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双如同火焰般直勾勾的望着人的紫色眸子,肆意夺目如同信心十足的野狼一样。
因为重伤未愈。
面色呈现不自然的惨白。
纤薄的唇瓣透出一抹浅浅的若有若无的浅笑。
躬身行礼的时候,暗红色外套上隐隐可以看到鲜血在脊背出渗出来的瘢痕。
尚未长出毛茬烧的焦黑艳丽红发,半披在肩膀上垂下头的时候,缕缕发丝顺着肩膀滑落。
越发阿显那张极致妖艳面容极具攻击型。
明明他跪在正殿上的时候,没有血色薄唇里说的是参见尊贵的王啊
但是坐在冰冷空荡王座上白殊遥遥跟他对上视线的时候,透过那章艳丽夺目的脸对上那双晦难辨的紫色眸子时候。
白殊一瞬间看明白了他眸中的含义。
他为什么没死呢
因为绝望流浪者在即将死亡的时候窥探到了从黑暗边际上漏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光明
就不在甘愿沉入地狱了
所以在空旷寂静的银血王庭里,灿烂的晨曦照在陈旧奢华的建筑商,透过窗户上有些陈旧玻璃照进来如同薄纱中光晕。
将那些驻守在银血王庭外围,那些如同雕塑的低阶虫族,硕大狰狞的面孔照的像是浑身漆黑的驯养魔兽一样。
视线一动不动。
当然如果它们黑的几乎分不出五官面容上看不到眼睛在哪里。
但是虫族天生头顶上两根接受信息素的虫触,感受到孱弱稚嫩的王虫,在觐见暴徒的时候那一瞬间不自然的抗拒。
几乎是在帕里斯跪在铺满华丽地毯的大殿上的时候,锋利尖锐的虫足轻轻点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压得整个银血王庭寂静无声。
白殊一开始坐上这个冰冷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王座的时候。
源于对于未知情况的畏惧,以及有未知的觐见者,但是她的身侧之后只有梅布尔还有褪去了铠甲的虫族战士尤里西斯两人。
她虽然不紧张,但那是神经有些紧绷。
但是真正当她坐上王座之后。
象征着虫族心脏的王,白殊就感觉到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像是有一件刀枪不入的铠甲包在她身上一样。
低阶虫族无条件的臣服于王的脚下,同样那些没有高级意识形态的低阶虫族,也是她最锋利的刀刃以及最坚固的铠甲。
所以,梅布尔说只有她和尤里西斯两个人陪着她这个说法。
不对但是也对
因为低阶虫族在高傲的王眼里不算是人。
因为那些将孱弱稚嫩的王虫围绕其中的低阶虫族,就是被时间洪流席卷磨砺出最锋利的刀刃。
不会允许任何可疑的危险生物,靠近它们视作心脏视作神明的王。
所以她只要牢牢握住这柄粗制剑刃的刀柄就可屠杀殆尽所有敌人。
所以当那个投诚的血腥暴徒跪在银血王庭之下的时候,白殊隔着轻盈的薄纱只看到了对方烧的有些丑陋的红色长发。
以及斑驳焦黑的发茬中间渗出带血的头皮。
那个极具侵略的红发男人,躬身握住她纤细孱弱的指尖。
对方清晰的皮肤温度,以及如同火焰般亲吻烙在她手背的手上,都嫌恶的令人脊背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白殊毫不留情的拽回手的时候。
孱弱的王高傲的昂起下颚,那双拢在薄纱后面的金色眸子,自上而下蔑视的时候仿佛如同窥视蝼蚁一样。
“尊贵稚嫩的王 ”
“我代表反抗军团赤炎宣誓臣服在您的脚下”
“成为您手中的刀柄,成为您裙下守卫的战士为了您的尊严成为可以斩杀一切黑暗的利刃”
疯狗的宣誓。
其实无法打动白殊分毫。
高高坐在王座上稚嫩的王虫,其实从踏入大殿开始窥探的视线,就在一直在徘徊。
白殊从来不相信豺狼会收起自己獠牙,同样白殊也不相信面前这个眸中燃烧着火焰野心勃勃的红发青年,真的会有忠诚这种见鬼的东西。
她不喜欢过于锋利的人,同样也不喜欢过于野心勃勃的狼。
但是高到几乎一眼看不到头顶的机械女官梅布尔站在白殊身后的时候。
孱弱稚嫩的王几乎可以看到她腰迹,高开叉漏出曼妙身姿的裙摆上坠着的陈旧珠宝,像是浸满了醇厚的鲜血一样。
我为什么要留下你
银血王庭的前厅大可怕。
所以即使那个野心勃勃的红发青年,亲吻了她的手背离她仅仅只有半米的距离。
但是梅布尔离孱弱稚嫩的王更近,她就像是王背后的影子,就像是王最亲近最忠诚的依仗一样压迫感极强。
“您手上没有兵。”
“整个王庭只留下废墟,以及这些已经褪去了人类皮囊的低阶子民。”
“城市复兴急需人手您需要我们” 所谓的觐见者其实就是权谋的交易。“就像是我们这些绝望的堕落者需要您一样”
她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而这些可能新鲜或腐烂的血液注入她所在这个衰落的虫巢,让破灭的文明发展复苏。
但其实白殊私心里很排斥现在跪在殿前的红发青年,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不太想接纳这群名叫赤炎看起来就是灾难的反叛军。
因为面前牢牢抓着她手掌的红发青年,实在是长得跟安分两个字没多大关系。
残忍阴险而且野心勃勃。
他死死抓住她的手滚烫的像是岩浆一样,被他接触过的皮肤都像是烧起来了,胳膊上密密麻麻泛起了鸡皮疙瘩。
“可是”
收下他
就在白殊拒绝的言语即将出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在她身后想起一声若有若无的温婉声音,像是银血王庭的幽魂一样。
收下他
第一声的时候白殊以为自己是清风吹过耳际产生幻听了。
但是当第二声在她耳边想起来的时候,白殊终于肯定了在她耳边发出指引的时梅布尔的声音。
所以高傲的王带着沉甸甸的王冠无法回头的时候,白殊只是用眼尾余光撇了眼站在身后,银色身体穿着白色半透明纱裙的机械女官。
以及站在她王座的台阶下方拦在她和红发暴徒中间的黑发贵族。
白殊隔着薄如蝉翼的金色薄纱,瞥了一眼虫族战士尤里西斯俊美至极的面容上,烙印着诡异的红色凹痕斑纹的侧脸。
像是死亡的镰刀割下来的印记一样。
那双暗红色诡异的仿佛死神的注视一样,牢牢盯着跪在地上的红发暴徒。
「疯狗也没有关系就是疯狗才是最好用的
身份低贱
永远爬不上高位
要知道刚刚复苏的王朝里总有最危险,最肮脏活他们就是最好的蝼蚁
只需要一点点蝇头小利」
叫他们咬谁
他们就会撕烂谁的喉咙。
最重要的是各个势力敌对的叛军只能依附于王虫。
同样如果一旦这柄刀刃迟缓或者生出了反叛的意图,想要杀了他也是易如反掌。
所以留下他榨干他利用价值
让他永远徘徊在王座的最末端,好像靠近了高贵的王虫身边但是其实永远都接触不到虚无缥缈的星辰
永远都不能摸到权柄的中心。
就是最安全的。
所以当梅布尔如鬼魅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的时候。
可是两个字出口的白殊言语顿了下,一瞬间就理解了梅布尔暗示的意思,略微垂眸暗忖了下。
“可是你们反叛军的名声烂透了”
“我不相信您们的忠诚”
“就算是你表示忠诚也不代表你手下的人会忠诚”
“我为什么要养一条不知道主人的疯狗你想要投诚,你就得拿出投诚的态度”
“去解决、说服反叛军里异心者”
手铐脚铐被打开的时候。
无论声音多轻,死寂压抑的监牢里,最终还是发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啪嗒”声。
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
漆黑的银血王城废墟上,划出了一道清晰鱼肚般的白色光芒。
幽深的夜色尚未褪去,而黎明即将到来之前的黑暗是最深最安静的时间,所以当牢房里传来异响的时候。
站在高处监牢外的低阶虫族。
恭敬的低下头巨大锋利的前足点在地上,然后整个狰狞的脑袋都压在冰冷石块的时候。
突然听到了背后突兀的声音,缓缓拖着沉重硕大的腹部调转过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以一种不正常姿势死亡的监牢囚犯。
它试探性的抖动触角。
悉悉索索足尖移动,整个身体穿过狭窄的门扉,那张狰狞面容挤入监牢的时候。
躲藏在房顶上的蓝发青年突然从高处发起了跳劈,然后躺在肮脏潮湿草垛上的安东尼,握住藏在自己袖口的利刃呢着虫族胸腹处最柔软最薄弱的地方。
直接捅穿。
鲜血溅了一身,低阶虫族包裹着剧毒的腹腔漏出刺鼻毒气的时候。
安东尼几乎是下意识低咒了声,捂着鼻子顶着脸上溅着的鲜血就是一滚,而站在虫族怪物背后的兰斯特这双诡异的深蓝色眼睛。
像是深海的蓝环章鱼身上的斑纹一样艳丽。
“帕里斯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你不能”
阴暗潮湿的监牢里。
安全栓拨动的声音格外清脆。
当发烫滚热的枪口抵在额头的时候,密密麻麻汗珠顺着皮肤渗出来。
尽在咫尺那张恶魔般的俊美面容,嗤笑着漏出森白的牙,似乎因为他的言语而被说服一样。
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豆大的汗珠顺着眉心滑落,滴落在眼球的时候涩涩的钝痛。
“我们可以我们可以假意答应”
急促到鼓噪的呼吸与心跳,甚至是在黑暗中无限畅享的而挥舞的手掌,看起来都像是噩梦的影像一样。
“然后将那个孱弱的王直接掳走啊”
“砰砰”
灼热的子弹射穿头颅的时候发出噗的一声。
脑浆混着鲜血直接迸溅到墙上,空气充斥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味,以及激光灼烧过的焦臭味。
烧的滚热枪管影影绰绰亮着一丝红光的枪口,直至最后一个人叫的人都没有发出来。
沉重脱力的身体直接倒下。
整个残存的反叛军里,红发男人帕里斯肆意张扬的身影格外的明显。
他一颗一颗的拨弄着子弹,然后一个个上膛,刚刚换上不合身的皮鞋“踏踏踏”踏过尸体旁边的时候。
被暗红色的鲜血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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