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对面院门开了,有人正往里面搬东西,应是有人买了那院子正在搬家。”
那边院子里,辰风正忙得焦头烂额,这院子荒废了太久,屋子里都是尘土,他又要找人来打扫,又要去寻做饭的厨子、伺候的下人,事事都得他干,偏偏事事他都没干过,干起来便甚是吃力,于是赶忙传信给厉晴江茗,让她们日夜兼程快来冠州救命。
瑶瑶喝了两日药,已经不再发热,只是病还没好利索,所以便比平日闹些,吃饭睡觉都要找殷芜。
这么折腾了几日,殷芜便一直在家哄瑶瑶,没出过门,于是过年采买年货的事都由阿满和茜霜去办。
这日,两人才出门,便有人叫门。
殷芜抱着瑶瑶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个中年男人,身穿朱红官袍,身后还跟着两个官差。
殷芜曾远远见过薛安泰一眼,又听郁岼说这位新上任的主官颇为清正,对族人多有照拂,不免心生感激,行了个福礼,问道“请问大人寻来可是有事”
薛安泰哪有胆子受殷芜的礼,往旁边让了让,说话也和气“有位仁义公子在外地救济了几个黎族的孩子,今日将人送到了府衙上,但那府衙内都是粗人,没照顾过孩子,本官本想将那几个孩子送到芮城,又担心孩子们舟车劳顿累病了,忽想起郁族长在春宁巷里似有家眷,便冒昧寻来。”
“已经到了年下,大人还因族人之事奔波,小女感激不尽,那些孩子倒可以送到这里来,等家父回来后,再去大人府上登门致谢。”
薛安泰不敢占功,忙道“本官并未做什么,倒是那位公子实在是仁义之人。”
话说到这里,薛安泰便不敢再说了,只因百里息的心思他也猜不透,怕自己弄巧成拙,反坏了他的事。
“待家父归来,定去拜访那位义士。”反正再过两日郁岼便要回来,这事他出面才够庄重。
薛安泰含混应下,又同殷芜说有事随时去衙署寻他,再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到了中午,早上陪同薛安泰同来的两个官差便送了人过来,总共是五个孩子,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
黎族得赦之后,他们便流落在外,之后被寄养在京中某官署里,这事还是辰风办的,本想等人多些再一起送回冠州的。
可如今这个时机似乎更合适,于是让厉晴来时将几个孩子一起带过来。
这几个孩子流落在外,殷芜以为定吃了不少苦头,谁知送来一看,竟是各个满面红光,穿的衣服也暖和,心中对那位援手的义士更是感激。
他们是被卖到京城里的,也吃了不少苦,如今到了殷芜这里,殷芜不用他们干什么,可他们却不闲着,扫雪、打水、砍柴、烧火,殷芜时常恍惚倒地是谁照顾谁。
院子热闹起来,瑶瑶最开心,倒是没有原来那样缠殷芜,极喜欢同这几个孩子玩,殷芜也总算能喘口气。
“把瑶瑶送来的妇人曾说年前回来,可后日就是除夕,多半是回不来了,说不定”茜霜叹了口气,低了声音,“多半是不要瑶瑶了。”
殷芜手里正缝着给郁宵的护腕,想起那妇人的模样,不免叹息一声,道“下着雪,她衣着单薄,却给瑶瑶做了冬袄,可见是真心爱护孩子的,她既说要去寻瑶瑶的母亲,我便信她,即便年前有事耽搁了,只要她能回来就好。”
茜霜也有些唏嘘,想起家里还有些布料和棉花,便要再给瑶瑶做一身冬袄,殷芜说孩子长得快,还有两身袄子没上身,不如给她做一顶帽子,茜霜于是裁了布,准备给瑶瑶做一顶虎头帽。
晚上殷芜想起衙署应该有瑶瑶的记档,若是能查到她的生母是谁,说不定就能寻到人,只是明日便是除夕,不知衙署还有没有人,若是没人在,就只能等年后了。
第二日一早,殷芜带了帷帽往衙署去,街上人来人往,过年的气氛很足。
百里息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辰风则跟在百里息身后,他心中发急,恨不得替主上去将人拦下来。
主上都来这么多日了,偏不去见圣女,只这样远远看着,还能看出个花来不成圣女又不是神仙,背后又没长眼,这样何时才能知晓主上的心意
宝生那几个孩子送过去几日了,圣女也没登门来谢,他再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可愁死人了。
殷芜到了衙署,好在尚有人当值,她同当值的人说想看近两年新出生女婴的记档,当值的人本有些搪塞,殷芜便提起了薛安泰,那人便不好推辞,只能引着殷芜入内查档。
档案很乱,殷芜好不容易找到了近两年的记录,却记得驴唇不对马嘴,一看便知是胡乱写的,于是不再耽误时间,辞谢出来。
“姑娘留步,请问这附近哪有医馆”殷芜忽被一个青年拦住,青年二十上下,一身苍青长衫,神色焦急。
殷芜后退一步,那青年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对殷芜揖了一礼,解释道“姑娘恕罪,在下姓徐名羡之,是来冠州贩丝的,途中救下一名即将临盆的妇人,此时正在我的车上,可却不知医馆在哪里,人命关天,还请姑娘指路。”
殷芜看了一眼青年身后的马车,果然看见一个即将临盆的妇人在那里呻吟,此时百姓皆已回家准备过年,街上行人稀少,殷芜总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上了徐羡之的车,引着他往城东的陈家医馆去。
可等到了陈家医馆,医馆也关了门,徐羡之想要再寻别家,殷芜道“如今这个时间,即便找到别家医馆只怕也是同样情形,我家就在附近,先将她送到我家去,然后我们再寻大夫和产婆前去接生。”
于是几人便将那妇人先送到殷芜住处,随后殷芜又同徐羡之去寻陈大夫和产婆,大年下的谁都不愿意来,好在殷芜同陈大夫有些交往,又说妇人产子人命关天,好说歹说总算将人拉上了马车。
好在施针及时,那产婆也是老手,天黑之时总算将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白白胖胖的女婴。
妇人想下床拜谢被众人按住,又说自己本是同夫君回冠州探亲,夫君路上害了风寒,她便独自往冠州这边来,准备寻了亲人去接她夫君,谁知竟在城外动了胎气,险些丧命,多亏两位援手。
殷芜便让阿满去寻妇人的娘家,那户人家很快便来接走了母女二人,说改日再来拜谢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