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春寒的一双黑瞳在夜色里发出狼一般的野性光芒,他眉头紧蹙冷淡地问她“有事”
苏栀欲哭无泪,对着这样一张面孔她实在是说不出来她的需求,憋的她脸都涨红了,眼眶湿润咬唇道“没,没事。”
越春寒拧眉看她一眼,轻易的看穿了苏栀的想法,他从炕上坐起来瞥她一眼,冷声道“跟我走,旱厕在外面。”
苏栀还在犹豫,越春寒已经翻身下去了,她咬咬牙只好跟过去。
农村的老旧房屋甚至没有外面的灯,乌漆麻黑的让人非常不适,尤其是越春寒院子里似乎还种着蔬菜,高高的豆角架子在夜色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远远望去像披着斗篷的人形妖怪。
苏栀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前面越春寒虽然左脚有旧伤走路微跛,但居然走的很快,她小跑着跟上去,尽量和他凑的更近了些。
越春寒回头瞥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农村的旱厕味道非常熏人,由简陋的砖瓦堆砌出来,门框和砖瓦的缝隙甚至有很多蛛网,苏栀吓了一跳,根本不敢进去。
越春寒有些不耐烦“苏栀,大晚上的你能不能动作快点。”
苏栀第一次感受到年代文里真正的八零年代农村是什么样子的,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她虽然有些不适,但怕越春寒不耐烦把她抛下,又不想表现的太矫情,因此苏栀憋着一股气冲了进去。
厕所一侧墙壁上有细微的缝隙,月光顺着缝隙洒了进来,倒是能隐约的能看清里面的坑洞,苏栀闭着眼不去看周围的环境,只想着自己赶紧解决生理需求就行,可是她这一闭眼,却忍不住更加羞耻了。
她在里面上厕所的声音,越春寒不会在外面也能听到吧
外面月色微冷,越春寒穿着一件汗衫,双臂环抱不耐烦地等待着苏栀,忽的他面色露出几分古怪,不自然地往外面走了几步。
旱厕内苏栀满脸涨红草草结束了自己的生理问题钻出来,憋的她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苏栀喘了几口停下来才发现越春寒在看她,但他很快移开视线,表情平静地问她“好了吗回去睡觉吧。”
“等等还没好”
苏栀举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他“我刚上完厕所想洗手,有水吗”
越春寒没料到新娶回来的小媳妇这么麻烦,他不耐烦地抿了抿嘴,冷声道“跟我过来吧。”
他带着苏栀来到了院内打水的水井处,水井上有个人工抽水的工具,出水口已经接好了满满一桶水,越春寒找来盛水的木瓢打了一勺,黑眸示意苏栀蹲下,他弯腰对准苏栀的双手慢慢的往她手心浇水。
苏栀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一个洗手的方式,她很快反应过来借着越春寒倒出来的水细心的搓洗着双手。
月色朦胧下她的手细白如柔荑,十指纤长秀丽,骨节泛着点点粉色,指甲漂亮的像朵花一样。
即使是刚刚还有些不耐烦的越春寒,此刻也觉得此情此景有些赏心悦目。
苏栀冲洗干净后又要找纸擦手,越春寒哪里还有耐心给她找纸,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敷衍又潦草的捏着她的手往他身上擦,粗糙的汗衫被水打湿他也混不在意,腹部的八块腹肌透过湿透的衣衫隐约露了出来。
苏栀被他粗糙狂野的动作震惊到了,偏偏越春寒力气大的惊人,她挣脱都挣脱不出来。
手下是成排的鼓起来的结实腹肌,蜜色的肌肤顺着湿透的汗衫一览无余,偏偏越春寒还冷着脸一脸无所谓,这让苏栀心情更加难以形容,她几乎是刹那间脸红的要滴血一样,耳根子都绯红一片。
“好了,能回去睡觉了吧。”
越春寒放开苏栀被他擦干的手,瞥她一眼问道。
苏栀揉了揉滚烫的双颊,看出他的不耐烦,怕越春寒因为睡眠不足对她进行暴力行为,红着的脸紧紧低着快速点头,跟着越春寒回去。
解决了生理问题,苏栀进自己的被褥里很快再度进入梦乡,而另一侧的越春寒却失去了睡意,夜色里他一双黑瞳闪烁。
回想着刚才苏栀嫣红的脸,他的眼越发深沉。
苏栀以前,有这么容易脸红吗
*
苏栀没想到自己竟然毫无一点警惕性,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睡得这么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炕上的两床被褥已经叠好了,只剩下她的被褥还凌乱地在上面铺着,连越甜甜都醒了在炕上自己玩,而她居然睡到现在。
外面发出阵阵声响,苏栀坐起身望了一眼,外面竟是越春寒在劈柴。
他那身蜜色的肌肉流淌了汗水后更加有光泽了,每次当他抬起斧头的时候肩膀和胳膊会拱起一块块非常漂亮的肌肉,偏偏他的脸还那么清冷阴鸷,这种反差的感觉非常吸引人,苏栀有些明白原著里为什么越春寒是人气居高不下的男二了。
越春寒感知能力非常敏锐,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迅速地扭头,一双黑瞳和苏栀对上,苏栀像看到了猫的老鼠,下意识趴到炕上躲开他的视线,得到了炕上越甜甜好奇的眼神。
苏栀有些脸热,她赶紧起来把被褥叠起来,三个人三床被褥叠在一起,颜色各不相同,花花绿绿的样子倒是意外的和谐,像真的一家三口一样。
越甜甜昨天听了她的故事,只是还没听完就睡着了,对故事后半截的好奇心压制住了她对苏栀的忐忑和畏惧,一直跟在苏栀身边打转,央求她把故事后半截说完。
苏栀洗漱完后告诉她故事要等晚上再继续和她说,看着越甜甜有些失望的眼神,苏栀有些哭笑不得,她想揉揉越甜甜的脑袋,却看到了她头顶歪歪扭扭扎着的小辫子。
昨天晚上她就注意到了,越甜甜的辫子歪的离谱,扎的非常难看,甚至还有好几缕没梳上去,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梳的还是越春寒给梳的。
苏栀搬来了个小板凳,让越甜甜坐下,越甜甜虽然不明所以但也非常乖巧的坐在板凳上,苏栀把她早晨梳的乱糟糟的辫子拆了,非常有耐心的一点点帮她梳理着头发。
越春寒忙着下地种田,越甜甜身边没有一直照顾她的大人在,她的一切都是自己摸索着来的,像是穿衣打扮,梳头洗脸,她都懵懵懂懂没有人教,自己学着同村伙伴的样子一点点学,只是还是不太能行。
苏栀叼着皮筋,用梳子温柔地给她梳顺打结的头发,用灵巧的手在她头上编了两个小辫子,采用最简单的扎发手艺,只用了两个皮筋,扎成松松散散的鱼骨辫子,发尾打成麻花结的样子对折两次扎起来。
越甜甜开始还有些困惑,但很快被苏栀轻柔的手法征服,本来已经非常清醒的大脑竟然有了点点睡意,她往后倚了倚,隐约能够闻到姨姨身上香香的味道,好好闻。
越甜甜舒舒服服地闭着眼任苏栀摆弄她的头发,片刻后苏栀喊她,眉开眼笑地递过来一个镜子“甜甜,你看好不好看。”
越甜甜定睛一看,被镜子里漂亮到像公主一样的她惊到了,她哇的一声,抱着镜子不停的看。
苏栀性格好,从小就很受家里亲戚们孩子的喜欢,她在视频软件里学了不少扎发技巧,每次家里孩子来了她都逮住几个挨个给他们梳头发。
此次她的技术很明显受到了越甜甜的喜欢。越甜甜头发一直乱糟糟像鸟窝一样,这次难得梳的规整,还发型那么独特,像漂亮的城里小姑娘,越甜甜已经迫不及待想跑出去给自己的同伴们炫耀了。
她第一次觉得后妈的存在并不是不好,红着脸跑去给越春寒看。
苏栀把板凳放回原位走回来时,正好和越春寒投过来的漆黑双瞳对视上,她心里对越春寒还是有惧意,连忙垂下头假装看脚趾看鞋,就是不去看他,还是越甜甜跑回来拉她,她才走过去。
越甜甜因为梳头发的事情已经对苏栀放下了警惕心,犹带着点婴儿肥的可爱小脸绽开笑脸,告诉苏栀,她爸爸已经做好了饭,可以直接过去吃饭了。
苏栀昨天晚上没吃东西,早晨起来确实是有些饿了,但当她带着点期待走到院内他们吃饭的桌子时,一看上面的吃的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玉米面做成的粗糙饼子,一碟咸菜,几根生黄瓜配一盘大酱。
原来所谓的做饭就是做了这些吗
苏栀虽说早就预料到年代文里吃食不会很好,但她看着这凄惨到宛如忆苦饭的餐食,还是不忍在心中流泪。
虽然只是过去了一个晚上,但她已经开始怀念火锅小龙虾麻辣烫海底捞和肯德基了,年代文,她怎么就穿到年代文里面了呢
越春寒劈完柴擦了擦身上的汗走了过来,他拿起桌上的玉米饼子,表情完全没有一丝起伏,大口咀嚼着。
旁边年仅四岁的越甜甜也攥着饼子认真啃着,只有苏栀食不下咽,她拿了一块饼子攥在手里表情非常勉强。
这都是一场梦,她闭眼再睁开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对吧
她正啃得痛苦,越春寒蹙眉冷淡的眼朝她看了过来。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