人说着,便走到了八方食安集团的展位前。
八方食安的展位一看就有国企风范,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大”,两个字形容就是“气派”。
他们过去的时候,林艺阳正陪着八方食安集团现在的集团老总孙承志跟几个外国人交流。
“集团的二把手能亲自来此带队参展,看来八方对这个板块的业务比我想象中重视。”郭戈铭说。
潘增毫不避讳地告诉郭戈铭:“重视个屁,孙承志的老婆陪儿子在这留学呢。”
郭戈铭捂着嘴笑:“哥哥小点声,别被孙总听到。”
潘增一脸的不以为意:“听到又怎么了,我还怕他。”
郭戈铭知道潘增离开八方食安集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跟孙承志经营理念不和,又不甘总是屈于人下。
为了不触潘增霉头,郭戈铭便换了话题:“林总年纪轻轻的,她真会16国语言啊?”
“会的何止16种,我看26种都不只。不过能算上精通的艺阳只承认6种。艺阳她家是外交世家,祖父是开国后的第一代外交官,父亲也是享有盛誉的外交家。艺阳本来也是要走外交这条路的,大学毕业以后出国读的国际政治,不过也正是在那时候,他父亲意外去世,母亲受不了打击,急性脑出血,在床上一躺就是半年。艺阳是个孝顺孩子,为了照顾她妈妈,学业没完成就回了国,在八方上了班。虽然现在发展的也不错,但好好的前途终究是被耽误了。”潘增的话里带着深深的惋惜。
“那她结婚了吗?”郭戈铭问。
“单着呢,出了名的难追。不过也不能怪这孩子挑剔,连我一个男人都觉得,能配上她的男人,这世上可是没几个。”
郭戈铭听完,抬眸往林艺阳的身上一扫,目光中带着一种被命运再次垂青的笃定:当然没几个,只有我一个。
郭戈铭跟孙承志之前没见过,若在这样的场合相识,郭戈铭很容易被孙承志看成是潘增方的人,这将十分不利于郭戈铭跟孙承志再单独建立关系,于是郭戈铭拉着王超很自然的退到邻近展位,变成跟这边毫无交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