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里里外外都搓洗干净。
白谨只穿了一件中衣就出来了,因为婚服挂在外面,它是绛红色的锦衣,边缘都绣有金色丝线花纹,精致又美观。
喜娘赶紧过来,行云流水地给他穿衣,又有人过来用毛巾绞干他的头发,为他戴上玉冠束好。
忙活了大半天,这时辰就渐渐流逝了,只听得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孩子们稚嫩的兴奋呼喊
“新郎官来啦”
“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啦”
“哇,还有糖吃”
白谨的心猛地跳动起来,手心不由自主地冒汗,他莫名的紧张,胆怯地想要逃避。
张氏红了眼圈,握紧他的手,依依不舍道“青奴”
“左少爷他是个好人,你们成婚后可不要像现在这样还耍小性子,之后可就是大人了。”她的嗓音微微发颤,能听出来相当的不舍之情,“若是今后他变了心,你也无须畏惧,娘亲永远都支持你。”
“娘亲”白谨眼睛也红了。
喜娘“哎哟”一声,“大好的日子怎么能哭哭啼啼呢,呸呸呸,怎么能说不吉利的事,小两口未来的日子必定是举案齐眉,和和美美的。月老莫怪、莫怪,他们这是喜极而泣。”
张氏赶紧擦擦眼泪,拍了拍白谨的手背,柔声细语道“去吧,晚了姑爷就该等急了。”
左安礼那边的喜娘也三催四请了,白谨就走了出去。
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见到那张朝夕相对的面容时,瞬间就镇定下来。
这就是他接下来要相处一生的人,是他亲自选择,并且永不后悔的存在。
白谨这边的都是娘家人,大舅哥面对读书人都很拘谨,也不敢阻拦他迎娶白谨,象征性地问了几个会不会对白谨好的问题,得到真诚且肯定的回答后,就立马放人了。
接下来是由白谨表哥将他背上轿子,但是白谨傲气,他偏就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坐喜轿进门。
本就是两人成亲,合该一起骑马才对。
于是京城中的人又有了新的见识
探花郎娶亲时,那小哥儿竟然也单独骑了一匹马,与新郎官并驾齐驱,神气得很。
两匹马分别是小时候就养在身边的蜜糖与挟翼,在脖子上都挂着大红花,白谨和左安礼各牵着红绸一边,慢条斯理地骑去左家。
喜娘将“起轿”二字默默咽了回去,几十年的经验喊习惯了,差点就顺嘴说出来,那不得闹笑话么。
他们身边跟了几个亲朋好友,就在旁边给路过的行人分发喜糖,接到糖的人都会说两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吉祥话。
左安礼和白谨两人面上瞧着十分冷静沉稳,但从他们二人都不敢互相去看对方,就可以知道其实他们的心情一点儿都不平静。
露出的耳尖已经红透,藏在衣领下的脖颈也不知是否染满了红霞。
二人临近左家,门口的小厮就机灵地奏乐放炮仗,两人牵着红绸跨过火盆,一起走向喜堂。
左夫人和左大人两位就坐在高堂上,由左家的祖父左老太爷担任主香公公,白谨和左安礼站在长辈们面前,接受亲朋好友的注目礼。
礼官唱到“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对着门外敞亮的天与地弯腰一拜。
“二拜高堂,叩首”
二人又回过身来,撩开衣袍,跪在丫鬟拿过来的两个蒲团上,跪下叩拜父母。
“夫妻对拜”
两人起身,面对面地站着。
白谨和左安礼皆是一怔,相视一笑,空气中都有缠黏的蜜意。
左安礼弯腰低头,与他额心相触,听见那轻软的声音认真道“余生,请多指教。”
再抬起头,就是白谨笑意吟吟的面容,左安礼在这一刻忽然升起一种冲动,想把他揉进骨子里,融入血液中。
他在心里亦是回了这句话。
繁缛的拜堂仪式结束,白谨就被送进了洞房,由左安礼来敬酒待客。
这会儿都是黄昏了,白谨除了走之前喝了几口浓茶醒神,已经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这会儿更是饿得胃难受。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却被某个圆圆滚滚的玩意儿咯得难受,伸手一摸,发现居然是花生和枣子。
白谨不笨,稍微联想一下就知道这是早生贵子的意思,他微微有些脸红,身上跟安了弹簧似的跳起来。
正好可以找找桌子上有没有吃的。
兴许是左安礼提前吩咐了的,桌上摆满了白谨喜欢吃的糕点,旁边还有一碗散发着热气的甜汤。
他可以一口气炫十几个,清甜粉糯的糕点一点都不腻人,还有银耳汤在,可以直接吃到饱。
白谨很感动,成亲过日子就得找会体谅关心你的人,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作者有话说
洞房在下一章但是晋江不允许,所以得拉灯,唉
第71章
不知等了多久,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似乎有自己的那群损友们非要过来闹洞房的欢腾,也不晓得左安礼同他们说了什么,那些人很快就消停了。
偌大的院子逐渐安静下来, 只听得浅浅的脚步声正在缓慢而坚定地逼近。
白谨的心跳蓦地加快。
伴随着门被推开,他眼里升起了雾蒙蒙的水汽, 好似历经了铅华与苦恼, 终于等到了如愿以偿的这天。
左安礼又何尝不是呢。
目光落在桌子旁乖乖坐着的白谨身上, 无处落脚的空虚也能骤然被填满, 仿佛落叶寻到归处, 大树在土地扎了根。
“青奴。”他念着自家夫人的小名。
白谨薄而腻白的耳尖都红透了,呐呐地回应他“嗯。”
往常牙尖嘴利的小哥儿今天就好像被糊住了嘴, 好的坏的都说不出来。
甜言蜜语的情话全都藏在眼里, 眸光相触便能得知。
两人同坐在桌边, 亲密的关系在这一天变了质, 每次的相处似乎都变得些许陌生。
因为从今天起,他们就是正式的夫夫了, 是可以做各种事情的关系。
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可是那萦绕不去的甜腻氛围一直都笼罩他们身上,迟迟都挥散不去。
左安礼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执起桌上的玉瓶, 给两个莹润的白玉酒杯满上了清酒, 轻缓地递给了白谨。
这便是交杯酒了。
白谨默不作声地接过酒杯, 与他手臂相环, 仰头饮下这不会醉人的酒。
许是喝得急了, 他被呛住, 轻轻咳了两声, 酒液从唇角滑落, 眼睛也咳得微红。
左安礼将两只酒杯放下,没有用帕子擦去白谨下巴上的酒水,他大拇指轻柔地蹭过白谨眼角泛出的水光,慢慢地低头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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