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在西安之南,华山在华阴,方向上其实是顺路的,所以辛稹才提出要去华山看看。
便如同辛稹所说,去华山没有别的事情,其实就是想念罢了,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已经将近十年,但却没有去华山看看,这一次既然下山来了,那便顺道看看去。
辛稹买了一辆大车,自己当车夫,载着小龙女东去。
此时淮河以北尽皆为蒙人所占,路上常常能够看到蒙人,时常还有人上来盘查。
如是行了几日,两人到了华山脚下,辛稹便将大车寄存在山下,带着小龙女上了华山。
两人轻功皆是极高之辈,一路上飘飘而上,但此时严冬,爬到半山时候,却是迎来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天空中飘飘洒洒下起了大雪。
辛稹原本想着找個地方避避雪,但看着小龙女竟是毫不受影响。
时隔多年,重新回到了华山,而且还遇到了罕见的大雪封山,这场面他在华山居住时候每年都能见到,一时间感觉十分亲切,因此兴致颇高,见小龙女不受影响,便继续往上攀爬。
两人继续往上爬了一个时辰,忽听得身后有轻轻的嗤嗤之声,似乎有什么野兽在雪中行走。
辛稹转身看向后面,发现是个须发俱白的老乞丐,虽然须发俱白,但脸色却是极为红润,在黑夜之中,被白雪一照,竟然是满脸红光,神采奕奕。
辛稹心中有些惊奇,心道自己来一趟华山,竟然也能碰见洪七公。
这老叫花脸色却是不好看,厉声道:“你们是川边五丑的同党是不是?”
辛稹笑道:“前辈说笑了,我二人并非什么川边五丑的同党。”
洪七公冷哼道:“大风大雪、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还说不是川边五丑的同党?”
辛稹笑道:“华山绝顶、大雪封山、三更半夜,岂不正好是最好的人生体验?”
洪七公摇头道:“胡说八道!”
辛稹笑道:“在下长春一脉,尹志平门下弟子杨过,见过洪老帮主。”
洪七公顿时吃惊道:“你是全真派的?杨过……这名字在哪里听到过,好像很熟悉啊。”
辛稹道:“先父杨康,郭靖乃是我伯伯。”
洪七公闻言仔细端详了一下辛稹,果然发现杨过与那杨康颇为相像,想起来杨康干过的那些腌臜事,洪七公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你,你既然入了全真门下,便该当好好修行,你跟川边五丑搅和在一起作甚?”
辛稹摇头道:“洪老帮主误会了,我刚刚从终南山下来,听闻华山险绝,便想上来看看,再次遇见洪老帮主,不过是恰逢其会,与那川边五丑并无瓜葛。”
洪七公狐疑地看了一下辛稹,又看了一下小龙女,顿时被小龙女的美貌惊了一下,道:“这漂亮小女娃你是从哪里骗来的,长得还怪好看的,喂,小女娃,这杨过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被骗了。”
辛稹顿时有些恼了,洪七公这模样他还能够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应当是觉得杨康养不出好儿子,杨康不是什么好人,那么自己便也好不到哪里去。
辛稹悱怒道:“洪老帮主,你这话是不是不太合适,先父是先父,我是我,你如此先入为主的污蔑我,还在我女伴面前说我坏话,还好我与龙姑娘并无私情,若是有私情,岂不是被你这么一句便被坏了姻缘?”
洪七公哼了一声道:“你若是他人倒也罢了,杨康的儿子,在这大风大雪夜,恰好便出现在了这里,你当我是傻子不是?”
辛稹见这洪七公不讲理,便也不想多话,与小龙女道:“我们不要跟他多说了,走吧。”
辛稹被洪七公这么一搅和,兴致一下子便没有了,便想着下山干正事去。
辛稹转身要下山,却听得洪七公道:“小子,你若是不服气,便与我证明一下,与老叫花会会川边五丑。”
辛稹头也不回道:“笑话,我杨过何时需要向别人证明些什么?”
辛稹继续往前走,此时洪七公用手中竹棒挑向辛稹,辛稹猛然回头,随手便搭在竹棒之上。
洪七公本想摔辛稹一个跟头,教训教训这个狂妄小子,但不成想被辛稹伸手便搭住了竹棒,顿时吃了一惊。
他的打狗棒法早就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何时会被人搭住。
洪七公随即发力,想要继续将辛稹挑个跟斗。
然而他才一发力,便感觉竹棒之上传来一股浑然大力,这一挑,不仅没有挑动辛稹,反而自己脚步有些虚浮起来。
洪七公这下子真吃了一大惊,立即稳住脚步,随即竹棒前伸斜掠,将棒身挑出,这招棒挑癞犬,乃是敌人抓住棒身时,以此脱身之招,然而辛稹却是顺势一泄,将竹棒往自己身前一拉,右手依然稳稳搭在竹棒之上。
洪七公反应极快,立即接上一招獒口夺杖,伸右手食中二指取敌双目,同时左足翻起,压住棒身。
这一招乃是在竹棒被敌夺去後,立时夺回的招式,此招变幻莫测,夺棒时百发百中,纵是武功高已数倍之敌,亦难保全。
却见辛稹左手迎上,瞬间与洪七公左手对上十几次,发出啪啪啪声响,右手依然稳稳搭着竹棒。
洪七公脸色肃穆,各种打狗棒法纷至沓来。
然而辛稹却是气定神闲的将招数尽数接下来,短短瞬息时刻,两人已经交手几十招,但打狗棒依然被辛稹所控制。
洪七公越打越是吃惊,越打越是震骇,瞧辛稹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可招数之精奇,内力之浑厚,应对之巧妙,竟是生平罕见!
这打狗棒法名字不好听,但论招数之精奇,乃是当时武学之冠,洪七公持之与其余四绝对决,亦未出现过打狗棒被对方控制的局面!
可面对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对方搭住了打狗棒,竟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怎么都夺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