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惩罚世界
邢闵正再次醒过来。
自从那次海上的暴风雨后, 他就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人类了。但因此认识了姜念，他不觉得有什么好后悔的。
邢闵正不是莽夫，前段时间可能算是, 那个时候的他精神已经极度不稳定，可他还是给自己留有后手。
比如，他醒来的时候, 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邢闵正头发乱糟糟，衣服没换, 血迹和泥土混杂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 散发着恶臭，邢闵正就像是没有嗅觉一般，眼都不眨一下，从衣兜里掏出一盒香烟。
皱皱巴巴的。
很廉价, 但是姜念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烟很感兴趣。
邢闵正最拿姜念没办法的时候，也没让姜念碰一下, 吸烟并不好。可压力大的时候, 他会背着姜念偷偷吸烟，廉价刺鼻的尼古丁味道，他不喜欢，然而有一种靠近姜念心灵的感觉，所以他也没有排斥。
香烟点燃, 烟雾缭绕。
邢闵正在漆黑冰冷的家里默默抽完这一根, 随后站起来，走到床头柜里, 拉开抽屉，看着里面随意摆放的木仓。
他的眼神冷的好似没有感情。
他要去找回念念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他很想祂。
……
说句实话，陆章江很纯情，他表面看上去有些刺头，实际上摸摸姜念的小手，就能高兴半天。
所以他并没有想过和姜念做、爱，他觉得姜念很神圣，不应该用下、流的想法去描绘姜念。
这个想法在最近被他撤回，处、男和最爱的老婆一旦开了荤，陆章江就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很装。
他就是很下、流，看到姜念吃个樱桃，就能石、更半天。
直到把姜念弄到抱着鼓胀的肚子哭，陆章江才能从野兽的本能里挣脱出来，带着满足老老实实给老婆清理后、面，然后跪在床上给老婆打。
等老婆打够了，他也再次石、更，两人又滚到一起。
这种生活的快乐，简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姜念虽然脾气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暴躁，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代表什么？代表他们天生一对啊！
可，总是有人来打扰他。
放下昏睡的姜念，陆章江去给姜念做饭的时候，突然心里一个激灵，往旁边一滚，躲过一颗子弹。
陆章江皱着眉，望向开木仓的人，不知道是怎么避开小弟们，进入别墅里的邢闵正。
“你……”
怎么还活着？
话还没说出口，又是一木仓。
“草。”陆章江爆了一句粗口，一边躲开，一边迅速的寻找躲避物，他从桌子上摸出一把水果刀，又拿着花瓶砸向邢闵正，趁他分神的时候，冲上去打算用刀抹了邢闵正脖子。
只是邢闵正脖子冒出血花的时候，陆章江也膝盖一软，半跪在了地上，他的大腿被打了一木仓。
邢闵正捂着不断冒血的脖子，吐了一口血，笑着把木仓对准了陆章江的脑袋，只是下手的时候，被人用手打掉了木仓。
这个意外让两个人都愣住，他们望过去，是习龙。
陆章江不认识习龙，但邢闵正认识，他没觉得意外，习龙和他一样会复活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冷着声音道：“我先把你杀了，再杀了他，这样宝宝又有食物了。”
“……你不能杀他，更不能再投喂姜念了。”习龙冷静道。
“你不好奇吗？为什么你怎么也唤醒不了念念，他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习龙一边走一边靠近姜念，这么大的动静，姜念当然醒了过来，他靠在沙发摆放的抱枕上，绿色的眼眸打量着众人，里面全然的是无辜。
邢闵正眼睛眯起来，却没有放下木仓，而是和习龙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有关念念的。”
习龙表情不变，只是贪婪的望着姜念，离开姜念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只能感受到痛苦和煎熬，然而他还有事情要做，他要调查姜念身上的谜团，因此耽误了许久的时间。
如今能够仔细打量姜念，都让他无比满足。
至于姜念身上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面所覆盖的星星点点，习龙打算无视。
“我当然知道。”习龙说道。
这个时候陆章江也冷静下来，不是打架的时候，姜念的事情更重要，他为姜念的事情一直不安着，现在有人知道点什么，这是好事，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防止其他两个人突然发难。
咬着牙，撕下衣服的布块，简单止血。
习龙也没管别人的想法，坐在了姜念旁边，抚摸上姜念柔嫩的脸颊，姜念歪歪头，没有拒绝，习龙继续说道：“你们都听过一个机械的声音吧，它引导我们投喂姜念吃人类的心脏。”
两人没回话。
只是邢闵正忍了又忍，开口骂道：“你说就说，别拿你的脏手碰宝宝。”
习龙冷笑一声，“不想听就滚。”
邢闵正眼里的杀意翻滚，最后只是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行，我倒要看看你知道些什么。”
陆章江依旧沉默，对上了姜念望过来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章江觉得这个时候的姜念是更偏向他的。
陆章江对着姜念安抚一笑。
姜念眨眨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习龙见姜念这样，心里隐隐作痛，收回手，眼睛里竟然隐约有了愤怒，是对着系统的，他说道：“但是那个声音不怀好意……它只是一直强调，念念需要五颗心脏，只有符合所有要求的心脏才能让念念清醒，为了不让念念沉睡，这件事我们都会去做。”
“可是它没说念念吃够五颗心脏后会如何。”
习龙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戳破，他说道：“等念念吃了第五颗心脏后……念念……会化为泡沫。”
“就像童话书里的美人鱼一样，消失在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
习龙说到这里，眼睛陡然望向了听到这些话表情变得不好的陆章江，声音嘶哑，“而最后一颗符合的心脏……就是你，陆章江，你的心脏。”
“但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能给姜念吃下去。”
“……可是，可是念念不吃心脏就会昏睡不醒。”邢闵正不可置信，他后退一步，脸色苍白，他把目光落在姜念身上，巨大的痛苦如同海浪把他淹没，让他感受到了窒息。
无论是什么结局，他都无法接受。
他……
他只是想和姜念在一起。
邢闵正在这一刻都想跪地恳求上天，怜悯怜悯他，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求求了，让他和他的念念在一起久一些吧。
为什么给予了他最爱的爱人，让他尝过了什么是无法忘怀的幸福后，却又残忍的剥夺了他所有的希望。
这对他并不公平。
第62章 惩罚世界
“是的。”
为了知道这个答案, 习龙漂泊在大海上，不停的打捞着“章鱼”残留的尸体。
邢闵正只是和“章鱼”融合了一点，习龙却是一口一口吃掉了“章鱼”的尸块, 无比恶心，难以下咽，可是习龙必须吃掉。
在第一次意外吃掉“章鱼”尸块后, 习龙就获得了一些“章鱼”的记忆。
在那片虚无缥缈的记忆里。
习龙看到了姜念。
和现在乖巧安静的姜念不同，“章鱼”记忆里的姜念……冷酷而残暴, 祂很活泼，祂会很说很多话。
就像是电影一样, 习龙是唯一的观众，目不转睛，而大屏幕上，美丽到恐怖的脸庞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随后，祂看向前面, 声音婉转而动听, 祂说：“乖狗狗，我需要你帮我……”
后面的话语陡然断掉。
这就是全部的记忆。
不够……不够，完全不够。习龙知道那句乖狗狗不是在叫他，可是，怎么就不能是他呢？
“章鱼”能够帮助姜念的, 他也能帮助姜念, 他也能是姜念的乖狗。
“章鱼”已经死了，而他还活着, 他会成为姜念唯一的，最有用的狗。
随着隐约的指引, 习龙驾驶着渔船去壮阔无际的大海上打捞“章鱼”剩下的尸块，然后吃下一块又一块，也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和姜念相处的记忆。
被姜念戏耍的，抛弃的，厌恶的……也有暧昧的，快乐的，感动的。
也知道了姜念吃下心脏的后果和条件。
习龙这个时候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诡异的生物“章鱼”还是渔村长大的少年。
但是没关系。
习龙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坚定无比。
邢闵正不知道习龙身上发生的事，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他崩溃的和习龙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肯定是在骗我，想要自己独占宝宝，我要自己去确定……我不相信这个是真的。”
陆章江思考了一会儿，也说道：“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习龙却说道：“你们不相信？”
“其实你们可以问念念的，对吧，念念，你知道一切的。”
后面这几句是对着姜念说的。
“你已经快要达到目的了不是吗？还不打算理会我们吗。”
“……”
姜念抬起手，捂着嘴，露出一个淡淡的，却让人心头一颤的笑容，他说道：“嗯！习龙说的都是真的哦。”
“你们做的很棒哦，虽然麻烦了点，但是结果还是不错的。”姜念放下手，打量了一下三个人所表现出来的不同表情，有些苦恼的说道：“可是，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呢，我完全不知道吃什么样的心脏才算是有用的，类也不告诉我，好过分的，没办法，我才找上邢闵正的。”
“到现在我也没有摸透规则，好在已经四个了……那么，陆章江……我的好老公，你的心脏给我吃下去吧，这样我们就会融为一体，永远在一起了。”
姜念对着陆章江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想要拥抱的姿势，带着无法抗拒的诱惑，他说道：“我会爱你的，一直一直爱着你。”
“所以，为了我死去吧。”
……
姜念诞生在一片黑暗之中。
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也不知道。
在深海之中，他睁开了眼睛，没有人指引，他动了动奇怪的鱼尾，开始尝试游动。
姜念游动的速度很快。
不需要几秒，他就看到了一丝光亮，游过去，是绚丽多彩的海底，有各式各样的鱼群，还有一条悠闲的鲨鱼。
姜念好奇的看着，流动的海水带动着他长长的发丝，鱼尾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美丽动人，却无人看到。
“你需要进食心脏。”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姜念吓了一跳，躲在了珊瑚礁后面，露出半张脸，皱着眉打量周围，却没看到什么。
这句话不是系统说的，这是常规的，给进入惩罚世界的宿主，一句提示，但仅此而已。
系统在空间里担忧的看着姜念。
好在短短一周姜念就适应了不是人类的身体和生活习惯。随手抓住路过的螃蟹，姜念张嘴咬了一口。
“呸呸呸，好难吃。”姜念皱着小脸，吐出碎掉的硬壳，将剩下的螃蟹丢掉，很快涌上来一群海鱼啃食残余的肉。
姜念一边游着，一边摸着扁扁的肚子，他吃了好多心脏的，但是怎么还是饿饿的。
姜念不太高兴。
便开始追逐鱼群，吓它们玩。这个时候路过了几条海豚，姜念第一次看到，觉得有些新奇，想要吃一口看看是什么味道，但是海豚很友好，姜念就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跟着海豚们游玩。
不知不觉间，海豚带着姜念来到了海底的断层处，再过去一步，就是深不见底的崖底。
姜念停了下来，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条巨大无比的章鱼触手从下面飞快的冒出来，卷住了姜念的身体。
【不要走。】
【看看我。】
一只庞大无比的章鱼从断崖下面游出来，他浑身漆黑，头颅和四肢上都充满了红色眼珠，数以千计的眼珠一起转动，望着在海水里仿佛在发光的小美人鱼。
这是十分恶心又可恐的场景。
但是姜念没有记忆，也不知道害怕。章鱼触手也十分庞大，将姜念卷的只剩下个小脑袋冒出来，姜念生气道：“你是什么东西？放开我。”
姜念感受到黏腻的液体涂满了他的全身，眼眸带上些嫌弃，“你好不爱干净。”
章鱼眼睛一起眨了眨，它老老实实的放开姜念，又有些委屈。
【我叫类，我很干净的。】
然而姜念没有理会，甩了甩身上的液体，毫不犹豫的往反方向游去，可惜，下一秒就又被卷住。
【你怎么不回我，你要去哪里？】
“远离你。”姜念回答道。
【……我跟着你好不好，我观察你很久了。】章鱼转移了话题，章鱼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你是我天生的老婆，我从出生就开始等你了，我就是为了你而诞生的，一直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了好久，你一出现，我就发现了，不过有点害羞，所以现在才来看你，你会生气吗？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好爱你，我会听你的话。】
说完章鱼其他触手动了起来，把数不清的海鱼尸体和亮闪闪的珠宝首饰堆放在了姜念的面前。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物。】
【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你要叫我老公。】
系统：“……”
小人鱼：“啊？”
第63章 惩罚世界（完）
“你有病？”姜念张嘴就咬上了类卷着他的触手, 姜念的牙齿锋利无比，很快就撕下来一块肉，令姜念感到意外的是, 类的肉竟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吃，反而弹弹的，脆脆的, 还有点甜。
本来只想让类放开他的姜念没忍住又吃了几口。
类好似没有痛觉一样，任由姜念吃他的肉, 无数眼珠里是温柔。
【老婆，我很大的, 你可以随便吃，能吃很久。】类这么说道。
姜念吃饱了，很奇怪的是，吃其他东西的时候, 虽然能饱腹，但心里总觉得还是差点什么, 吃类不一样, 内心连绵不断的饥饿感被缓解了。
姜念心里甚至涌出想要尝一尝类的心脏这种想法。
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我更想吃你的心脏，你可以给我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应该做的。】
类说完放开了姜念，姜念这次并没有跑, 停在原地等待类的心脏。
类的身体也在不断变小, 最后变成了一个上半身是高大壮硕的男人，下半身却是漆黑触手的生物, 脸部被大片黑色头发遮盖住，露出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下颚线, 他毫不犹豫的对准心脏，徒手将心脏掏出来。
浓郁的黑色鲜血弥漫在海水里，类却毫无反应，也没有因此失去生命，他把心脏递给姜念，在姜念就要接过去的时候说道：【我给你心脏的时候，你要和我说老公我爱你。】
“……老公，我爱你。”这应该和谢谢差不多？虽然没有记忆的姜念也不知道谢谢是什么意思。
【嗯，我也爱你，老婆。】
姜念没有理会占自己便宜的类，接过心脏之后，好奇的看了几眼，最后轻轻地放在嘴边，咽了下去。
姜念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入口即化，细腻绵密，像是一道烟花在脑海里炸开，绚烂无比。
姜念爱上了这种感觉。
他不再排斥和类在一起，他想要一直吃类的心脏。
类的心脏可以再生。
姜念讨要的时候都会撒娇的说上一句老公我爱你，他觉得只要自己说了这句话，就会有人自愿送上自己的心脏。
事实上也是如此。
类对姜念百依百顺，带着姜念一起捕捉金枪鱼群，和虎鲨游玩，一起去深海的沉船里寻找人类遗落的珠宝。
姜念对这些很感兴趣，把亮闪闪的、会发光的都带在身上，明明是十分暴发户的举动，在昏暗的海水里，背后腐烂破败的豪华游轮的衬托下，姜念却像是会引诱水手自愿奉上自己的绝美海妖。
然后，姜念就迎来了发、情期。
他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发、情。
类并不是在说谎话，他诞生的初始他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是为了拯救日后会陷入悲剧的爱人。
改写爱人的命运。
类在日日夜夜里看着爱人未来的经历，爱人叫做姜念，是一条笨笨的人鱼，需要吃下和他一起度过发情期的人的心脏才能顺利活下去。
但是姜念自己不知道，他只会笨拙的勾引路过的人类，随后袭击。这样的他引起来了当地的注意。
被捕捉的姜念在牢笼里惊恐的尖叫和挣扎。
悦耳却颤抖的声音让人揪心。
最后没能吃下符合条件心脏的姜念陷入沉睡，无人能够唤醒，直到姜念的□□化为一颗颗珍珠，滚落在地。
类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他爱上了还未接触过的姜念。他不愿意姜念经历那些，所以，类轻声说道：【老婆，别害怕，这是正常的，你只需要和我一起度过就好。】
【我会为你找到剩下的心脏，老公会为你做出一切。】
但是类现在还不知道在吃下第五颗心脏后，姜念就会化为泡沫，他只是单纯的在想，只要满足老婆，老婆就不会陷入昏睡，老婆就能够活下来，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那怕老婆要和其他四个人做、爱，但也只是暂时的，他才是永久的归宿。
然而就在类精挑细选下，为姜念选中一个人类，并告知后。
他的大脑突然剧烈的疼痛，一个恐怖的真相浮现出来。
不喂姜念心脏，姜念会缓慢的死去。
喂姜念心脏，姜念会快速的死去。
这个真相一出来，类崩溃了。那他算什么，他等待的日日夜夜算什么，他的存在，就只是为了眼睁睁的看着老婆就此死去，却无能为力吗？
类疯了。
无处发泄的悲伤和愤怒，导致他的能力外泻。大海就此陷入了暴风期，无一搜船只敢驶入这片海域。
姜念被这样癫狂的类吓到，与此同时，身体感到了疲惫和困顿，他的本能驱使他离开类，去寻找别的生物……最好是男性人类。
姜念用了些手段，将类抛弃。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个海域，到达了别的地方，随后看见正在出差的邢闵正。
邢闵正对姜念一眼沦陷。
他坐的是私家游轮，两人有了接触的机会。
不等发生什么，类找了过来，将姜念带走。邢闵正立刻下令攻击类，混乱之中，邢闵正死去，可是意外融合了类残留的碎块。
他被海水冲上岸，被渔村的人捡回去。
而造成世界变动和危害的类，被世界法则发觉，这个世界开始排斥类，他变得虚弱，却也更加疯狂，他把姜念带回海底的巢穴，想要在死去之前，让姜念记住他。
然而姜念先一步体现出即将昏睡的状态，类只好把最后一颗心脏喂给姜念，这次无法再生了，他马上就会死去，在彻底死去之前，类将姜念送到了海岸的溶洞里。
断掉一个触手，留下来陪伴姜念。
做完这些，类失去了呼吸。
【老婆，我爱你。】
【老婆。】
语言里有无尽的怜爱和留恋。
日升月落，海水褪去，姜念因为半醒半睡之间意外被礁石割伤，触手急的团团转，却毫无办法，最后引导鱼群吸引一个人类过来。
正是习龙。
自此，命运开始转动。
……
姜念和陆章江说的这些话，全是真心实意的，陆章江因此被蛊惑，血液滚滚沸腾，连疼痛都抛之脑后，站起来想要走向姜念。
却被邢闵正打了一下，这一下非常重，带着私人恩怨，邢闵正的俊脸称得上狰狞，他说道：“你别过去，你不能过去。”
邢闵正即害怕姜念吃了陆章江后变为泡沫，又嫉妒陆章江会因此被姜念爱上。
凭什么，凭什么陆章江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姜念的告白，他却一次也没有，邢闵正心脏刺痛，可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他把陆章江打醒之后，望向姜念，恳求道：“宝宝，你再等等，我会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说完，他又询问习龙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能力比你强，我继续去寻找。”
“靠那只章鱼，你权势再大也无能为力。”习龙回答道。
“……不会毫无办法的。”邢闵正还是不信。他走到姜念面前，跪下去，将头靠在姜念的腿上，眼角的泪水滑落，很短暂，除了被烫了一下的姜念，无人发觉。
姜念手指轻轻划过邢闵正的头发，带着不解的问道：“你们不高兴吗？”
“可是这是对我来说最好的结果。”
姜念不知道任务也不知道惩罚内容，他只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了。
姜念推开邢闵正，无视习龙，向着陆章江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扑在陆章江的怀里，声音特意放低，柔软而嗲，他撒娇道：“老公，我爱你。”
只是以往一直很奏效的语言如今却没有了回答，姜念皱起眉头，分明不高兴了，让人想要逗祂欢心，抹去祂眉间的皱痕。
“老公……”
“那个声音，你在吗？！你出来，你回答我，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挽留姜念。”被推开后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邢闵正在姜念第二次喊陆章江老公的时候，再也无法忍受，开始求助不怀好意的诡异声音。
久久的没有回音，姜念的目光虚虚的落在邢闵正身上，犹如烈火，灼伤了邢闵正的肌肤。
习龙不是不疯，但是融合了类的他，也诡异的融合了类死前最阴暗的想法。
他会死去，老婆也会死去，他们终归还是在一起的。
习龙知道类寻找了无数地方也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身为诡异生物的类都束手无策，身为人类的他又有什么能力。
习龙想开了，只是他来的太晚了，姜念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颗心脏。
他阻止邢闵正没有别的原因，最后他也会亲自杀掉陆章江，取出他的心脏喂给姜念，习龙只是想要多一些时间和姜念相处。
哪怕只是多一秒钟也行。
他们本就聚少离多，爱的时间太短，让习龙感到遗憾。
等姜念化为泡沫，他会跟随自己的爱人一同死去，这么一想，也就没有那么遗憾了。
遇到姜念本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陆章江知道的最少，想法是和邢闵正一样的。
他心里也有了想法，还来不及实施。
系统突然开口了。
“念念化为泡沫只是回归原本该存在的世界，就算你们找到了办法，但在这里待的越久，（惩罚世界赐予姜念的本能）会让念念越不舒服。”
“你们舍得吗？”
不舍得。
三个人心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习龙尚且冷静，他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其他两人脸色却变得灰败。
一切办法都不过是走入不同的死胡同，袖手旁观是彻底失去姜念，强行逆转却是让姜念痛苦。
两人想了许久，最后也想通了。
三人私底下聊了几次，互通了念头，发觉大家想的一致。
在最后的时光里，三人陪着姜念，一点也不愿意离开，带着姜念到处旅游，看山看海，留下无数的影像，最后聚集在一个海边小屋里。
姜念已经陷入沉睡。
让他们痛心无奈却也万分眷念。
他们没舍得立刻让姜念离开，也没舍得留姜念太久，第三天，陆章江自己刨出心脏，失去意识前，倒在了姜念身边，指头抖动着，勾住了姜念小拇指。
邢闵正沉默着拿起心脏，喂入了姜念的口中，等姜念彻底吞吃完之后，邢闵正就有了预感，随着姜念的离开，他再也无法复活了，他也会彻底的死去。
真好，之前还在苦恼这件事，如今也没有了。
希望他也能够随着姜念一起去往姜念的世界。
习龙也感受到了。
他表情不变，只是用眼神不断地描摹着姜念的每一处。
在黎明到来的时候，小屋里还存在呼吸的人只剩下他一个，他小心翼翼的抱起睡在两人之间的姜念，打开小屋的房门，带着姜念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彻夜未眠的习龙被温暖的日光刺痛，随后被大量的五彩斑斓的泡沫包围着他，美轮美奂，熠熠生辉。
好似姜念在和他告别。
让习龙无法忘怀。
就像姜念本身一样。
……
“太好了！”
“恭喜念念！顺利且快速的通关惩罚世界，完成了所有任务，接下来要将记忆还给你了。”
“念念，你准备好了吗？”
第64章 原世界
姜念出生于一个很普通的地级市, 父母是白手起家的商人，有着自己经营的小公司，姜父姜母很是疼爱姜念, 即使公司在上升期，离不开人，他们工作再忙, 也会抽空出来陪伴年幼的姜念。
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给予姜念他们力所能及最好的。
家庭富裕，父母恩爱, 姜念自然而然的成长为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宝宝。
幼儿园的时候就被塞进了当地最好的幼儿园，遇到了元俊语。
元俊语是个很调皮的孩子王, 因为家庭背景，院长听见他闯祸了也只能默默善后，这样的他用树枝挑着毛毛虫在园区里到处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毛毛虫就这样摔倒了捧着小熊饼干的姜念手背上。
年幼的姜念穿着粉嫩的制服，带着一个黄色的小帽子, 脸蛋白白嫩嫩, 充斥着婴儿肥，眼睛又大又圆，微微下垂，看着手背上爬动的毛毛虫，嘴巴一瘪,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落下来, 他好声好气的和元俊语说道：“哥哥，我不喜欢这个。”
元俊语的制服是蓝色的。
蓝色指大班, 粉色指小班。
元俊语要比姜念大一岁。
元俊语看到姜念的第一眼就呆了。小孩子是很直接的，他只觉得姜念长得好乖好可爱, 他好喜欢。他爬起来也不管小腿上的磕伤，红着脸把毛毛虫拿起来，和姜念道歉道：“哥哥不是故意的，你叫什么名字，哥哥给你当小马赔罪好不好？”
于是，元家司机进来接元俊语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小霸王似的少爷，趴在地上给另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当马骑。
后面两人成为了好朋友，不过元俊语一直以姜念未来老公自诩，经常会赶走接近姜念的其他小朋友。
在知道姜念父母经常不在家后，非常小大人似的和姜家父母自告奋勇要照顾姜念，姜家父母知道元家，思考了一阵子就同意了。
两人越发亲密。
小学、初中读的也是同一所，甚至是同班同桌。
在高中的时候，两人分班，元俊语选择了理科，姜念音乐天赋很高，选择了文科，在这期间，元俊语有时间就跑过来看自己未来的老婆，而懵懂的姜念却喜欢上了同班的学霸。
学霸叫做叶温文，长得斯文俊帅，是文班一班的班长，平时很照顾姜念，后面调动了位置，坐在了姜念旁边，每天风雨无阻的给姜念送早餐和小零食，为姜念补课。
“这道题选c，宝宝。”叶温文靠近姜念，两人发丝几乎在缠绕在一起，叶温文看着姜念的眼神几乎温柔的要溢出来，仅仅高二的年纪，叶温文就已经达到了一米八，高出姜念一大截，他的大手覆盖住姜念柔嫩的小手，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的写着，“要这样解，你的步骤错了一点，其他的都非常棒了。”
姜念还没有未来那么会钓男人，他现在甚至还没有开窍，但他懵懂的语言寥寥几句也会让对他有着私心的男孩心动不已，“班长，你好厉害啊。”
“不过你的手好烫。”
“宝宝不喜欢吗？”叶温文没有移开，他用另一只手将姜念耳边的发丝抚到耳后，露出精致小巧的耳朵。
姜念在高中的时候已经出落的越发精致美丽，那怕仍有点婴儿肥没有褪去，也只是锦上添花，衬得他像是男生心里普遍的清纯初恋。
在这所贵族高中里，学生们私底下都会偷偷称呼姜念为小公主、校花。
姜念的书桌里永远塞满了情书，隔三差五就会有人和他告白，姜念都很委婉的拒绝了。
听见叶温文这么说，姜念想了想，抿着唇对着叶温文柔柔的一笑，“嗯，不是很讨厌。”
叶温文克制的收回手，他眼神闪烁，最后也跟着笑了笑，“不讨厌就好。”
姜念的家庭背景在这所学校里只能称之为最差的那一档，但是架不住他长得十分优越，偶尔穿着精致的私服甚至能让人看的呆愣在原地，走不动道，再加上陪伴在他身边的元俊语和叶温文两人又格外的有势力。
不过姜念这所高中很朴实，不像是浮洛德学院那么夸张，阶级没有那么明显，排班也是按照学习成绩，一视同仁。
大多数富裕人家的孩子都是打算学有所成然后出国学习。
元俊语是父母过于繁忙，被丢到养老的爷爷奶奶家里长大，他父母后面是打算直接初中就把元俊语扔到国外，都被元俊语拒绝了。
叶温文是因为在国内有感兴趣的重点大学。
不过不管怎么样，两人都曾旁敲侧击姜念未来的打算，姜念不想出国，他想和父母长久的待在一起，所以说了一个艺术教育很出名的音乐院校。
“那我考到你旁边的理工大学。”
“好巧，宝宝要考的学校和我想去的大学在同一个地方。”
两人分别是这么回答的，姜念没多想。
随后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被叶温文明里暗里引导的姜念，在某一个黄昏午后，被叶温文带到了一片花海里，在无数的烟花和气球之中，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叶温文的告白。
告白成功的叶温文激动的连平时的表情管理都没能维持，大笑着抱起姜念转圈，在日落的最后一刻，叶温文吻上了姜念的粉唇。
粗鲁中带点柔情。
这是叶温文的初吻，却不是姜念的，姜念早就被元俊语亲过了，不过姜念没当回事，他和元俊语太熟悉了，他只是把元俊语当他的哥哥。
于是，和叶温文在一起的事情，第一个知道的是元俊语。
元俊语当场就发疯了，砸掉了手边一切可以砸的东西。气喘的像风箱，气得脸部泛红，额头青筋暴起。
他守护了那么多年的未来老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别人抢走了。
他不疯谁疯？
手机另一边的姜念：“哥哥，你那边是什么声音啊？有点吵。”
哪怕知道姜念看不到，元俊语也扯出来一个言不由衷的笑容，他说道：“哦，是佣人不小心砸坏了花瓶，没什么事。”
“以及，念念，哥哥不是一直和你说了吗？外面的男人都是渣男，会欺负你，叫你不要谈恋爱，你怎么不听啊。”
“非要谈，首选哥哥我不是吗？我们知根知底的，哥哥对你多好，你和哥哥结婚，哥哥的东西全部都是你的。”
“唔……可是，跟你谈恋爱很奇怪。”姜念直言不讳，让元俊语心更痛了一次，姜念还补上了一句，“班长对我也很好，他的全部东西已经给我保管啦。”
“狗杂种。”元俊语在心里骂叶温文道。
念念那么单纯，一定是叶温文用了令人不齿的手段欺骗姜念的感情。
他甚至升起动用权势逼迫叶温文转学这个念头，不过没能实施，他父母觉得他到了叛逆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而且叶家也很厉害。
元俊语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姜念和叶温文谈恋爱。
“校花”恋爱这件事让暗恋姜念的学生心碎了一地，甚至有冲动的人跑到姜念面前发出惊人言论。
“念念！让我当你的小三吧，我不介意的！”
“滚。”叶温文温和一笑，拉着姜念离开了。
姜念头发有些长，因为学业繁忙没有来得及剪掉，柔顺的搭在脖颈处，他笑的很开心，眼眸弯弯，像一轮半弦月，他说道：“好奇怪的男生。”
“你可不能被他们骗了，要不然我会伤心的。”叶温文低头亲吻了一下姜念的脸颊，姜念笑着躲开。
“哎呀，不会了，你别突然亲我，好痒。”
私底下叶温文被元俊语找人打过，当晚就住院了，第二天姜念被哄着去医院陪伴了叶温文许久，直到他出院。叶温文当然报复回去了，可惜的是这次元俊语住院，姜念被叶温文缠着，只去了几回，让元俊语气的不行，又没办法。
最后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来了之前那个男生的言论。
是啊，他不想只当姜念的哥哥，就算是当姜念的地下情人也行啊。
“哥哥我也不要名分，你给我一个机会，就可以有两个人一起疼你了念念。”元俊语本来情商就不怎么高，还有点自我，他说了一大堆，姜念都没怎么说话，最后说道：“哥哥，我没这个兴趣爱好了。”
他再次被拒绝了。
心痛到无以复加，大病一场，又半夜偷偷爬起来喝酒，人生头一次喝酒，很快就醉了，跑到姜念家里，爬进姜念的卧室，摇摇晃晃的看着沉睡的姜念，很没出息的哭了一宿，最后趴在地板上睡着了。
第二天姜念醒来，刚下床就被吓了一跳。
听见动静，元俊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手抱住姜念的小腿，自己的脸颊挨上去，开口道：“念念，我是真的爱你，我要是说谎话，我就原地去世。”
模糊间，元俊语听到姜念轻轻叹息了一下，随后姜念半蹲着，抚摸着元俊语毛糙的脑袋，语调轻柔，“笨哥哥。”
这三个字让元俊语当天夜里想着姜念手动的时候，精神抖擞的出来了。
他有些失落，更多的是委屈。
为什么念念就是不愿意让他当小三呢？
等他当了小三，就可以小三上位，挤走叶温文了。
元俊语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想法非常不正常，非常雷人，但是，感情世界本来就是拥挤的，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
只可惜，姜念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一心只有叶温文。
不被爱的也是元俊语。
第65章 原世界
距离和叶温文在一起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马上冬天，气温开始下降，姜念穿着保暖的卫衣, 帽子扯出来放在校服外面，整个人坐在操场的椅子上，手指蜷缩在袖子里。
现在是体育课休息时间, 叶温文给姜念买热奶茶去了，姜念觉得有点无聊, 站起来跺跺脚，无视想要和他搭讪的外班人, 往操场周围的小花园逛去，本来是打算散步，却看到了霸凌现场。
说实在话，这个学校霸凌的现象其实不算很少, 但是基本上是软霸凌，这么明显的, 姜念还是第一次看到。
树林之中, 一群人围着一个高大的男生打，男生抱着自己的头一动不动，半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姜念眨眨眼，他的父母经常教他人情世故和明哲保身，因为他的父母很喜欢给姜念一切好的东西, 学校自然也是, 但是他的家世在好学校里自然不算什么，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 受苦的还是姜念。
那怕元俊语对姜念再好，好的不正常, 令人侧目，姜父姜母也没有完全信任元俊语，只是在私底下让姜念注意些。
姜念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站在一旁观看的几个男生，突然有个红毛男生看到了姜念纤细的身影，惊讶的说道：“校花？！”
这句话一出来，打人的立刻停手，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挡住被打的男生，脸上全是尴尬和无措，他们问道：“校花你怎么跑这边过来了？”
“你笨啊，今天校花体育课。”
“草啊，校花对我没有好印象了吧！”
红毛走过来，他个子很高，表情生硬，很有压迫感，说出来的话却是，“姜念……我叫你念念可以吗？这件事呢，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打人肯定不好，还让你看见了，怎么说呢，他是小三的儿子，我哥们，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他爸勾引我哥们的妈妈，使得我哥们妈妈怀上他了，还比我哥们早两年，因此看他很不爽，所以我替我哥们打他一下，这不叫打人对不对？”
姜念没说话，只是眨着眼睛，像是蝴蝶抖翅，振振欲飞，绿色的眼眸如同雾蒙蒙的清晨，就这样望进了红毛的心里。
红毛难得有些后悔，倒不是后悔打人，就是后悔被姜念看见了。
姜念又望向了地上那个男生，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抱着头的手，长长的头发下露出一只眼珠，阴沉沉的盯着姜念，一动不动。
见姜念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红毛烦躁的啧了一声，箍着姜念的肩膀，带着姜念离开小树林，一边走一边说，“我可不是占你便宜，你谈恋爱了我知道，你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好，而且早恋是不对的。”
“不过这种场景你也别看下去了，人我还是会继续打的，就是会避着你打，你别用刚才那种眼神看着我了，我扛不住。”
这些神神叨叨的话语突然让姜念有点耳熟，他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下红毛的脸，这才有些惊讶的说道：“是你啊，那个说话很奇怪的男生。”
是当初叫嚣着要当小三那个，不过后面染了红毛，姜念一时间没认出来。
“什么叫说话很奇怪的男生？我只是勇敢发言，而且我叫纪翰飞。”红毛如此说道，他把姜念送回操场，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叶温文，掐了一下姜念的小脸，说道：“去吧，回你男朋友身边，你男朋友怪小气的，要是我，就会比他大方。”
姜念揉了一揉脸颊，不太高兴，觉得纪翰飞用力过猛，掐的他疼了，说话也带上点刺，“你和别人的恩怨和我无关，但是你打私生子，自己却又想当小三。”
纪翰飞乐了，他双手插兜，有些无赖，他说道：“怎么，你在暗示我勾引你，把你草到怀孕，然后我和你孩子从你肚子里爬出来？”
“念念，你能怀孕吗，你要是真能，我就真干了，孩子当私生子我也认了。”
“而且，我双标啊念念，我对人不对事的。”
姜念不想再听纪翰飞三观歪到让他不知道怎么反驳的言论，跑向自己的男朋友，叶温文立刻把姜念抱在怀里，温柔的问他一些问题，姜念小声的回答了。
纪翰飞不想看自己喜欢的人和他男朋友甜甜蜜蜜，转身离开。
姜念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
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那个被打的男生，他个子非常高大，身形矫健，但整个人无比阴暗，头发遮住眼睛，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男生堵住姜念后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是小三的儿子，我爸妈是真心相爱的，只是妈妈被抢走了。”
姜念是走读，刚和叶温文分开，见男生有话和他说，安安静静站着，也没说话。
男生说完这句话像是把他所有的勇气都耗尽，半响，才结结巴巴的说了第二句，“我叫唐正信，念念，我知道你……很感谢你帮了我。”
姜念这才开口，也没评价别人的家里事，问了别的，“被打的时候疼吗？”
男生有些感动，摇摇头，“不疼的。”
“嗯……不过我并没有帮你的，当时是纪翰飞他们自己停下来的，你不需要感谢我。”姜念没有揽功，实话实话，他对着唐正信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在唐正信眼里简直就是钻石在发光。
见唐正信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姜念有些无奈，他背着书包，绕过唐正信打算回家，唐正信却突然说道：“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不需要……”姜念还没有说完话，唐正信却突然跑掉了。
唐正信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姜念，早在姜念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唐正信就在看姜念了，就和所有青春躁动的男生，会在背地里意、淫姜念一样，唐正信也幻想过姜念和他在一起。
和讨厌他的同班同学，殴打他的纪翰飞等人不一样，姜念以前也无意间和他对视过，眼神清澈，既不同情他，也不嫌弃他，反而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就和刚才一样，美好而神圣。
让唐正信麻木的心陡然跳动，无法停歇。
从此之后，唐正信就开始死皮赖脸，无处不在的跟踪姜念。
姜念有些苦恼，但他以往这么过激的爱慕者也不是没有，也算是有点经验，叶温文和元俊语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敲打了一下唐正信班里人，让唐正信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烦姜念。
高三的时候，姜念成年了，叶温文也是，两人在暑假的时候偷尝禁果，叶温文是处、男，射的很快，姜念有点惊讶，他想初、次也没网上说的那么可怕，至少他后、面没有那么疼。
但等叶温文再次石更后，姜念感觉自己的屁、股麻木了。
他有些欲哭无泪。
叶温文变得占有欲更强，更加粘人，姜念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时候事、后打理好一切，姜念被叶温文抱着走出来的时候，能看到蹲在酒店门外的男人。
有时候会是元俊语。
元俊语在知道姜念和叶温文做、爱后破防了一个月，每天晚上爬姜念卧室里，却又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姜念，睡在姜念床脚，等待第二天被姜念发现。
有时候会是唐正信。
不知道唐正信是怎么找过来的，他好像还挺无权无势的。
但他胆子比元俊语大多了，他把自己买来的避、孕、套递给姜念，说道：“念念，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是买的是最小号。
姜念被逗笑了，说道：“我男朋友型号比这个大多了。”
“不信。”唐正信道。
唐正信又被叶温文喊人打了一顿。
偶尔会是纪翰飞。
纪翰飞还是老样子，“念念，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纪翰飞也被打了，但他打人能力也很强，没有吃到亏。
几人私底下互相找人殴打对方，表面上却和和平平，叶温文虽然吃醋，但是知道姜念也是喜欢他的，而且会坚定的选择他，就这两点抚平了一切。
他比其他人好多了。
这样的快乐持续到高考完。
几人都如愿考上了自己想考的大学，令人意外的是唐正信的成绩异常优秀，提前被保送了。
然后，姜念就和叶温文分了手，没有理由。
叶温文怎么会因此甘心，他天天守在姜念家门外，只求姜念回心转意，但没等到这个时候。
元俊语趁机而入，一直试图让姜念感受到他的好，可惜也不等他高兴多久。
姜念和纪翰飞在一起了。
纪翰飞闷声做大事，不知道怎么讨到了姜念的欢心，成为了人生赢家。
纪翰飞那段时间走夜路时不时都会被套麻袋打一顿，后来聪明了，从不一个人走夜路。
唐正信不知道去做什么事情，以往无处不在的阴暗视线消失不见，姜念也松了一口气。
纪翰飞这个人很有意思，经常逗姜念笑的很开心，姜念本来没打算和他在一起的，但纪翰飞诚意太足。他豁得出去，不再意脸面。
两人不出意外的也滚在了一起，纪翰飞还暗自比较，“我和你前男友，谁更大？谁让你更舒服？”
其实差不多，但姜念到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说实话，他哄道：“当然是你。”
纪翰飞到处炫耀，不出意外又被打了。
但他还是高兴。
在这个假期，姜念的婴儿肥也彻底褪去，肌肤如玉，容貌秾丽，眼角却微微下垂，淡化了美到锋利的感官，变得纯洁无辜起来。
这样的姜念无疑更加受到欢迎，再加上他优秀的成绩和音乐天赋。
在上大学的第一天就让音乐学院的校园网停止运转。
第66章 原世界
纪翰飞以前没和姜念在一起的时候, 老是很绿茶的阴阳怪气叶温文不够大气，乱吃飞醋，等自己和姜念在一起时, 吃起醋来比叶温文还要小心眼。
他和姜念不是同一所学校，甚至他的大学在隔壁省会。
而唐正信则更远，横跨好几个省, 做高铁都得近一天。
纪翰飞为了姜念对他的感情不淡下去，一有空就做高铁过来音乐学院和姜念秀恩爱, 知道有富二代堵着姜念告白能气得去找富二代打架。
而且不知道花了什么手段，特意买了一个音乐学院的学生账号去校园网里发自己和姜念的爱情帖, 然后不到几分钟就被举报封号。
然而异地恋到底还是有些磨人，那怕纪翰飞再强求也没能够阻止姜念和他分手，姜念没和仍在与他联系，经常跑过来和他游玩的叶温文复合, 也没和每天好似不用上学每天都过来黏着姜念的元俊语在一起。
姜念和音乐学院最出名的小提琴手王子谈起来了恋爱。
不过，姜念没说的是, 在追求者里最让他苦恼的其实是唐正信, 上大学前唐正信消失是去打工了，赚的钱留了一点车费和生活费，其他的全打给了姜念。
唐：工资发下来了，有一万二，车费+生活费800, 剩下的11200转给你买奶茶喝。
唐：转账11200（备注：自愿赠与）
是念念：你自己留着吧, 我不需要。
唐：是我自己想给你花钱，你不用心疼我, 收下吧！
是念念：不是啊，我男朋友对我好就够了, 你和我没关系，我收你的钱做什么？
唐：……
唐：转账800（备注：自愿赠与）
唐：都给你，求你了，就当钓着我也行啊。
姜念已读不回。
中间夹杂着一堆唐正信发过来的土味情话，第二个月又准时转账。
后面越转越多，好像是唐正信自己开始研发项目，和别人一起创业，姜念看了几眼没有在意，他正忙着和校草谈恋爱。
再加上给姜念发私信的人实在是太多，除了置顶的几个人，其他人发过来的求偶信息能一秒钟被刷下去七八个。唐正信淹没在其中实在是很不起眼。
姜念恋爱的时候也没忘记学业，努力加上本身的天赋，姜念很快大放光彩，被导师带着参加各种活动和比赛，偶尔被拍摄的视频，发在短视频app里短短一小时点赞就破了百万。
视频里姜念穿着高定西装，像个小王子一样站在舞台中央，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背脊挺直，容貌精致，他的歌喉稳定，声线优美，会让人不自觉安静下来，眼里只有他这个人，耳里只有他的歌声。
在最后结束的时候，姜念嘴角一抿，眼睛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额角沁出细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评论区很快爆炸，姜念被偷拍的图发上去基本上都被点赞到热评，成为了很多人的屏保。
私底下跑过来告白的人变得更多，还有无数星探想要和姜念签约，但都被姜念拒绝，他没想过去娱乐圈。
没人知道的是，姜念其实毕业了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玩音乐是爱好，他的父母还是希望他回家一起打理公司。
这期间，唐正信好像再也忍不住姜念对他的忽视，一开始好歹已读不回，后面完全连已读都没了，他怕再怎么下去姜念能把他长什么样都忘了。
他猜对了。
他坐着两天两夜的火车赶来姜念的城市，唐正信不舍得花钱，他打算把钱存着等以后给姜念花，火车票便宜。
然后他像个傻大个一样抱着一大束红色玫瑰站在姜念楼下，却连宿舍楼都没能进去，最后蹲在台阶上，摘着玫瑰花瓣。
“念念喜欢我、念念超喜欢我、念念最喜欢我……”
还没扯完。
姜念被他新男朋友送到宿舍楼下，男朋友个子高高的，把姜念抱起来，一边捧着姜念的后脑勺，一边箍着姜念的盈盈细腰，令姜念的脚尖都无法着地，两人在灯光下忘我的亲吻。
唐正信幽幽的看着，然后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避开姜念男朋友，对着姜念一个人咔咔拍了几张。
将眼神迷离带着水雾，粉嫩的脸颊染上红晕的姜念设为手机壁纸。
然而就算唐正信做足了准备，第一个冲上去告白的也不是他，是一个比他蹲的更早的男生，然后男生和唐正信一起被姜念拒绝了。
唐正信看着姜念望向他陌生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姜念真把他忘记了！
也不能怪姜念，要是真让他一个一个的记住追求他的人，那可太多了，而且，唐正信高中的时候也没怎么露出过脸来，姜念压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如今唐正信还剪了头发，露出一张英俊寡言的帅脸，和以前阴沉的模样完全不同。
“念念，是我啊，唐正信！”唐正信试图唤醒姜念对他的记忆。
姜念愣了一会儿，有些惊讶的说道：“哇，你改变好大。”
“你喜欢吗？”好歹是过来见姜念，唐正信再舍不得给自己花钱，也是认认真真打扮过的。
“唔，挺帅的。”姜念客观评价了一句。
姜念男朋友不太高兴姜念和唐正信聊天，哄了姜念几句，带着姜念上楼，上楼前姜念不好意思的和唐正信说道：“有时间我们再聚聚？今天太晚，我要睡觉了。”
这是客套话，唐正信平时在商场和老油条打交道的情商在此时此刻完全失踪不见，和愣头青一样看不懂眼色，无视姜念男朋友想杀人的眼神，高兴的说道：“好！明天我来找你。”
“……也可以。”
姜念的答应让唐正信兴奋到清晨，天还蒙蒙亮，他退掉50一晚的宾馆，整理好衣物好，骑着共享单车，跑到姜念楼下继续蹲着，等到九点才给姜念发消息。
十点钟他等到了下楼上课的姜念。
姜念也看到了买了一束新花的唐正信，昨天的玫瑰花姜念没收，唐正信不想送姜念蔫吧的花，大早上重新定的。
现在是入冬，初雪都下过了。
姜念围着一个蓝色方格围巾，穿着黑色羊毛大衣，手里抱着一本书，看起来温温柔柔，姜念看着为了帅气只穿了一件薄西装，不知道冷不冷的唐正信说道：“我还要上课，你要和我一起吗，是公开课。”
姜念男朋友课程更多，今天刚好满课，本来约定好中午一起吃饭，也因为唐正信的突然到来被取消掉了。
唐正信不知道这件事，听见姜念邀请他，哪里会拒绝，他坐在姜念身边，别说冷了，热的简直能冒烟。
整个人热的脑子都无法转动，顶着别人羡慕的目光看着姜念的侧脸发了几小时的呆。
“喂？唐正信？”
“你真的很像一个呆子，回神了，我们去找家餐厅吃饭吧。”姜念好脾气的在唐正信脸颊前，用手挥了挥。
唐正信直愣愣的站起来，傻傻的附和，“对，对，我是呆子。”
两人并没有聊什么，全都是唐正信奇怪的调、情言论，姜念以为他在念土味笑话，笑得不行，其实要不是唐正信长得帅，这个行为压根就是性、骚扰。
走之前，唐正信付完账后，偷偷把自己存的钱卡塞到了姜念口袋里，还有一张写了密码的纸条。
后面几年唐正信都是这样坐火车过来看姜念，再第二天坐火车回学校上学，他也不想选理姜念那么远的地方上学，但是当时学校承诺了给他奖学金和免学费，奖学金也被唐正信转给姜念了。
元俊语比唐正信还要过分点，他已经说服全家人接受姜念，并替他和姜念说情，姜念被吓到了。
元俊语还偷偷哄了姜念签下自愿赠与元俊语自己所有财产的合同。
元俊语家世好，一成年就开始参与公司的事务，被他爸带着学习和成长，手里也有了实权和钱财。
“……我以为你是要我给你签个名。”
当时姜念在音乐app发布了一个原创歌曲，火了一阵子，元俊语弄成了黑胶唱片，说是非常喜欢，想让姜念签个名，好和同学炫耀。
元俊语把合同纸张收好，头也不抬的说道：“都是一样的，我同学看到这个肯定也非常羡慕我。”
“……我觉得应该不会吧。”姜念有些苦恼的按住额头，他和元俊语相处久了，就特别想叹气，“哥，你正常点。”
听到这句话，元俊语沉默了一阵，突然双眼通红，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白处，元俊语语气严肃的说道：“念念，这已经是我最正常的样子了。”
“不这么做，我早就疯了。”
姜念知道元俊语爱他，姜念并不是渣男，他会和每一任好聚好散，也会对男朋友以外的人保持正常的距离，更会和所有他没感觉的告白者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元俊语更加能够感受到姜念对待男朋友和朋友是天差地别的。
看到过姜念对待男朋友的依赖，眷念和数不尽的撒娇，怎么会甘心只是成为姜念的朋友或者路人？
如此的反差，也是让姜念前男友发疯的原因。
然而他们好歹拥有过，元俊语什么都没得到，姜念对他也有些依赖，却是一点，仅限于青马竹马的，这让他望梅止渴，心里也越发苦楚。
不过元俊语坚信，即使他被拒绝了这么多次，迟早有一天姜念会收心想要成家，到时候他就会是最好的那个选择。
因为他在姜念父母面前也做了许多非口头上的保证和行为。
姜念沉默片刻，垂下眼睫，直直的浓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姜念所有的思绪。
他叹口气，不解道：“何必呢？哥哥。”
元俊语没吭声。
等两人面前摆放的红茶凉透之后，看着瓷杯底打转的茶叶梗，元俊语才倔强的说了一句，“你不懂。”
声音很低很沉，要不是包间足够安静，姜念或许听不见。
“你不懂的，念念。”
爱是无法改变也无法掩藏的东西。
第67章 原世界
但元俊语有一件事看的很准。
那就是姜念一毕业就打算选择安定下来, 也不能说是姜念自己的意愿，是他父母的，回家之后, 姜父姜母就带着姜念进合作伙伴的圈子，教他如何打理公司，与此同时, 还让姜念相亲了几回。
都是和姜家合作关系很好的几个公司的儿子。
有的人早就知道姜念，并明确的表示非常愿意联姻。
有的不知道, 但是来之后看到姜念也都愿意了起来。
后面不知道怎么混进来很多前男友，就连元俊语和唐正信都在其中。
姜念虽然也不想太早的就进入婚姻, 但他也不会去反抗父母，很多联姻有时候也只是表面上的功夫，姜氏集团正是上升期，联姻并没有坏处。
相亲的人中, 姜念自己比较满意的是叶温文，一是比较熟悉, 知根知底, 二是姜念觉得叶温文相对稳重，更适合结婚。
姜念满意的，姜父姜母就满意。做了一番调查后，发现叶家权势出乎意料的好，而且叶温文诚意十足, 摆出了各种偏爱姜念的条件和聘礼, 而且结婚不签婚前协议，到时候叶温文但凡辜负了姜念, 离婚了叶氏一半的财产就是姜念的。
这种比什么嘴上花花都来的诚意十足，姜父姜母很满意。
其他人不是没有比叶温文更加诚意十足, 比如元俊语，他就差没把元氏集团直接给姜念了，又比如唐正信，他也差不多，不过唐正信自己白手起家，在姜父姜母眼里其实没有排进号来。
而且姜父姜母选择让姜念联姻是有原因的，最近姜家不知道得罪了谁，一直在被打压，他们无力反抗，想在彻底倒台之前为姜念寻一个好夫家，他们不想姜念吃苦，在一定的条件下，他们会优先选择爱姜念，并且姜念也比较喜欢的。
叶温文要更加满足这些条件。
在姜家公开要与叶氏联姻后，苦求无果的元俊语囚、禁了姜念。
元俊语真的很爱姜念，他爱姜念都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在这二十多年里反反复复，直到刻入骨髓，要是谁试图把姜念和他分开，不亚于是对他的刨骨挖肉，奔着让他痛不欲生去的。
姜念和别人结婚在他眼里就是他被姜念彻底的抛弃了，他失去了存活的意义。他不知道活着的意义，一切都变得了无生趣，没有了姜念……他到底要做些什么事情维持接下来的生活？
元俊语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所以他疯了。
他不想和姜念闹的这么难堪，也不想姜念厌恶他，他跪下来求过姜念，他多想和姜念在一起啊。可是姜念不愿意，让他当小三都不愿意，姜念只要他的男朋友，只要他未来的老公。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就不能是被姜念偏爱的男朋友，姜念坚定选择的老公？
哪怕只是短暂的拥有过，元俊语也想去强行求过来。
他和姜念的第一次是苦涩的，身为处、男的他怎么找不到对的地方，最后成功进入了自己最爱的念念身体里，第一反应也不是幸福和快乐，而是恐惧和痛苦。
恐惧自己会因此彻底失去姜念，痛苦自己到底还是和姜念走到了这一步。
可姜念很包容，姜念是完美的，他抱着忏悔的元俊语，纤细的手指如同清风拂过元俊语的脸颊，他温柔地说道：“别再哭了，以后快乐些吧。”
他轻描淡写的原谅了元俊语的行为，让元俊语忍不住越发沉沦的同时，也更加感受到了自己和姜念之间的所隔着的那道墙。
是爱意不互通。
是他的爱，无法准确的传递给姜念，是他再怎么过分，也无法在姜念心里留下印记。
是姜念没把他当正常的，可以暧昧的男人看，是姜念只把他当哥哥，哪怕他们压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无法忍受，无法接受，却也毫无办法。
爱情并不能强求。
在姜念被家人救出去后，元俊语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房间里，他脸上还有着叶温文打出来的伤口，但他很麻木，一点感觉也没有，只觉得空落落的，心里的苦楚延伸不到尽头，在刀尖刮破皮肉，血液流出，滴落在地板上时。
元俊语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冷漠到没有丝毫情绪，以至于像是机械所发出来的声音。
“世界线错误，主角即将死亡，错误存在修正中……”
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法则。
在走马观花中，元俊语脑海里被塞入了一大堆奇怪的东西。
大致上所说的，他是一本无cp事业线爽文主角，一路上虽然有磕磕绊绊，但最终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最后没人爱他，他也不爱任何的人，一个人在家里孤独的死去。
姜念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一丝一毫也没有，按照姜念的音乐天赋来说根本不可能。
而脑海里的“元俊语”只要事业，但他只要爱情。
所以一切在世界法则眼里，就是出了问题。
祂要修正。
粗暴的，毫不留情的修正。
姜念之所以没有出现在“元俊语”的世界里，是因为他生下来体弱多病，被家里呵护着，根本不舍得让他独自一人去上学，自然不遇到“元俊语”，直到成年和人结婚后，没过多久就因为抵抗不了病魔在老公怀里失去呼吸。
像一朵凋零的花朵，美丽，绚烂，却那么短暂。
姜父姜母多年来工作都不怎么上心，到处求医，只为上天保佑自己的儿子多活一天，在风光办完姜念葬礼后，受不了这个打击相继死去，姜念丈夫爱了姜念多年，给姜念父母办理完后事后，也跟着姜念一起走了。
这种种事件，落到“元俊语”耳里就是无关紧要的周边八卦，他连主要人物的姓名都懒得去了解。
因此，世界线修正的第一步就是姜念本人。
按照世界线姜念和他父母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亡。
“不——！！”
“不要——！！”
元俊语被禁锢在空间里，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世界线开始转动，可世界法则何其残忍，祂修复世界线，却不抹去元俊语的记忆。
和家人坐在车里回家的姜念，突然感受到了侧面一股刺眼的光芒，下一秒，巨大的撞击声响彻云霄，紧接着是巨大的火光冲天，周围的车辆很快有人下车救人，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开车的叶温文。
叶温文愣愣的，脚软的动不起来，最后疯魔一样扒开路人，抱着姜念的尸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相信姜念死了。
唐正信也不相信。他悄悄地跟着叶温文一行人去找姜念，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场景，事实上在第一时间他就开着车撞向了那辆冲向姜念的车，诡异的是，他明明已经把车头都撞烂了，那辆车也没有停止，依旧行驶着。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唐正信在撞击之中头破血流，脑袋还晕乎乎的无法反应，但失去了姜念对他的束缚，他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和善，一把推开叶温文，将姜念抱入自己的怀里。
姜念身体还带着温度，他紧闭双眼，看上去不过是睡着了。
但他的呼吸却早就断掉。
多可笑啊。第一次拥抱自己的爱人，是在他死去的时候。
任由叶温文争抢，唐正信都紧紧抱住姜念，手指都被掰断，却也不放开，再也，再也没人能够分开他和姜念了。
他会随着姜念一同死去。
没有姜念的世界，对于唐正信来说，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
想死。
元俊语和唐正信脑海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好想死。
世界法则安抚道：“放心，他和他父母的死亡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他们都是在美梦中失去生命。”
“好了，是时候让你回归世界了。”
在话音落下的这一刻。
世界彻底崩塌了。
元俊语落下血泪，他嘴角流出血液，他一字一句，带着苦楚，带着祈祷，带着不顾一切的憎恨，元俊语说道：“我不要当主角，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只为了换回姜念的生命。”
“换回他父母的生命，还他原本美好幸福的生活。”
世界中心的主角，他的祈祷是有用的。
可惜，在他献出生命后，却不足以让一切回归原位，姜念和姜父姜母并没有死去，可姜念却一直昏睡不醒，姜父姜母到处奔波却也找不到一丝的希望。
其中唯一记得姜念曾经死亡过的是唐正信。
他是一个意外。
世界法则给予元俊语的记忆并不全面，如果说元俊语是明面上的主角，那唐正信就是暗面上的最终反派。
他出生卑微，父亲早早离世，母亲有了新的家庭，只会偶尔经济上接待他一下，童年黑暗，长大也没有人对他温柔以待，他彻底长歪了。
他发奋读书，然后复仇，心里扭曲，憎恨世界，在商业上迅速发展，却只是为了打压他憎恨的人群。
这样的唐正信是元俊语扩展事业上的一个大麻烦，最后结局当然是元俊语赢了，以唐正信死亡为句号。
但是有了姜念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唐正信是心理扭曲了，却不是憎恨世界，是成为变态，一个跟踪狂，臆想症患者，心里只有姜念的神经病。
这样的唐正信不再是一个大反派。
所以在失去元俊语后，世界法则找上了可以代替元俊语成为主角的唐正信。
唐正信了解了来龙去脉后，冷静的和元俊语做出了同一个选择，“我要用我的生命换姜念醒过来。”
世界法则不明白元俊语和唐正信不要命，不要未来的大好山河，不要一切只要姜念好好的这个行为。
但这个世界能扶持的主角只有元俊语和唐正信两个人。
不想世界彻底崩塌的世界法则到底还是妥协了。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其实祂是事先抹去了元俊语和唐正信等世界线上有剧情的人对姜念的记忆，诡异的是没有用，他们总是会回忆起来，然后发觉在他们失去记忆的时候，姜念已经和别人结婚，恩爱异常后，再次疯掉。
不管抹去几次，那怕想不起来，也会在偶然间看到姜念的照片再次爱上姜念，再次看到姜念和别人在一起，然后疯掉。
如此反复。
世界法则没有办法只能抹去他们的记忆，和让姜念死亡。
但是结果更加不行。
这次元俊语和唐正信没有疯掉，他们莫名其妙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觉得心脏好似被人强行挖掉，让他们每一天每一秒都觉得血管里有蚂蚁在攀爬，在啃食他们的血肉。
很空虚。
很痛苦。
没有办法的世界法则，最后才出此下策，让两人都保持记忆的知道姜念死去，再抹去他们的记忆，以保证世界线恢复正常。
可惜元俊语越过了世界法则，和宇宙签订了契约，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世界法则无法阻止。
如今唐正信也这样。
世界法则声音从虚空中传来，祂说道：“可以满足你。”
也满足元俊语。
姜念的灵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里，世界法则让唐正信和元俊语两人追随姜念的灵魂去往其他世界，其中两人在其他世界赚取的灵魂力量在一切结束后交给世界法则，用来修复如今世界线上的错误，改变世界线的走向，和壮大世界法则本身。
至于世界法则，失去了主角的世界开始停摆，祂则因为好奇被众人爱着的姜念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绑定了因为灵魂动荡失去记忆的姜念，谎称自己是系统，带着姜念做压根不需要做的任务。
在跟着姜念不断变换世界的时候，世界法则惊讶的发现了唐正信为什么能替代元俊语成为主角的原因，因为两人的灵魂切片本质上是相同的，他们其实是一个人。
于是，在同样没有记忆的元俊语和唐正信两人的切片赚到了足够的灵魂力量后，世界法则对着姜念如此说道。
“一路上以来，辛苦你了。”
“欢迎回家。”
“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