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谁啊。”
“这里不是你能进的。”
一道声音从林一的背后响起，同时还伸出了手把门抵住，不让他打开。
林一扭头看着面前陌生的小老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回了手，心下却一紧。
呼吸声不对。
不是面前这个人的。
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还愣住做什么？”小老头见林一迟迟不动，连忙催促道，“别杵在这跟个门神似的。”
他的目光一直紧紧追着林一不放，表情有些紧张，身体死死挡在门前。
“抱歉，我就是刚才听到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林一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一眼，才收回视线。
他开始仔细打量面前的小老头。
林一的目光在小老头身上来回游移，捕捉每一个细节。
他注意到老者戴着一副眼镜，眼镜的边缘已经有些斑驳，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换过了。
身穿朴素的长衫，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看得出来是一个不太注重外在生活的人。
袖子的边缘上还残留着一丝墨迹，连带着手上也有。
想来是匆忙之间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
只是这个小老头的脚步声，他为何没有听见。
“你是怎么进来的？”小老头确认门被关好之后，转身看着站在一旁的林一问道。
林一解释道：“我是跟着唐澄进来的，他让我在这里等着。”
“原来如此。”小老头脸上的神情一松，嘴里低声嘟囔道：“还好还好，不是那边的人。”
“什么？”林一不解。
小老头摆了摆手，冲着林一告诫道：“没什么，那你别乱走，听见了动静也别瞎看。小心好奇心害死猫，听到没有。”
“知道了，多谢这位先生。”林一礼貌地朝对方道谢。
小老头轻哼了一声，“不敢不敢，也就是读过点书，还称不上先生。”
“你喊我老郭头就行。”说完他带着林一走到了大厅，指了指其中一把空椅子，“你就坐着等着吧。”
“好。”
看这架势老郭头是不打算走，准备在这里看着林一。
这是还不放心他，怕他又乱走乱看的。
“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老郭头坐在林一对面的椅子上，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未干透的墨迹，看似无意地问道。
“替梅家的朋友来申请查看物证和拍摄的现场照片。”
这话一出小老头擦拭着手指的动作一顿，过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梅家？”
“对，梅家。”林一不明白对方的神情为什么变得有些奇怪，只能如实地又重复了一遍回答。
“你和梅家是什么关系？”老郭头收起手中的帕子，抬眼看着林一，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和审视。
奇怪，为什么是这样的眼神。
林一感觉不太对劲，顿时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来思考和回答。
“我和梅家梅七是朋友。”
“他家遭逢如此祸事，我作为朋友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说替他跑一趟腿来看看。”
林一斟酌着措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面前小老头的神情。
“梅七，是个苦命的孩子。”老郭头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又恢复如常，甚至看着林一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不像最开始那般警惕。
“您认识梅七？”林一试探性地发问。
小老头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过是教他爹识了几年大字罢了。”
他说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回忆，语气里也满是惆怅和惋惜。
不等林一反应，老郭头又问道：“梅七如今可还好？”
林一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
左右小老头也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故人，就想问问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其实不回答也是一种答案。
“你在这里坐着，我替你去催催小唐。”老郭头站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左侧的门帘，临走之际再次叮嘱道：“别乱看，别乱碰，也别乱跑。”
“听见什么都当不知道。”
林一立马点了点头。
小老头才放心离开，最后扫了一眼刚才那个小房间，目光一凝。
小房间内一团黑影正在悬链上缓慢地蠕动，始终不曾靠近过门边。
一双血红色眼睛通过门透视而出和老郭头对上，看着对方的凝重的表情，黑影默默地往后缩，又老实地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
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五分钟后，两道脚步声从门帘的后面响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唐澄和老郭头的声音。
“年纪轻轻的做事怎么如此磨蹭，也不怕人等急了？”
“再走快点。”
“哎哟，别错了。老郭头，你这话从见到我就翻来覆去的讲，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想听我唠叨动作就快点！”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办了点小事，耽搁一会功夫。”唐澄朝林一抱歉一笑，把手里已经盖好印章的申请表递了过去。
醒目的红章上刻着一行字――第五调查小组。
下面的审批那一栏签字跟鬼画符一样潦草，看不清是什么字。
“有了这个我就能看那些物证和照片了吗？”林一接过认真在上面签上了梅七的名字，后面备注了一个代字。
唐澄点了点头，“没错，把申请书给我就行。”
他收回了签完字的申请表，直接塞进左边的衣兜口袋里，然后指了指右侧的一间上锁的房门，“你要看的东西都在那间证物房里。”
“老郭头，钥匙给我。”唐澄转头看向一旁的小老头，伸手晃了晃。
小老头白了一眼唐澄，掀开长衫的一侧，露出了腰间的鼓鼓囊囊的的一个小布包，取出了其中一把钥匙。
是一把薄薄的长条状的钥匙，表面是金色，头部呈圆形。
很古老的款式了。
“你带人去看注意时间，别超过十二点。”
“放心，我一直记着呢！”
唐澄冲老郭头笑了笑，带着林一就往那间房走去。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书香味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但陈设整齐，充满了历史的气息。
靠墙放着几排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文件和资料，有些已经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宽大的案桌，案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本厚厚的卷宗，以及一些放大的照片和证物。
角落里有一台老式的放大镜和显微镜，旁边放着一些化学试剂瓶和玻璃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