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对着崔焰说,“你可以把我关到死,毁约可不行。”
他挑眉故作惊讶“我是个强盗,你还不知道”
“你是贼,对我的丈夫们来说。”我在“丈夫”上加了重音。
“丈、夫、们。”他哧笑,“这几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好笑。”
流了很多血,我没力气跟他口角,尽量简短地解释我的行为“你不配。”
换作从前,他一定要跳起来,但这次没有,他平和地听下。“谁配啊。”淡淡回了句,起身往外走。
到门边,又说“你又配什么。”
修养了一天,一个医生被派了过来,给我清洗印记。
替换标记,清洗标记,头一遭我就吃了个大苦,这回堪称重创,直接酿成了大病。我连坐都觉得吃力,日以继夜躺着,身体机能崩溃,后脖的割伤迟迟不见好,一直贴着纱布。
可能真要横着出去了。
崔焰也未料想到会这样,脸色凝重在床头踱着步,可听到我气息奄奄地发牢骚“我快死了”,他又捣蛋起来,手指拨弄我干涸的嘴唇问我“要烧什么东西给你吗”
“总统府,谢谢。”
“举手之劳,不客气。”他想了想,“我帮你去找片墓地,够大,等我死了,就住你隔壁。”
“别。”
“你不喜欢独栋,我住你楼上也行。”
“那坟址最好选在地震带。”把楼层好好翻一翻。
“对了。”他手指伸进来,夹我舌头。“你那个虚拟亡夫,亚历山大什么,我把他的坟掘了。”
“你怎么不顺便躺进去呢。”
他把手抽出来,湿答答地摸了摸我额头,没再斗嘴下去。他看起来精神不佳,一脸劳苦过重的疲态。
那件“大事”大概阻碍不小。
所谓大事,无非就是k州又闹独立。
k州原本是我国与邻国间的一个弹丸小国,因地处狭海湾,又资源丰富,就成了周旁大国争抢的战略要地。120年前,被我国收入囊中。
当地民族有独立的文化、语言、宗教,并且根深蒂固,难于同化,他们还热衷于繁衍和传教,短短百年势力就辐射进了附近的几个州。
这个州每年都吵着独立。不过这次情况特殊,这个特殊指的是恶劣。
就在一个月前,中央派去的几名头衔颇高的公职人员遭遇当地激进分子刺杀,三死两伤,案发地就在政府大楼附近。
几名刺杀者被当地视作大义英雄,又受了某些势力的庇护,案情发生过了半个多月,直到法警局出动,才抓捕归案。
落网的有三人,背景都不简单,一个是境外恐怖组织成员,一个是当地民粹,还有一个参加了多次oga解放运动。
枪支是崔家生产的军火,获取要走内部途径。
我去拜访和安抚了遇害者家属,我们一起唱了国歌,作为收尾,我对外宣布了一个决定涉案人员将全部执行枪决。
我们国家基本已经废除了死刑,这个决定引得众口纷纭。
“我一个总统,这种事都要先和内阁讨论过,你倒好,先斩后奏,张口就来。”二楼小客厅,傅膺白快速踱步,有一下没一下滑动着手里的火机。
他从不沾烟,这是心乱的表现当上总统夫人后,我对外宣称戒了烟,实际上躲在家里抽。
我从沙发上看着他团团转。“法院那里不会有问题。”
他猛地甩过来一眼,放缓了脚步。
他能够一步登天到今天的位子,全凭周顾两家的帮扶,我那神通广大的大法官外公更是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越是清楚这点他就越是忌惮我们。当初提名内阁人选,他提防我,我帮他安排的人,他想方设法去名;自己任命的人,除了一心想保住饭碗的鸽派,还有两个前自由党人,他本身作风又偏向激进,跟那些人相处得并不愉快,没多久就起了改组的打算。
我一提法院,他如芒在背。
“那你想怎么处理关上年,再把人放出来”我接着说,“今天放他们一马,将来去一个人,他们就敢杀一个。看看到时候他们再骑你头上挑衅中央,谁还敢给你出力。”
他住足,眼睛并不看我,对着墙壁沉默。
“天下没几个人不怕死的,刁民最好的坟墓就是枪眼子。”
我很平淡地抛出这么句话,他蓦地把脸转过来,吃惊地微微张口。
我的丈夫们多早晚都会发现我才是头号恐怖份子。
“再说,你不也这么想吗”
他叹了口气“我赞同你,这也是我的想法。可你的话出口前难道不该先得到我的赞同”
他舔唇停顿。
“周襄”
我坐着不动,静等他后半句话。
他摇摇头,把话咽进了嘴里。火机丢回桌上,他灰沉着张脸,径自去了卧室。
淋了40分钟的浴。
浴室里哗哗的,传出空磁带的噪音。
我知道他压在舌下的那半句话是什么。
“我才是总统。”
洗完澡的丈夫浑身红彤彤的,情绪缓和了不少。我在床头做自己的事,他到我身侧蹲下,拿起我的一只手,温声细语开始道歉。
我拨开他额角上的湿发,又揿了揿他下巴的美人沟。“你以为我是在做什么你不好出口的话,我替你说罢了。”
他感激地对着我的手指亲了又亲。
经历过一场抢救,手铐被解开了。
晕厥发生得猝不及防,突然程度接近于暴毙。
“我放你走。”崔焰背对床,望向窗外。“墓地还没选好,而且。”他顿了下,“你要彻彻底底输一次。”
小客厅黑着灯。
我和丈夫各奔事业,通常都忙到很晚,再晚回到家,都会先在这里碰个头,就像婚前在我那间公寓里那样,交流情报,酝酿计划,挑选针对的目标。
这其中包括了他的几次求欢,我全部拒绝了。大脑是大脑,下半身是下半身,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beta的自律和边界有时比法典还要枯燥牢固。
傅膺白拧开灯,我像鬼一样现身在沙发上,双手搭着扶手,端坐着。
他吓了一大跳,退后两步。“你回来了”
我手指以弹钢琴的手法哒哒敲打着扶手。
“我派了很多人四处找你,不过没声张,对外只说你健康欠佳,要静养一段日子。”
他接连说着话,边靠近,高大的影子遮过头顶。
我在那片阴影下点了根烟。回来的车上,我还读到了一则总统夫人怀上了身孕、胎象不稳所以隐居养胎的八卦。
他沉住息,双目忽闪,压抑着情绪。
我双臂一伸,在两人间搭出条桥,他俯下身,由我环住他的脖子,把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