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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辞比起其他的倒像真的,藩王不好撤兵,但速度显然慢了下来。
正如白栖岭所料他一动,诸人皆动。一时之间世上热闹起来,就连远山中的猎户人家前面都跑了马。白栖岭快马加鞭向北跑了三天,第四日,突然停了下来。
额远河对岸的鞑靼不知如何,叶华裳是否会将阿勒楚的人带到原本约定的地方,而谷为先又能否参透他的意思
还有,懈鹰还未赶上来,花儿是否安然无恙
他决议再等等,这么多年都等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天黑透了他毫无困意,多少年来浅眠,到了今时今日终于爆发了。他自认从来不是能定乾坤的大人物,不过是世间的一只蝼蚁,如今那许多人的性命忽然都被推到他面前,这简直压得他透不过气。
柳氏疯疯癫癫不知去了哪里,白栖岭难得清净,躺在床上闭目思索。他听到他的窗有了响动,微微睁开眼,见一个人影爬了进来。
他想起飞奴的扇面来,知晓飞奴在践诺了,将他日思夜想的人送到了他面前
可是她怎么来了她如何来的
他腾地坐起身来,然后她手中的长剑已抵在他的肩头。
“叛徒”花儿说。
她的剑再用力一点就可穿透他的衣帛,取他性命。白栖岭料想到二人单独重逢不会好看,但她说他是“叛徒”他是不认的
手虚握着她的剑,哼一声“那你倒是杀了我”
花儿见他如此冥顽不灵,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7章 吹梦到西洲二十六
便将手中的剑一丢, 一副要与他赤手空拳斗一场的样子。
白栖岭欲起身看外面是何情形,被她一脚踢回去,幸而他躲得快, 脚尖只擦到他衣料。
“坐好”花儿小声呵斥他“我与你说几句话, 你且听着就好”花儿要速战速决,懒得跟白栖岭废话。
二人之间显然有了隔阂, 花儿本就不会掩藏心事,责怪都写在了脸上。她的神情令白栖岭心头一紧, 就有了绵密的难过和愧疚。他再起身上前, 花儿又捡起剑指着他“你给我滚回去离我远点”
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白栖岭尽管有千言万语要与她说, 但都被他按下,直说些要紧事“懈鹰呢霍言山呢谷为先呢”他太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诸侯蠢蠢欲动多年,此时争锋,谁能赢得天下, 恐怕就看这一局了。
“懈鹰替你办事去了;霍言山睡着了谷为先在鞑靼都城被抓了。阿勒楚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阿勒楚被斩首了, 但我怀疑是假的;叶小姐消失了, 具体在哪,我琢磨着你应当比我清楚。”尽管花儿怨恨白栖岭这些年的欺瞒, 但她深知大敌当前, 容不得她斤斤计较。这一遭活下来,往后有的是时间与他算帐;若活不下来, 那帐算来也无意义了
“我此番前来, 是要问你几件事。”花儿绷着脸, 虽不与白栖岭算帐,但心里多少别扭,眼睛看向一边,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白栖岭起身上前,想握她肩膀,被她一耸甩开“把你的脏爪子拿开”眉毛一立,要跟他急了。
碰不得说不得的。白栖岭就把手背在身后,扬起眉“请问。”
“第一桩,你与霍琳琅在争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有说金银珠宝,有说传国玉玺,还有说是天工开物样的奇物;第二桩,既然这样重要,你为何不让谷为先帮你你可也觊觎这天下最后一桩”花儿眼向下,扫得白栖岭不自在,他退后一步,微微背过身去。花儿却不再问了,抬腿给他一脚要他尽快说
她这脾气是愈发大了
从前还有道理可讲,如今上来就动手,白栖岭倒要庆幸孙将军肯赏他几分薄面,允许他为自己辩一辩,不然以她的脾气,上来就要他人头,他恐怕也是要吃些亏的
“首先,传言部分为实、部分为虚,那地方我从前误打误撞进去过,的确有一座用之不竭的宝库。但霍琳琅要的,是我手里的多半张图。那半张图里,藏着一个行遍天下的奇人,在百余年前绘制的天下珍宝图。有传言,得此图者,方能坐稳天下。”
“图呢”花儿问。
白栖岭指指自己的脑子“霍琳琅机关算尽也不会想到,他要找的东西,早已从世上消失了。”
“你销毁了把它记到脑子里了”花儿问道。
白栖岭点头。
“那你为何不跟谷为先说难不成你信不过谷为先”
白栖岭摇头“非也。是谷老将军不许我说。谷老将军言天下现大宝之时,必有大灾。更何况这宝物,夺天下时用不到,治天下方能用到。”
花儿被他说得头晕,懒得与他再绕,只是指着他问“你究竟与我谷家军是不是一条心”
“你怀疑我”
“我要你自己说”
白栖岭被她气笑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生气属实是应当。换谁都要气的
“你可说完了”花儿问他。
“说完了。”
他说完了,她转身要走,被他一把扯了回来二人在幽暗中对视,白栖岭死命揽着她,任她如何挣扎都不松手。花儿被他扯急了,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她以为他会躲闪,但他压根没躲,这一巴掌把寂静的夜晚打碎了,她后悔不迭,却听他问“比起杀人如何更痛快吗”
花儿闻言心里一酸,就在他怀中不动了。白栖岭却继续招惹她“怎么打我一巴掌你自己倒是泄气了别人的事说完了,你与我的事可没完”
“我与你没有任何事我早就休了你了”花儿对他说“那时不懂事,被你抢亲,后来我想通了,你这老贼不是东西什么事儿都可着你心意来,抢亲是你,消失也是你凭什么你给我等着待他日我抢个如意郎君给你看”
“你敢”白栖岭手臂又用力,快将她勒死了似的。花儿察觉到异样,抬膝顶他,被他的腿拦下。二人你来我往,不知哪一下,他就抱住了她。
“清白。”白栖岭说“我与她清清白白。不过是为拖住霍琳琅。”
“我不信。”花儿故意与他作对,心中却是信他的,抱着他的手又用力,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瘦了许多,当年那魁梧的身形站在鞑靼面前都不输,她还跟柳枝私下嘲笑他是狗熊呢她大概猜测这几年他受了怎样的苦,就好比把马儿关在马圈里,永远不许它去草原上跑,慢慢地,那马儿就蔫了;就好比她的老虎,不许它去捕猎,慢慢就没了兽性,爪子也不利了。
然她听他讲那几句话,就觉得他虽然瘦了,但到底不是马也不是虎,他野性难驯,关他一辈子大概也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